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彧知道的時間還是比她預料的要早。
埃里克可真是個嘴上把不住門兒的!跟他特意囑咐過,還是把我給出賣了!于洛洛在心里腹誹。
于洛洛走到臥室,關上門后,才道:“回來做個商業合作項目!
許彧顯然不滿意她的回答,在電話里不說話。
于洛洛這幾年也摸清了許彧的脾氣,許彧平時油嘴滑舌的,似乎一副好脾氣的模樣,可一旦他沉默不說話的時候,就是不高興的時候。
“沒事兒,我就回來工作一段時間!庇诼迓遘浟丝跉,繼續嘴硬。
“你知道,在K城,我沒有人,我保護不了你!痹S彧的聲音傳來。
“我不能永遠在你的庇護下生活吧。哥,我也有想要保護的人。我得試著自己去應付這一切。”于洛洛道。
頓了頓,又道:“你放心吧。我現在有艾羅,我不會做冒險的事的。這次真是有工作任務!
許彧又沉默了一會兒,才道:“那我不管你了。你自己看著辦。”
剛要掛電話時,于洛洛忽然又想起來什么,叫住了他,問:“阿瑞呢?叫他過來聽一下電話!
許彧很驚奇似的:“你找他說話?你不知道他是個悶罐子?你們倆能有什么話說?”
“別啰嗦,他在你身邊嗎?如果不在的話叫他打個電話給我,我沒他號碼……”
“等著——”許彧把手機揣兜里出去叫人去了。
三年多前那次殺手事件中,陳安和警局的人趕到后,跟兩個殺手直接交鋒。殺手持槍,所以警局的人也毫不猶豫開槍射擊。
混戰中,于洛洛和許明瑞蹲在兩輛車之間,還沒什么事。坐在車里的方霞被不知哪一方的亂槍擊中肩膀,骨頭碎了,后來雖然搶救過來了,但那一整條手臂卻不怎么能正;顒恿耍院蟮纳疃贾荒芤揽苛硗庖恢桓觳。
后來許彧接到于洛洛的求助電話后,來到K城,順便去見了一下許明瑞。他原本對方霞是沒什么好印象的,因此也拒不承認許明瑞跟自己的兄弟血緣。
直到這次聽于洛洛說,許明瑞在危急關頭還救了她一命,許彧心里才對許明瑞有了點新的看法。他去見了許明瑞,不知道兩人談了些什么。
后來于洛洛假死逃脫后,許明瑞帶著方霞也去了墨西哥。那時候許永山已經在醫院里垂危了,臨終前仍然一次也不見方霞,只在許彧的勸說下,見了許明瑞一面。
那之后,方霞就有些癡癡傻傻的了。
于洛洛本來極痛恨方霞,如果不是她策劃了那起綁架,趙廷瀾怎么會冒險去找她?如果趙廷瀾不去找她,也許就不會掉進殺手的圈套里了。如果沒有那次車禍,趙廷瀾又怎么會昏迷,生命垂危?
可方霞現在已經腦子不清楚了,又拖著一條殘廢的胳膊,無論于洛洛是有多憎惡她,她都跟沒知覺似的,完全感受不到了。
慢慢的,于洛洛也只能放下心里的怨恨,當這個人不存在了。
許明瑞到墨西哥之后,跟著許彧做事,方霞被他送到療養院去療養了。
聽許彧說許明瑞很聰明,做事也肯用心,是有要好好培養他的意思。
因為隔著方霞這么一層關系在,又加上許明瑞原本就話不多,現在變得更沉默,于洛洛平時跟他也沒什么話好說的,相互之間聯系很少。
艾羅出生后,也不知道是母性光輝迸發還是怎么的,于洛洛看人都有些慈悲了。覺得許明瑞從小生活在那么一個環境中,有那么一個瘋子似的母親也挺可憐的。對他的態度不知不覺中又更緩和了些,再加上許明瑞跟許彧一樣都很喜歡艾羅,有了這個話題,偶爾在跟許彧通話后,也會叫許明瑞跟艾羅說上幾句。
不過,于洛洛鄭重其事地要找許明瑞說話,倒是很少見,也難怪許彧驚奇了。
沒多會兒,許明瑞的聲音從聽筒里傳了過來:“艾羅,找小舅舅什么事呀?是不是想我了?”
于洛洛愣了一下,倒沒想到許明瑞跟艾羅說話的時候這么嗲的。
肯定是許彧沒跟他說清楚,他以為又是艾羅打電話過來。
“……是我!庇诼迓宓。
許明瑞那邊也愣了一下,隔了會兒才道:“……哦!
兩人還是沒什么話說。
于洛洛道:“艾羅在酒店里面的兒童活動室里玩兒!
“……哦!痹S明瑞又應了一聲。
于洛洛也不兜圈子了,直接道:“阿瑞,問你個事兒,靜靜現在住哪兒?”
“我怎么會知道!痹S明瑞這回倒是答的飛快。
于洛洛“哼”了一聲,道:“我不信這幾年當中你沒有偷偷打聽過。快點告訴我!我去了靜靜的面包店,已經搬走了!
“你回K城了?”許明瑞道。
“是的,我既然回來了,總要去看看靜靜的,也看看她現在過的好不好!庇诼迓宓。
那邊沉默了好一會兒,許明瑞才在電話里報出個地址來,然后似乎覺得很丟臉似的,立刻掛斷了電話。
臭小子!于洛洛心里想著。
她把地址記錄在手機里,然后才又從臥室出去。
出去時,小米告訴她,已經跟K城這邊的項目的制片人聯系上了,對方知道雷諾工作室的代表來了,想約明天中午一起吃飯。另外就是有兩家娛樂雜志的采訪,她幫于洛洛排在了明后兩天的空檔時間段兒。
于洛洛覺得小姑娘做事執行力不錯,對她的印象又好上了幾分,決定明天跟制片人見面的時候,把她帶上,讓她在旁邊聽著。
今天還不算正式的工作日,是于洛洛特意提前回來準備處理一下個人私事的,所以下午于洛洛就讓小米回去了,自己帶著艾羅去之前聯系的兩家私立幼兒園去看環境。
到了傍晚時,于洛洛翻出了手機里許明瑞給的地址,帶著艾羅去找袁靜了。
出租車到達目的地時,正是街邊路燈剛亮起來的時候。
一家風格清新的高檔甜品店靜靜矗立在一片明亮的燈火中。
于洛洛拉著艾羅站在路邊,想到袁靜就在里面,在柜臺里面忙碌著,如同以前每次她去見她時一樣,那樣安靜又溫馨的場面。一時間竟有些近鄉情怯,邁不開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