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薇曾經(jīng)憑著許彧和許永山的一張照片,哄得方霞跟她做了交易,利用了方霞的人手辦了不少事。她認(rèn)得許彧的樣子。
雖然許彧現(xiàn)在的冷峻神情,跟那時候照片里那副閑散的樣子有所不同,但白薇還是認(rèn)出來了。
許彧原本就是個讓人過目難忘的人。何況,他還是于洛洛同父異母的哥哥。
這點,白薇是從跟方霞的交往中,一點點分析出來的。
當(dāng)初,在于洛洛車禍之后沒多久,聽說是許彧出面將于洛洛的母親從K城接走了,之后便杳無音信。白薇的主要目的達(dá)到后,也就沒太去關(guān)注其他林林總總的人和事了。
而現(xiàn)在,許彧突然出現(xiàn)在巴黎的機場,白薇始終覺得心里有隱隱的不安,再加上昨天趙廷瀾的反常,她覺得事情有些不對勁,但又說不出哪里不對。
許彧應(yīng)該是不認(rèn)識她的,剛剛他目不斜視地從她面前走過去了。
白薇想不出頭緒,只得先進了機場大廳。同時也關(guān)了手機,免得再受Frank的騷擾。
飛機起飛后,趙廷瀾就閉著眼睡著了,頭等艙里都是自己人,這會兒就靜悄悄的。
飛機飛行平穩(wěn)后過了一段兒時間,保鏢阿藍(lán)像是收到了什么消息,從后面走到前排來,趙廷瀾闔著眼睡著,白薇隔著條走廊坐在另一邊,盯著窗外白茫茫一片,像是在想什么事情。
“白小姐——”阿藍(lán)低聲道,“您讓我打聽的消息有回音了。”
白薇看了眼一旁的趙廷瀾,,也低聲道:“怎么說?”
“鄒婕好幾年前就到了西班牙,參加了一個設(shè)計師大獎賽,得了個獎,之后就一直在西班牙的服裝公司做設(shè)計總監(jiān),不算是特別高檔的品牌,中等偏上。近期也一直待在西班牙,沒有出過國。”阿藍(lán)道。
“她現(xiàn)在一個人嗎?還是……”白薇問。
“應(yīng)該是單身吧,她的同事說她性格偏冷,不大跟人來往。我們的人打聽了一下,沒有什么跟她來往密切的人。”
“前兩天呢?確定前兩天她沒有到過巴黎?”白薇又問。
“是的,前兩天她都在公司。”阿藍(lán)肯定地道。
阿藍(lán)走后,白薇在心里盤算了下,這么看來,那天看到的那個背影確實不是鄒婕,那又會是誰呢?
趙廷瀾其實并沒有睡著,他只是懶得睜開眼睛,從保鏢提到“鄒婕”的名字時,他就聽到了。他有點奇怪白薇打聽鄒婕干什么,他雖然跟白薇問過鄒婕的情況,白薇說她不熟悉,難道是在幫他打聽?可白薇反復(fù)確認(rèn)鄒婕在不在巴黎做什么?
于洛洛在下午四點多時提前下了班回家,她這份工作雖然大部分時間忙得跟狗一樣,但好在偶爾也有時間機動的時候,不像每天踩著點兒打卡的上班族。
因為還是不放心艾羅,她提早收工回家,推開門兒,卻看到許彧跟艾羅一大一小,無比愜意地靠在沙發(fā)上,許彧手里拿著冰啤酒,艾羅手里舉著個冰激凌。
“我保姆呢?”于洛洛先問。
“我讓她走了唄。”許彧無所謂道。
看到許彧平安歸來,于洛洛心里還是很安慰的,但轉(zhuǎn)眼又開始發(fā)脾氣:“我付了錢的,怎么沒到點兒你就讓人走了呢?我的錢是大水沖來的啊!還有,許彧,你有病不是?好好的,你去欺負(fù)埃里克做什么?鬧的人好好一對差點兒要分手!你知道我今天替你去收攤子的時候,有多尷尬嗎?我說那是我哥的時候,有多丟臉嗎?”
許彧張了張嘴,剛要說話,于洛洛又道:“你又給艾羅吃冰激凌!我說了多少次,不要老是給他吃這種又冰又甜的東西!還有你!于艾羅你……”
艾羅十分適時的趕緊將手里最后一截兒冰激凌給吞了下去,一雙小手在許彧的褲子上蹭了兩把,把手一攤,若無其事,非常無辜地看著于洛洛,一副“我沒有,我沒吃”的表情。
于洛洛:“……”
許彧被氣笑了:“于艾羅,你個小叛徒!之前你怎么跟我說的?還有,知道掩耳盜鈴什么意思嗎?”
艾羅搖搖頭,表示真沒聽說過。
“你說,他這個德性到底像誰?像你?還是像他爸?”許彧轉(zhuǎn)向于洛洛控訴。
“你別轉(zhuǎn)移話題!”于洛洛不上當(dāng)。
“哎,洛洛,說真的,你不覺得你最近幾天暴躁了很多嗎?這情緒對我也就算了,這樣對艾羅就不太公平了。”許彧道。
于洛洛愣了一下,自己有嗎?她以為自己已經(jīng)能很好地管控自己的情緒了,還是會顯露出來嗎?
她突然就有些頹然。
沒說什么,默默在餐椅上坐下來。
“舅舅,不準(zhǔn)欺負(fù)我媽咪!”艾羅卻從沙發(fā)上爬了起來,跑到于洛洛面前,給了她一個吻,道:“媽咪,我不吃冰激凌了!”
于洛洛想笑,又有點想哭,她不知道自己的情緒怎么這樣的陰晴不定。明明三天之前一切都還維持的好好的!
吃了晚飯,于洛洛和許彧一起帶艾羅去附近一個小公園玩,艾羅跟幾個小男孩兒很快玩到一起去了,于洛洛跟許彧站在附近閑聊。
“媽媽最近情況怎么樣?”于洛洛問。
“跟半年前差不多,清醒和犯迷糊的時候各占一半吧。身體倒是還行。我找的那家療養(yǎng)院雖然小了點,但不屬于白家,跟白家也沒什么糾葛,可以放心。”說起這個,許彧想起來,道:“我今天在機場看見白薇了,估計著趙廷瀾也在附近吧。他倆這次應(yīng)該是一起來的。”
于洛洛“嗯”了一聲。
許彧試探道:“你跟趙廷瀾,真就這樣算了?”
于洛洛垂著眼,沉默了片刻,道:“不然能怎么樣呢?兩年多前那次,你又不是不知道。”
“我覺得白家那女人挺邪門兒的。”許彧蹙眉道,“不僅夠精,也夠狠。”
“……她對趙廷瀾總還是真心的,哪怕是為了她自己的幸福,也不會害他。”于洛洛道。
趙廷瀾現(xiàn)在看起來一切順?biāo)欤@大概是于洛洛覺得唯一慶幸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