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安在更衣室接了個電話,耽擱了一會兒,等他出來時,就看到王琿和沈鶴兩個人毫無形象的就地坐在拳臺下面的地板上。
王琿眉飛色舞地說著什么,沈鶴一副聽得專注的樣子。
這么快就熟了?還真是自來熟啊。
陳安頓了頓腳步,這兄弟平時也沒覺得他多健談,這會兒怎么跟雄孔雀似的,開屏了?
王琿看到了陳安出來,停了話頭。沈鶴也隨著他的目光看了過去。
陳安覺得……這目光怎么有點怪怪的,好像夾雜著很多情緒似的。
“走吧,我送你出去。”陳安走到近前道。
沈鶴從地上爬了起來,道:“安哥,我想請你跟琿哥吃飯。”
“哎,別了!我可不當電燈泡……”王琿連忙拒絕。
沈鶴:“不是……”
“沒空,我馬上要回老宅去,有急事。”陳安道。
沈鶴忙道:“那我不耽誤你了,衣服在我車子里,我去拿。”
陳安點點頭,跟著沈鶴一起往外走。
沈鶴又扭頭道:“哎,琿哥,改天請你吃飯啊,謝謝你給我講那么精彩的故事聽……”
“好!說定了啊!”王琿笑瞇瞇地揮手。
陳安納著悶兒,不明白怎么十來分鐘的時間,這倆人弄得這么熟了。
走出去的工夫,忍不住問:“……王琿跟你聊什么了?”
沈鶴想起王琿跟她說的,從那次的事之后,陳安在做任務時怎么樣的不要命,卻因此立了很多的功,一路升遷。說從那次的事之后,陳安和他都是怎么樣的討厭那些嬌生慣養、頤指氣使的大小姐。
說陳安把自己當初在部隊那些年的所有錢都給了那犧牲的兄弟家里。說他在回到K城發達之后,仍然不忘他們這些兄弟,王琿因為臉上的刀疤,連做保鏢都沒人要,陳安就幫他做了這個拳館。
沈鶴知道王琿是誤會了,把她當成了陳安的女朋友,所以絮絮叨叨,掏心掏肺地跟她講了那么多,可是她無法打斷他,她不忍心打斷一個人那樣真摯的述說。況且,她還挺喜歡聽他說那些事兒的。
面對陳安的詢問,沈鶴本來想直說王琿給她講了很多他的事,話到了嘴邊卻變成:“……我不是那種大小姐,別討厭我。”
陳安愣了一下,隨后大概想到了王琿說了些什么,他輕笑了一聲。
沈鶴聽出那笑里有幾分譏誚的意味。
沈鶴覺得有些窘迫。也許是王琿說的那些往事太打動人,她剛剛腦子一熱,不知怎么就說出那句話來。
可聽在陳安耳朵里大概不是那么回事吧?
她說她不是那種大小姐,那她又是哪種?難道她不是生來就錦衣玉食,嬌生慣養,平時只愛好吃喝玩樂,又軟弱又矯情,讓他看不起的豪門大小姐嗎?她比其他那些豪門小姐們又好在哪里?
沈鶴為自己剛才那句話感到臉紅,趕緊快走了幾步,沖到自己的車前,打開車門,從里面拿出紙袋遞給陳安。
陳安隨手接了過來,道:“王琿嘴碎,要是說了什么不該說的,別多心。”
“沒……沒有。”沈鶴垂著頭答。
陳安等了兩秒鐘,才道:“還有什么要說的嗎?”
沈鶴約了要給他還衣服的時候,他就知道她肯定有什么要說的,所以才答應了見面。
當初他知道沈鶴的身份就沒打算深交,后來是看在洛洛的面子上,并且沈鶴的性格跟以往他接觸過的那些大小姐們不太一樣,并不惹他討厭,所以答應了幫她一個忙。
解決那事件,對陳安來說是小事一樁,只是后來孫先生去了,起了點波瀾,但后來也說清楚了,跟那邊并無關系。
那天在火鍋店,他見了些什么人,用了什么手段,沈鶴也都看見了。到了這種時候,豪門千金們自恃清高,肯定是要趕緊撇清關系,少跟他這樣的人來往為好,免得以后傳出去跌了她們的身價,也免得以后被他這種游走于灰色地帶的人給連累。
沈鶴說要來給他還衣服,陳安已經打算好,她要說報答什么的,無非就是金錢上的一些付出,以此了結欠下的人情。那就讓她給王琿的拳館辦張卡,意思一下就算兩清了。他不需要跟這些豪門小姐有什么牽扯,同時讓她們自己心理上覺得已經還了情,過得去就行了。
沈鶴愣了一下,才明白陳安在問她話。她今天是借著還衣服來跟陳安表示感謝的,但是剛才王琿跟她聊的那些故事轉移了她的注意力。
直到陳安問了,她才想起今天自己的目的。
“……啊,對了,安哥,那天真的是謝謝你了。我不知道那件事牽扯那么多的,給你添麻煩了。不知道后來,那個孫先生……有沒有跟你提別的什么條件?我知道那天的事能那么順利解決,全是看的你的面子,這人情我想還也還不了,只能先欠著了。但如果那孫先生提了什么額外的條件的話,你別自己擔著,該我們做的,需要打點的,你盡管吩咐,我一定想辦法!”
陳安頓了好幾秒,目光幽深地看向沈鶴。沈鶴以為他在思考,就一直等著。
“……沒有。”陳安說完就轉身,邁著大步往自己車子的方向走去。
“那……安哥,改天你有空了,我請你吃飯啊!說定了啊!”沈鶴對著他的背影喊。
陳安揮了揮手,表示知道了。
火鍋店的生意恢復了正常,甚至還比之前紅火了一些。丁曉對此很滿意,覺得是自己打理的好,可以對家里有個交代了。同時也感謝沈鶴,幫他解決了麻煩,提出要請那天幫忙的朋友吃飯。
沈鶴道:“人家忙著呢,我都約不上。”
因為之前陳安說了沒空,她也不好意思總去騷擾他。
她后來倒是還去了王琿拳館一次,辦了張拳館的年卡。
王琿當天沒在那兒,沈鶴跟館里的一個男教練過了幾招,很快就泄了氣,這拳館不是那種花拳繡腿給你擺拍的那種,而是招招直往皮肉上招呼的實戰。
大概也是因為這原因,館里的生意一般,基本也沒有什么女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