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洛洛擦了擦眼睛，再看趙立廉，趙立廉就什么表情都沒有了。

于洛洛覺得真的是自己眼花了，對趙立廉扮了個鬼臉，繼續道：“再說了，你當時說因為趙廷瀾是趙氏的繼承人，為了趙氏這艘大船能夠平穩航行，他必須得到助力，必須足夠強大。可是，父親，你現在都把股份給了趙廷禹了，那就是放棄讓趙廷瀾當繼承人了嘛，既然如此，我跟他結婚也不礙著趙氏什么事了，你就不該看我不順眼了，對吧？”

于洛洛毫不介意自己的強詞奪理，堅持道：“所以，父親，你現在是喜歡我的，對吧？”

說完自己還點了點頭，然后對著趙立廉道：“父親，你就點一點頭嘛，來，像我這樣……”

趙立廉默不作聲，跟完全聽不懂她的話似的。

于洛洛倒也沒指望他能有什么回應，她只是覺得這樣不言不語，失去了意識的趙立廉變得親切，她不像以前那樣怕他了，對著他反而什么話都能說了。

“父親，你到底是怎么想的？真的是因為我跟趙廷瀾結婚，所以你生氣了，為了懲罰趙廷瀾，所以把股份都給了趙廷禹？”于洛洛心里其實一直有點莫名其妙的擔心，擔心是自己影響了趙廷瀾。

她倒不介意趙氏究竟是趙廷瀾管，還是趙廷禹管，她只是覺得趙廷禹為了完全掌握趙氏，當初對趙廷瀾下了那樣的狠手，趙廷瀾差點送命，這也是她心里始終無法原諒趙廷禹的地方。

趙立廉漠然地看著于洛洛，又將頭轉回窗臺方向，繼續看著外面了。

護理人員敲門進來，端來一碗米糊狀的東西，笑著道：“趙老先生，吃東西了！”

見于洛洛看過來，又解釋說：“趙老先生只能少食多餐，這是正餐之外的加餐。而且他腸胃功能不太好，我們大多是做成米糊狀比較好消化。”

“哦。我來吧。”于洛洛從護理人員手里接過碗，舀了一勺吹溫了遞到趙立廉的嘴巴，道：“父親，吃東西了。”

趙立廉無動于衷。

“是這樣的。趙老先生比較拒絕吃東西，常常要哄好久也不聽的。還是我來吧。”護理人員從于洛洛手里又接過來，站在趙立廉的對面，一字一頓地道：“來~張~開~嘴~巴~吃~東~西~了~”

護理人員的語氣很職業化也很溫柔，于洛洛卻感覺有什么不對。那像是對待智力低下的孩子的語氣，她想起趙廷瀾跟她說過的，即使生病，趙立廉也是一個強者，他不需要憐憫，所以他也一定不會喜歡被這樣對待。

“你不要說‘哄’他，我父親不喜歡這樣。他如果不想吃的話，就不要勉強了。”于洛洛對護理人員道。

“可是……醫生說，要盡量讓他自己進食消化……”護理人員為難道。

“父親，你要多吃一點東西，身體才能恢復的好。你聽到過醫生的建議吧？”于洛洛對趙立廉道。

但是她心里也知道，自己對護理人員說的話也不起什么作用，黃鸝鶯不會允許這么做的。

趙立廉從前可以輕易地主導別人的人生，他的一個決定會讓很多人的生命軌跡都為之改變，可是如今，他連掌握自己是否進食的主控權都沒有。站在他的立場上，應該是非常難受的吧。

于洛洛忽然有點慶幸他其實是沒有意識的，這樣子的痛苦也許就小了很多。

又在病房里待了一會兒，于洛洛就離開了。

白薇站在自家別墅的窗前，手中拿著電話，白父威嚴的聲音從話筒里傳了出來。

“薇兒，你鬧夠了沒有？”

“爸爸，我不想跟方子清訂婚，你為什么要逼我呢？”

“跟方子清訂婚不過是權宜之計，你是嫌你跟趙廷瀾的緋聞傳的還不夠多嗎！現在跟方家訂婚，能夠轉移大家的注意力，等過個半年一年的，大家也就忘記了最近你在K城的事，那時候如果你確實覺得跟子清處不來，你覺得爸爸會不顧你的終生幸福，硬逼你嫁給他嗎？”

白薇不語。

“薇兒，你一向那么聰明，爸爸不信你不能體會到爸爸的良苦用心。可是你都做了什么？你攛掇趙廷瀾插手，你叫了記者偷拍，然后把消息傳得沸沸揚揚！”

“爸爸，我沒有……”白薇有些心虛道。

“你以為我不知道嗎！那些登出消息來的報社，里面都有我們的股份，如果不是你的授意，他們是吃了豹子膽敢把這些對你不利的消息發出來？事后你又急著叫白晝宣去滅火，就是怕趙廷瀾自己出手的話，會發現這里面的關聯。薇兒，你的聰明才智不該用在這些地方！”白父痛心疾首道。

“爸爸，我知道我要的是什么。我要趙廷瀾！我要這個男人！”白薇咬了咬下唇道。

“趙廷瀾婚禮的時候我就告訴過你，不要在他身上浪費心思，否則只會給你自己帶來困擾！如果是別的人，如果你真的喜歡，那么爸爸哪怕不夠滿意，可也會為你想辦法得到。可那是趙廷瀾！是趙氏未來的掌權者，是在商界能跟你爸爸我平起平坐的人！我拿什么去給你爭取？薇兒，聽爸爸一句勸……”

“爸爸，可是我自己會爭取！”白薇傲然道。

“我不會再放任你胡來了！你這樣下去，不僅會把你自己陷入難堪的境地，甚至也有可能牽連到白氏未來跟趙氏的關系。明天我會跟醫院打聲招呼，項目就此終止，你也不用再留在K城了，我會讓人接你回來！”

“不，爸爸……”白薇慌了，道：“爸爸，我已經快要成功了，你再給我一點時間！再給我一個月時間就夠了！”

“不要再在趙廷瀾身上浪費時間了，我看不到你有什么希望！”

“趙廷瀾愿意為了我出頭，這不就說明我在他心里是有分量的嗎？”白薇大聲道：“他難道不知道這樣做會既得罪白家又得罪方家嗎？可他還是這樣做了，這就說明我的分量大過于他的利益。爸爸，你想想，趙廷瀾和他身后的趙氏，不比方子清和方家要雄厚強大的多嗎？只有這樣的男人才配得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