小孩子似乎已經懂事會認人,知道這個是與他血脈相連的母親,沒有任何膽怯的撲上去。
柔軟的小腦袋,胳膊像蓮藕一樣粗胖,孩子啊,你是誰,你是我今生唯獨的牽掛,梁黎兩家唯留的余脈。
“把小少爺抱過來!”突然,幾步外一個女人高聲斥責。
黎香婉轉頭看去,是腹部已經凸顯的薛倩儀。
薛倩儀自入住這個家,就一直以女主人自居,傭人很聽從的一把將黎香婉懷里的孩子奪過。
“媽媽,媽媽!”小男孩哭鬧不止。
“抱回房間,別在這兒吵我心煩!”薛倩儀瞪向男孩的眼神淬著毒意。
“是,是。”傭人連連點頭,飛快的抱著小少爺離開草坪。
“哼。”薛倩儀撐著后腰,步步朝著黎香婉走來,直至在她一米之外停下,“瘋女人,你懂什么叫母愛嗎,我看以你的智商現在只懂母雞下蛋而已。”
薛倩儀盡情的嘲諷,把平日不敢在孟明川面前表露的怨氣統統朝黎香婉發泄。
“真不知道明川留著你干什么,一只白浪費糧食的雞,就算把你溺死了又怎樣?殺了你,殺了你兒子,你為什么不去死,你活在世上還有什么意義,硬生生栓著一個不愛你的老公在身邊很好嗎,瞧瞧你這張臉,毫無生氣的像根木頭,枯木頭、爛木頭.....”
忍受了薛倩儀足足十分鐘的咒罵,薛倩儀罵累了,叫傭人去給她倒杯果汁,她則歇在藤椅上坐著。
黎香婉抱著膝蓋嗚嗚咽咽的哭,抓著自己的耳朵小跑朝別墅洋房跑。
“逃跑你也是個丑八怪!”背后,是薛倩儀追加大罵的一句。
自己一人匆匆上樓,回到房間,門一關,這個懦弱女人的神色瞬間恢復如常。
她,黎香婉,沒有瘋癲。
足以支撐她活到現在的,只有恨,只有恨!
反鎖門窗,拉上窗簾,將自己悶頭在被子里,悄悄拿出一只手機,黎香婉開始打電話。
“喂,是我,準備好了嗎?放心,簽章不是問題,我會把孟明川手里的一切,一切,統統拿回來!”
她結束通話,再次悄悄藏好手機,開始蒙頭大睡。
憋悶的被子中,黎香婉雙眼精亮的睜著,記憶回到舅舅被孟明川所殺的那個雨夜.....
“......梁妗心不是程少卿弄死的,是我......你想為妹妹報仇,找錯人了......”
當時從孟明川口中說出的一字一句,統統落入了黎香婉的耳,她在被打暈后僅僅神智不清了一分鐘就恢復了,所以聽清楚了那個惡魔的自述。
無聲的淚從眼角滑落。
自己到底有多眼瞎,才會著了孟明川的道,居然引狼入室!
那個男人害死了自己的母親,親手殺了自己的舅舅,她的舅舅啊,臨死前的最后一刻看見自己從孟明川的背后站起,他知道外甥女不是孟明川的敵手,用力的喊出‘香婉’,傳遞的眼神是:‘快跑!’
快跑!
被子里悶聲嗚咽,緊緊包裹著她的哀傷。
入夜,孟明川的書房一陣咚咚翻箱倒柜的聲音。
薛倩儀挺著大肚子來到書房門口,“明川,怎么了?”
“簽章不見了!”書房內已經被翻找的亂七八糟,孟明川也心煩意亂,怎么突然間重要的簽章會找不到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