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了門,王琿看到沈鶴的樣子大驚:“哎,妹子,你這是怎么弄的?有人欺負你了?安仔人呢?怎么沒跟你一起回來?”
沈鶴苦笑道:“沒人欺負我,自己作的。琿哥,我借你們這兒更衣室用用啊。安哥有事兒,把我擱門口就走了。”
“去吧去吧,更衣室這會兒沒人。”王琿揮揮手道。
沈鶴去更衣室里沖了個澡,換上了拳館提供的練功服,把裙子塞到烘干機里去烘,自己才走了出來。
時間不算早了,拳館里也沒幾個人,王琿不忙,在練習室里面坐著。
沈鶴走過去,學他的樣盤腿在旁邊坐下來,盯著臺子上在跟教練對練的人。
沒等王琿開口,她先道:“琿哥啊,你開拳館也是做生意,這樣不行啊。”
王琿被她的話頭帶跑,跟著問:“怎么不行了?”
“你想想,現(xiàn)在的人有幾個愿意吃苦的?真能吃苦的,還在苦苦掙扎謀生活呢,沒錢也沒時間來你這兒找虐。能來的,多半還是平時生活不苦的。他們來練習,無非是想找點兒‘原來我還挺能吃苦’的感覺,但又不是真來受苦的。你要來真的,他們就受不了了。
所以啊,你就給他們來點花拳繡腿,意思意思就得了。你要來真的,就沒多少人肯來了。”沈鶴慢悠悠地道。
“花拳繡腿,那不是糊弄人嗎?那怎么行?”王琿耿直道,“大家交了錢來學東西,我總得教點兒實在的吧。”
沈鶴笑了笑,沒再說什么。有些道理,王琿不是不懂,但他有他自己的原則。
王琿笑道:“不過,妹子,你就來了兩次,看得挺透徹啊!其實以前安仔也跟我提過。”
“知道我怎么知道的這么清楚嗎?”沈鶴自嘲地笑,指著自己的鼻子道:“因為我就是那種人啊哈哈哈……嬌生慣養(yǎng),吃不得一點苦,沒勇氣,沒膽量,安于現(xiàn)狀,得過且過,只會逃避……”
王琿開始還當她開玩笑,后來越聽越不像在說拳館的事兒,有點擔心地問:“妹子,你沒事吧?是不是……安仔欺負你了?”
沈鶴笑得眼淚都要出來了:“琿哥,你別亂牽線了……我跟安哥真不是……我們看著也不配啊,你是怎么聯(lián)想的?你覺得安哥能看上我這樣的?”
“配啊!我看著就挺配啊!”王琿道:“妹子你哪點不好了,開朗大方,人漂亮,心又好,安仔他憑什么看不上?”
“我啊……我就是你們最討厭的那種,是安哥最瞧不上的那種嬌小姐啊哈哈哈……”沈鶴還在不停地笑著:“不僅沒用,還很懦弱!我自己都瞧不起我自己……”
王琿有點懵。
沈鶴道:“琿哥,你別替我心疼錢了。我什么都沒有,就是不缺錢。我姓沈,我外公家姓方,你問問安哥,在K城的圈子里,這兩家是不是還能排上號的?我從小生下來就是你們討厭的那種大小姐啊,后來我也把自己活成了那種人。”
“我看著……你挺好的啊,不像她們……”王琿吶吶道。
沈鶴笑了笑道:“假的,琿哥,我跟那些人本質(zhì)上沒什么區(qū)別。別信我,我怕我會辜負你對我的好印象。”
她站起身,朝里面走去,“我去看看衣服。”
再出來時,沈鶴已經(jīng)換回了自己的裙子。
她對王琿道:“琿哥,今天晚上謝謝你啊!”
“我……我也沒做什么啊……”
“琿哥,那我走了啊。祝你生意興隆!”沈鶴說著,在外面招手攔了輛車,對王琿揮揮手,坐上了車。
王琿有些欲言又止,最后還是什么都沒說。
等車子開走,沈鶴臉上的笑就消失了。
一直沒有告訴丁曉的她的家庭背景,對著王琿就這么輕易的說出來了,說完發(fā)泄后,她覺得心里舒服多了。
但同時也伴隨著失落感,說清楚了,王琿以后應(yīng)該也會不想再理會她了。
與此同時,度假別墅內(nèi)。
佳美和她要好的兩個女孩兒,拿著沈鶴留下的包在看。一個女孩兒背在身上比了比,道:“真好看啊。”
又用手去摸包的皮料,嘖嘖道:“這皮子摸起來也真舒服,又細膩又軟和。這高仿包做的也太好了吧!搞得我都想要一個了。”
她又伸手去翻包的里面,翻到一本駕駛證,翻開看了一眼,沒興趣,隨手扔在桌上。又摸到一個錢夾,拿出來興奮道:“佳美,你來看這個錢夾,不就是去年你很想要的那個限量款嗎?”
佳美哼了一聲,走過來拿著錢夾翻看,不屑道:“算她識貨,買仿品還知道買這個牌子的,這個牌子很低調(diào)的,去年我在店里看過一模一樣的,擺在展柜里,柜員拿給我看過,但是說只有那一個,是她們貴賓客戶早就預定了,一直還沒來拿的,里面已經(jīng)刻字了……”
她翻著翻著,臉色慢慢有點變了,她看到這錢夾不僅跟她當初摸過的一模一樣,就連錢夾里面刻著的那兩個字母“SH”也跟她當初看到的一樣!
這時一直沉默不語的丁曉,看見之前被女孩兒翻出來扔在桌上的沈鶴的證件,蹙起了眉頭。那證件翻開著,里面貼著沈鶴微笑的大頭照,和她的名字,出生年月等。
“你們怎么隨便翻別人東西啊?”丁曉皺眉道。
他之前一直沉浸在被沈鶴拒絕的打擊里,這時看見沈鶴照片上的笑臉,想起跟她在一起的快樂時光,心里一陣甜一陣酸。
這時才想起沈鶴什么都沒拿,就那樣濕淋淋的跑出去了,丁曉心里一陣愧疚,他走過去,從佳美手里拽下錢夾,又去收桌上的證件,打算出去找沈鶴。
“哎,等等——”剛剛一直盯著沈鶴證件看的王超突然叫道。
他手按住桌上的證件,仔細看了看,不可思議地看向丁曉:“你知道嗎——我看到這個才想起一件事。我說我怎么開始覺得你那女朋友有點熟呢!原來不是我見過她,而是我見過她的名字!印象深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