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文璟本來是萬般不情愿過去白氏大樓的,不想以前的下屬看到自己這副狼狽樣子,更不想碰到那個假惺惺在護他的所謂的“伯父”的白晝宣。
在白文璟看來,白晝宣始終是那個名不正言不順的私生子,現在趁人之危,搶奪了他的位置,白文璟心里是有一萬個不忿的。
白文璟到了白氏大樓時是上午九點,正是職員們進進出出大樓的高峰期。白文璟不想被人看到,一直躲在附近徘徊。
偏天公不作美,半個小時后突然下起了大雨,白文璟瞬間被淋成個落湯雞,而雨還有越下越大的趨勢,無奈之下,白文璟只得跑了出去,打算在大樓門口躲躲雨。
剛跑到大樓下,一輛白色的車子開了過來,經過白文璟身邊時,積水濺了他一身一臉。
白文璟眼睜睜看著那車子直直地駛了過去,然后在大門處停住了,司機拉開車子后門,白文璟最不想看到的人出現在眼前。
白晝宣一身銀灰色西裝筆挺,皮鞋锃亮,安適地坐在車內。
更讓白文璟想不到的是,從大樓里跑出一個女人來,長發披肩,穿著合身的套裙,踩著高跟鞋,手撐一把黑傘,跑到車子邊,畢恭畢敬地將傘遮在了剛從車里探出身的白晝宣的頭上。
“——海倫!”白文璟失聲叫出來。
白晝宣和海倫離他離的并不遠,但誰也沒往他這兒看一眼。海倫為白晝宣舉著傘,跟在他身邊同他一起往大樓里走去。
“海倫——是我啊——”白文璟又叫了一聲。
女人臉上的表情沒有紋絲變化,倒是白晝宣停住了腳步,微笑著往白文璟方向看了一眼。
白文璟一腔怒氣噴涌而出,沖上前大叫道:“海倫,你別怕!是他逼你的嗎?現在我出來了,我會保護你的!”
白文璟被保鏢攔住了,根本無法近白晝宣的身。
女人終于往他這邊看了一眼,但這一眼卻讓白文璟很陌生。
那是一種帶著審視、不屑、冷漠和高高在上的眼神,全然不像曾經那個小鳥依人的溫柔小女人。
白文璟呆了一呆。
白晝宣笑著對女人道:“既然他追到這兒來了,你還是去一下吧,省得每天被他騷擾不是?”
“是。”女人對著白晝宣,態度立刻變了,顯得恭敬而小意。
她將手里的傘交給保鏢,保鏢隨著白晝宣往里走去,女人則前進幾步走到了白文璟面前。
“海倫,你——”白文璟回過神來,一把握住了女人的手,激動道:“海倫,我出來了,我帶你去美國,我在美國還有存款,我會讓你過上好日子的……你,對了,你你怎么會在白晝宣身邊?一定是他脅迫你的是不是?他對你做了什么?我我不會放過他的……”
“文璟——”女人微笑著打斷了他,慢慢將手從白文璟手里抽出來。
白文璟臉上的表情凝固了。
“沒有人脅迫我。至于,我為什么會在白董身邊……怎么說呢,也是工作嘛,人呢,總是要生活的,你說是不是?”
海倫說完,用手輕拍了拍白文璟的臉,一臉蔑視的說:“至于美國,你自己回去吧,我想你的伯父不會阻止你的。至于我呢,就不勞你操心了,就你現在這副樣子,有哪個女人愿意跟著你走?”
海倫轉身優雅地走了。
白文璟簡直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呆了一瞬后,才反應過來,沖上前去大吼大叫:“你什么意思?你這個虛偽的女人!你以前都是在我面前演戲是不是!”
大樓里出來的保安架住他,像扔垃圾一樣扔了出去。
白文璟倒在雨水里,爛泥一樣,仰面朝著天空,任大雨沖刷。
海倫則快走幾步,在大樓里白晝宣的專用電梯前跟上了他的步伐。
白晝宣招了招手,示意她進來。
海倫走了進去,電梯門緩緩關上,慢慢上升。
電梯里只剩下了白晝宣和海倫,海倫伸手攀住了白晝宣的手臂,語聲嬌柔道:“干爹,白文璟這人還留著做什么呢?他要是時不時跑來糾纏一番,或者再去董事會鬧,多余生些事,不是很麻煩嗎?”
白晝宣笑笑,慢條斯理道:“白文璟已經是個廢人了,身上又擔著案子,董事會里不會有人理他的,他翻不起什么大浪來。做的太多,反而容易讓人生疑。”
海倫道:“可是趙夢的案子已經了結了嗎?白文璟會不會想要翻案,到時候……會不會查到我們身上來?”
“警局那邊早就安排的妥妥的了,不用擔心。再者,我讓人做的很干凈,不會有人查到,在你和白文璟離開后,會有人進去悶死了昏過去的趙夢。”白晝宣笑一笑,“本來沒想到這么順利的,誰知道白文璟那傻子這么經不起激,為了在你面前表現,對趙夢動了手,他哪里會去查?他根本以為是他自己失手弄死了趙夢。”
“干爹,你這么說我就放心了。”海倫討好地對白晝宣笑了笑。
電梯鈴響了一聲,門打開了,海倫松開了他的胳膊,后退一步,白晝宣抬腿走了出去,海倫隨后跟在他身后走了出去。
“不過,干爹啊,我聽說,還有一組人在查這個案子,好像也不是趙夢家族的人。按說,她家那批人收了那么大的好處,也不會再查了。那……是什么人還在揪著這案子不放呢?”
“你是想說趙廷瀾吧。”白晝宣意味深長地看了海倫一眼,看穿了她心里的小九九。
海倫哂笑了一下,又想伸手去挽白晝宣的胳膊。
白晝宣沒讓她挽上,只伸手輕拍了拍她的手背,“我知道趙廷瀾在查,就讓他查吧。”
白晝宣冷哼一聲:“趙廷瀾欠我的賬,我早晚要跟他清算,不急在這一時。你想要報的仇,干爹都記著呢,會幫你報的。你也要有耐心,不用你說,我都記著呢。你好好聽我的話,做我讓你做的事就行了,記住了嗎,小清?”
垂著眼的女人抬起頭,期待地看著白晝宣:“干爹,我都聽你的,只要能打倒趙廷瀾和于洛洛,我什么都愿意做。他們過去害我家破人亡,害我在非洲淪落到那種境地,我不會放過他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