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了一會兒,見這邊沒聲音,趙廷瀾在電話里道:“……薇薇?”
白薇仍處在巨大的震驚中,不能言語。
“你是不是還是不舒服?更加嚴重了嗎?我就在門外,你等一會兒,我馬上叫服務(wù)生過來開門,我?guī)闳タ瘁t(yī)生。”趙廷瀾道。
“不……不!”白薇猛然醒悟,強作鎮(zhèn)定道:“廷瀾,我我沒事,你別進來……我是剛睡醒,還沒來得及梳洗呢,我不想讓你看到我亂糟糟的樣子!”
趙廷瀾那邊頓了一會兒,道:“那我在外面等你梳洗,一會兒我?guī)闳メt(yī)院檢查一下。”
“不不用了,廷瀾,昨天可能是喝的有點多,有些發(fā)暈,我睡了一覺感覺好多了。我我想洗個澡,要不少時間,你不必等我了,你去公司上班吧,我待會兒收拾好會自己回去的。”白薇忙道。
趙廷瀾見她堅持,也就不再堅持,道:“如果還有什么不舒服的話,讓阿藍送你去醫(yī)院看一下。薇薇,你是醫(yī)生,這方面你比我有經(jīng)驗。”
“嗯,好的,廷瀾,你放心吧,那……我先去洗澡了,昨天出了一身汗,感覺自己都臭了。”白薇說完匆匆掛了電話。
她站著沒動,等了一會兒,感覺趙廷瀾應(yīng)該已經(jīng)離開了后,才折回臥室。
白薇站著臥室門口,顫抖著按亮了臥室的燈。
床上熟睡的男人似乎被亮光晃了眼,不耐煩地抬手遮住半張臉。
可白薇已經(jīng)看清了那張面孔,強烈的怒火直沖上頭,幾乎是用盡全力才克制住自己沒有尖叫起來。
她幾步走過去,跪在床上,一把遮掉男人搭在身上的被子,瘋狂地廝打,紅著眼睛低吼道:“弗蘭克,你給我起來!你個王八蛋怎么會在這里!你怎么會在這里?為什么?為什么會是你!”
弗蘭克被打醒,從床上跳起來,抱著頭躲閃,半醒未醒道:“vivi,怎么了?為什么打我?”
“為什么打你?你說呢!”白薇歇斯底里道,“昨天是你進了我的房間?你怎么會進來我房間的?”
“昨,昨天……”弗蘭克似乎是回憶了一下,才道:“昨天我聽到你打電話說你不舒服,我擔(dān)心你,我我就跟你上來了,想來看看你,誰誰知道……一進來你就抱著我,vivi,你知道我對你沒有抵抗力的,我……”
“放屁!”白薇吼道:“明明是你先親我的!”
“那,那我也記不清了嘛,反正就……就是發(fā)生了嘛,vivi你昨晚真的很熱情……”
“住口——”白薇斥道,感覺受到了侮辱。她從來沒把弗蘭克這種人看在眼里,他在她眼里不過就是個小丑,是個乞丐!她享受他的仰慕,偶爾心情好的時候或許可以施舍他一下,給他一點小甜頭,看他欣喜若狂的樣子。可就是這樣一個人,竟然……昨天晚上竟然跟她……
白薇只要想起來,就恨不得把手邊所有能拿到的東西都摔到弗蘭克的臉上去。
白薇繼續(xù)吼道:“你不知道我已經(jīng)訂婚了嗎?我快要結(jié)婚了!你就這樣隨便跑到我的房間里來,你還……”
“vivi,你昨天說你好難受,我摸到你身上很熱,其實我昨天也不好受,跟你一樣,我根本控制不住我自己,后來就……”弗蘭克低著頭,一副犯了錯的樣子。
白薇暗暗心驚,她昨天明明是把藥下在趙廷瀾的酒杯里的,為什么趙廷瀾沒事,反而弗蘭克的癥狀聽起來那么像服了藥的情形?
白薇不知道的是,當時于洛洛拖著弗蘭克去到他們那一桌時,弗蘭克順手將自己的酒杯也放在了桌上,后來于洛洛拖著弗蘭克走時,他匆忙從桌上拿了杯酒,以為是自己之前放上去的那杯,實際上卻是拿走了原本放在趙廷瀾手邊的一杯。那時候,大家都各懷心思,誰也沒有注意到這個小細節(jié)。
再后來,弗蘭克聽到了白薇給趙廷瀾打電話,里面報了房間號,他就自己跑了上來。
……
趙廷瀾坐在車后排,想起了昨天晚上的一幕。
他在過道里拉住了于洛洛,可那女人竟然犟著不肯走。
他也不知道是怎么了,一股無名火從心頭冒起,下定了決心,一定要把她帶走。
他靠近她,冷冷道:“趁我好好跟你說話的時候,就好好聽著,不然……”
“不然,你想怎么樣?”女人挑釁似地瞪著他。
趙廷瀾只覺得此情此景,總像在哪里遇見過。一個喝了點酒就開始在他面前任性和無所顧忌的女人。
借酒裝瘋。他哼了一聲。忽然上前一步,往她腰里一攔,在旁邊的小女生的驚呼中,將于洛洛整個扛在了肩上。
于洛洛大概一時也懵了,沒反應(yīng)過來,就這樣任他把她扛出了酒店。
之前那油膩的中年男人,以及助理,同事都被拋在了后面。
直到出了酒店的后門,她才反省過來,開始拼命掙扎。
“趙廷瀾!你放我下來——”
“放你下來,去跟男人拼酒嗎?”他冷聲道,“你一個女人在外面就這么隨便的嗎?你還記不記得你是一個母親?你配做一個稱職的母親嗎?”
于洛洛像是被刺到了,猛地掙扎,從趙廷瀾身上跳了下來,腳還崴了一下,她眼淚流出來,瞪著趙廷瀾道:“你有什么資格質(zhì)疑我?我……不是一個合格的母親,趙廷瀾……那你呢?”
趙廷瀾呆了一下,不知道她怎么突然反應(yīng)這么大。
于洛洛被這么一折騰,酒意上了頭,她盯著他,問:“趙廷瀾,你還記得你曾經(jīng)有個妻子叫于洛洛嗎?”
像有把重錘錘在趙廷瀾的太陽穴上,震得他耳膜嗡嗡的響。
“你還記不記得你們以前……”于洛洛還是絮絮說著。
可趙廷瀾已經(jīng)有了強烈的不適感,臉色慢慢變差,“住口——”他斥道。
于洛洛又看了他一眼,眼中的淚還沒消去,她凄然笑了一下,道:“算了……你什么都不知道,你……什么都不記得。”
她轉(zhuǎn)身快步跑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