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鶴在轉(zhuǎn)過一個角時,眼角的余光似乎瞥到了一個人影在他們剛剛說話的回廊后面,那裙角的顏色似乎是……趙廷婷?
沈鶴不太確定,又怕轉(zhuǎn)頭回去又對上陳安更尷尬,于是步履匆忙地走了。
回到宴會廳后,于洛洛問她是否已經(jīng)見到陳安了,沈鶴說已經(jīng)道過謙了,陳安也已經(jīng)原諒她了。
“那不就好了?怎么你還看起來一副悶悶不樂,又很喪的樣子?”于洛洛道。
沈鶴吃了一驚,自己有悶悶不樂嗎?她摸了摸自己的臉,有這么明顯?
可是她已經(jīng)跟陳安道歉過了,陳安也原諒她了,這不就是最好的結(jié)果嗎?還有什么好不開心的?
沈鶴沒來得及細想,因為那天的宴會上發(fā)生了太多讓人意外的事。
在午宴開始的時候,白家千金帶著趙廷婷坐到了跟她同一桌。白薇和于洛洛似乎是之前見過一面,就跟于洛洛攀談上了。
沈鶴在悶悶想著自己的事,卻覺得有兩道目光在不斷打量著自己,她抬起頭,對上了趙廷婷的目光,只覺得那目光里充滿了厭惡和一些說不出來的復(fù)雜情緒。
沈鶴一愣,并不覺得自己有什么事得罪過這位大小姐,難道只是因為她是于洛洛的朋友?
隨她吧!沈鶴懶得多想,轉(zhuǎn)了目光。
不過,今天那時看到的那個人影到底是不是趙廷婷呢?沈鶴又遲疑地抬眼看了看趙廷婷的裙子,真的有點像啊。
她在那兒做什么呢?是偶然經(jīng)過,還是……她會不會聽到自己跟陳安說的話了?那豈不是太丟臉了……
沈鶴又想起自己曾經(jīng)跟陳安還沒有多少接觸的時候,跟于洛洛開玩笑說的話,她說Isabella是不是喜歡你大安哥哥啊?
于洛洛當時就否決了,理由是趙廷婷對陳安的態(tài)度一直很惡劣。
可是,陳安又沒有得罪過她,有什么理由會一直對一個人態(tài)度惡劣呢?
再說了,趙廷婷喜歡陳安就喜歡吧,她這么惡狠狠地瞪著自己算怎么回事呢?
心里有了這些亂七八糟的想法,沈鶴難免就對趙廷婷多注意了一點。
正席快要開始的時候,趙廷婷忽然離席,像是要去洗手間,又有些氣鼓鼓的樣子,沈鶴隨著她的身影看了幾眼,看到她沖出門外的時候,陳安剛好從外面進來。
陳安本來已經(jīng)避開了,可趙廷婷又叫住了他,不依不饒地說了些什么,陳安說了什么,沈鶴不得而知,可是看他的表情,那種淡淡的,不屑的,根本懶得理會的樣子。
沈鶴忽然就聯(lián)想到了自己,陳安跟她說話時……大概也是這樣子的吧。
在他的眼里,自己和趙廷婷又有什么區(qū)別呢?嬌滴滴的,不爭氣的,蛀蟲一樣的豪門大小姐。而自己還被他看到了深夜里買醉,醉后發(fā)瘋的不堪的一面。
沈鶴苦笑,垂下頭,又深深嘆了口氣。
“你今天是怎么了?心思這么重,一直嘆氣呢。”旁邊的于洛洛道。
“我覺得自己……很討厭,還是……不要去討人嫌的好。”沈鶴自言自語道。
到了晚上舞會的時候,一個男人過來邀請沈鶴跳舞,沈鶴本來要拒絕,可是男人尷尬表示是沈父的意思。
沈鶴無奈,她爸這是已經(jīng)迫不及待地要把她推銷出去了。她拒絕了這一個,肯定還有下一個,沈鶴不想跟她爸關(guān)系搞僵,哪怕只是表面的和平也比整天怒目相向的好。
于是沈鶴跟男人去了舞池,做出樣子給她爸看。
一曲結(jié)束后,男人沒有離開,又邀沈鶴連著跳了兩支舞,等到第四支舞時,沈鶴想著樣子也做足夠了,自己也累了,也就沒了應(yīng)付的心情,推辭后在旁邊的沙發(fā)坐了下來,但那男人也殷勤地跟了過來,在旁邊攀談。
沈鶴一邊應(yīng)付他,一邊在廳里四處尋找于洛洛的身影,不料看了一圈都沒看到于洛洛,反倒是有個熟悉的身影往她這邊看了過來。
“沈小姐,能認識你實在太榮幸了,不如,我們干一杯吧?”旁邊的男人還在絮絮叨叨,并遞了酒過來。
可沈鶴卻完全沒有理會,看到陳安往這邊看過來的眼神,她竟然莫名有點心虛,隨后,陳安像是往她這邊走了過來?
沈鶴心里怦怦跳得厲害,陳安剛走到她面前,她就噌的站了起來。
“知道洛洛去哪兒了嗎?”陳安神色凝重而焦急。
沈鶴一下意識到不對,忙回答道:“她十多分鐘前跟我一起的,后來……我就不知道了,怎么了,安哥,出什么事了?”
“我需要盡快找到她。”陳安說完轉(zhuǎn)身就走。
“安哥——等等我,我跟你一起去找,洛洛對酒會沒什么興趣,說不定是回房間休息了!”沈鶴的情緒也被帶動起來,雖然不知道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但能讓陳安這么鄭重的,一定是出了大事。
她看也沒看身邊還舉著酒杯的男人一眼,拔腿跟著陳安跑了。
到了住宿酒店,沈鶴在前臺報了趙廷瀾和于洛洛的名字,讓她查詢,前臺告知了房號后,卻按照規(guī)定不能提供房卡,沈鶴還要跟她申明事情的嚴重性,陳安已經(jīng)抬腳走了。
沈鶴于是跟著陳安爬上樓梯,只見陳安對著房門猛地踹了幾腳,房門被踹開了。
屋內(nèi)的情景讓沈鶴完全震驚了,于洛洛衣衫不整地跌在地上,旁邊的趙廷禹看起來神志不清。她這才知道陳安著急的原因,真的如果再晚一步,不知道會發(fā)生什么。
陳安此刻倒是冷靜下來,吩咐沈鶴帶于洛洛走,他自己留下來善后。
沈鶴忙扶起于洛洛把她帶到自己的房間去了,后來才搞清楚這一晚,不知道是受了誰的算計,于洛洛、趙廷瀾、趙廷禹還有白薇都入了圈套,被人下了藥,差點鬧出巨大的丑聞來。
發(fā)生了這樣的事,沈鶴自然也無心多想別的,一直在幫著于洛洛收拾,不斷安慰她。
后來趙廷瀾帶著于洛洛連夜離開,為了不讓事情的影響擴大化,宴會還在繼續(xù)。而在平靜的表象下,主人家,還有陳安都在私下里進行排查。
沈鶴裝作無恙跟在自己父母的旁邊,可眼神卻在一直追著陳安跑。她看著他神情冷靜地跟主人家尚公詢問叮囑各項事宜,看他悄無聲息地行走在各個房間和出入口,也不斷會有人過來悄聲跟他匯報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