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可麻煩的？一個小孩子，你是對付不了還是怎么的？”白薇不悅道。

“有小孩子在，就束手束腳的，總得避著點吧。”男人道。

“呵，我當什么呢？”白薇嗤笑，“你們干這行的，還講什么道德？她又不總是帶著小孩！再說了，你要是有本事把這小雜種和她一起潑了，我還給你雙倍價錢呢！”

“講真的？”男人從帽檐下用那陰鷙的眼睛看著她。

“當然是真的！不過這小雜種身邊現(xiàn)在常常有人跟著，恐怕你沒那么好下手，你要想賺這份錢啊，最好找兩個幫手。”白薇道。

“我知道了。”男人道。

白薇背后不遠處的門鎖響了一聲，隨后傳來葉歆的聲音：“薇兒，是你在那邊嗎？”

白薇低聲對面前的人道：“行了，你趕緊走吧，事情在三天內(nèi)盡快辦成，一定妥妥帖帖地給我辦好了，我收到消息，余款立刻會付過來。”

戴帽子的男人轉(zhuǎn)身默默地走了。

“薇兒，你在跟誰說話？”說話間，葉歆走了過來，看到男人的背影，狐疑問道。

“沒什么……一個朋友，聽說我要回美國了，過來道個別。”白薇道。

葉歆看著男人的背影，總覺得不像個正經(jīng)人，正色對白薇道：“薇兒，我們馬上就要走了，你別再惹什么禍了。”

“我能惹什么禍？”白薇不以為意道：“媽媽，我都說了，就是個朋友。你老在我這兒費心思做什么？有那精力，多在我爸爸身上費費心吧，這才是你的正經(jīng)事。”

葉歆被白薇說得有點火氣，但想著臨走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終究沒多說什么，又看了那消失的背影一眼，轉(zhuǎn)身回了屋里。

次日一早，葉歆和白薇，還有當時一起過來的醫(yī)生，由司機送去機場。

葉歆的精神不太好，昨天晚上她一直在等白覃的電話，睡得就不踏實，可白覃一晚上都沒打來。她心里納悶兒，按說讓秘書留言了，白覃睡醒就會回電話給她的呀。是白覃太忙了還是秘書沒有把話傳到？難道……是白氏真的出了很大的事？葉歆心里有點七上八下的，總覺得有一股低氣壓籠罩著。

白薇也沒有睡好，昨天晚上一時想著于洛洛被毀容，然后趙廷瀾拋棄了她的情景，心中興奮不已，一時又擔心昨天的人到底靠不靠譜，能不能成功地接近于洛洛。

如果于洛洛被毀容了，以那幫小混混的伎倆，趙廷瀾不難查出來她就是背后的主使，白薇昨天因為時間倉促，甚至讓那人直接到了自己的別墅，還跟人見了面。所以，被查出是必然的。

可是無所謂了，反正她馬上就要登機了，等查出時她人已經(jīng)在美國了，趙廷瀾哪怕再震怒，還隔著太平洋呢。只要她不用直接面對他的怒火，白覃總有辦法幫她擺平的。

母女倆各懷心思，一路無話，不知不覺中就已經(jīng)到了機場。

“夫人，小姐，請登機吧。”白氏專機上的服務(wù)人員下來迎接道。

葉歆應(yīng)了一聲，她正在撥打白覃的電話，葉歆始終感覺有些不對勁，以往白覃不管再忙，事后也總會回她一個電話的，現(xiàn)在到底是出了什么事了呢？

電話是通的，但一直沒有人接。

一直到了母女兩人都在機艙內(nèi)坐下，白覃的手機都是無人接聽狀態(tài)。

葉歆無奈放下了電話，又想打給秘書，白薇道：“媽媽，飛機馬上就要飛了，你別擔心了，有什么事等回了美國，見到爸爸再說。你現(xiàn)在即使知道出了什么事，也于事無補。”

葉歆心里也知道是這么回事，只得作罷。

飛機已經(jīng)在做起飛前的準備了，人員都坐在位置上系好了安全帶，機艙內(nèi)嗡鳴聲大作，機身微微震動。

葉歆已經(jīng)放進包里的手機這時候忽然震動起來，她趕緊從包里翻了出來，看到是白覃的名字，不顧飛機馬上起飛，接了起來。

“喂，是公司出了什么事了嗎……”葉歆急急地問道。

“歆兒……”白覃的聲音從話筒里傳出，有些低沉，在機艙的嗡鳴聲里，讓人聽得不甚分明。

“嗯，我在呢，我們已經(jīng)在飛機上了，飛機馬上就要起飛了……”葉歆急匆匆地道，又問：“你沒什么事吧？公司也還好嗎？怎么……”

“你究竟是關(guān)心我，還是關(guān)心公司呢？”白覃在電話那頭像是開玩笑似地問了一句。

“你說什么呢！”葉歆嗔怪地回了一句，“還不是你，奇奇怪怪的，又不接電話，害我擔心！”

“你放心吧，公司沒事。”白覃道，聲音一如往常的溫和。

“那……等我回來見面再說。”葉歆聽他說沒事，放了心。

白覃那邊停頓了片刻，葉歆打算掛電話的時候，忽然聽他道：“歆兒，你有什么話想對我說嗎？”

“……嗯？”葉歆愣了幾秒，反應(yīng)過來白覃大概是見她一直打電話給他，以為有什么事。

“沒事，就是問問。算了，不說了。你沒事就行，我和薇兒很快就回來了。”葉歆道。

那邊白覃又頓了片刻，才道：“也好。”

飛機的嗡鳴聲越來越大了，葉歆聽到白覃的聲音有些斷斷續(xù)續(xù)的，只模糊聽到：“……歆兒，我曾經(jīng)……認為你和薇兒是我這輩子最好的禮物……感激你為我為家庭所做的一切……全心全意對你們母女……問心無愧……但你知道……我最討厭……”

飛機起飛，噪音讓葉歆聽不清白覃后面的話，而白覃在說完那些之后就掛斷了電話。

……

上午，于洛洛起床時已經(jīng)九點了。昨天晚上趙廷瀾太能折騰了，害她早上精神困頓，起不了床。

她跟小米約了九點半要去看樓，一看時間不夠了，她慌忙慌腳地跑去洗手間洗漱，好在早上趙廷瀾去公司時已經(jīng)把艾羅收拾好了送去幼兒園了。

于洛洛一邊刷牙，一邊順手開了洗手間墻面上的小電視，她有時會在洗漱時順便聽聽當天的新聞。

原本正常播報的新聞忽然插播一條最新消息出來：K城機場，一架飛機起飛后不久發(fā)生爆炸，繼而墜落，機上人員全部罹難，無一幸免。據(jù)機場地面消息，該飛機為白氏集團專機……

于洛洛含在嘴里的牙刷，“鐺——”一聲掉在洗手池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