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洛洛一向自詡酒量好,但今天不知道是心里面有事兒,還是陳安的酒量更好,反正她跟陳安你一杯我一杯喝著喝著,就有點頭重腳輕起來,再后來陳安說話的聲音就離得越來越遠,只知道自己還咧著嘴在傻樂……
“洛洛,洛洛——”陳安拍著她的手臂,道:“咱們今天就到此為止吧,我送你回去。”
于洛洛趴在桌上半晌沒動。
陳安抽出幾張紙幣壓在桌上,對老丁道:“老丁,記得收桌子啊!”
老丁看了一眼這邊,道:“一半就夠了,多的拿走!”也懶得動,照常在他那老伙計在另一張桌子邊聊天。
陳安沒理會,站起身,先把于洛洛的包拿在手里,又去攙她起來,于洛洛頭埋在桌上,賴著,十分不配合。
陳安想了想,將她的手臂勾在自己脖子上,打算將她直接抱起來。
“安總。”冷冷的聲音響起。
趙廷瀾從巷子拐角處走過來。
陳安直起腰,看著趙廷瀾。
趙廷瀾走過來,將于洛洛的胳膊從陳安的手里抽出來,陳安卻反手按住了趙廷瀾去拉于洛洛的胳膊。
趙廷瀾抬眼冷冷注視著他。
陳安也沒有回避,直視著趙廷瀾的目光。
“我帶我自己的妻子回家,有問題嗎?”趙廷瀾冰冷道。
氣氛劍拔弩張。
隔著老遠坐的老丁和那個獨臂人也都注意到了這邊的動靜兒,看了過來。
于洛洛像是感覺到了什么似的,忽然從桌上抬起頭,迷迷糊糊看了一眼,然后抓住面前趙廷瀾的衣服下擺,又睡了過去。
陳安松開了手。
趙廷瀾彎腰將于洛洛抱起來,動作駕輕就熟,然后轉身往巷子外面走了。
“你如果不能好好對她的話,就別招惹她。”身后陳安低沉而克制的聲音傳過來。
趙廷瀾腳步未停,一直將于洛洛抱出巷子,路邊停著一輛車。
見他出來,保鏢拉開后排車門,趙廷瀾將于洛洛安置在后排座椅上,然后自己也上了車。
車子開走了。
想著于洛洛不僅跟陳安走了,還將自己喝的爛醉,趙廷瀾余怒未消,將她放在后座上后,就不再管她,自己在另一邊冷著臉坐著。
他不理會于洛洛,于洛洛卻沒放過他。
在車子拐了一個彎后,于洛洛循著拐彎的力度倒了過來,正好壓在他肩膀上。
趙廷瀾蹙了蹙眉,卻沒動。
然而,于洛洛卻還嫌這樣不夠,臉在他肩上蹭了兩下后,直接倒在了他的大腿上。手還從背后伸過去環住了他的腰。
趙廷瀾一股邪火噌噌往腦門兒上冒。
跟男人出去喝酒還不算,還醉了酒耍酒瘋!今天是我來了把你拉走了,要換了別人呢?是不是隨便一個什么男人現在在旁邊,你都能這樣安睡!于洛洛,你膽子真是肥了!
偏于洛洛這樣睡著還不算,臉還時不時的在他小腹上蹭來蹭去。
趙廷瀾簡直要氣瘋了。
一想到于洛洛要是也這樣蹭在別的男人身上,他就真的要瘋了。
趙廷瀾十分暴躁的這樣坐了一路,直到保鏢將車子停在辦公樓下面。
他本來要將于洛洛拎回去好好教訓一番了,忽然想到于洛洛可能不喜歡待在這邊,那天他們吵架的引發點,就是他說了要讓她住在這邊。
保鏢已經過來替他打開了后門,趙廷瀾頓了頓,道:“去酒店。”
到了酒店,趙廷瀾直接抱了于洛洛去頂層的套房。這里是趙廷瀾名下的酒店,頂層有留給他的專屬套房,雖然他從來沒過來住過,但也不會對外使用。
他進了房間門,抱著于洛洛往沙發走過去,因為心里有氣,也就顧不得溫柔細心,走得很快,于洛洛的腳就在一個茶幾腳上磕了一下。
“趙廷瀾,腳疼——”她在他懷里嘟噥了一下。
趙廷瀾腳步頓了頓,往后看了一眼她的腳,怔了片刻,道:“你知道是我?”
于洛洛閉著眼睛睡得香甜,根本不搭理他。
趙廷瀾把她放在沙發上,在沙發前蹲下來,拍了拍她的臉:“于洛洛,于洛洛?你什么時候知道是我的?”
“水,喝水……”于洛洛又嘟噥了一句。
趙廷瀾:“……”
你倒是指揮得心安理得。
趙廷瀾站起來,去冰箱里拿了瓶水,倒在杯子里,走過來,抬起于洛洛的頭,把水杯放到她嘴邊。
于洛洛眼睛都沒睜,就著他的手咕咚咕咚一口氣喝了半杯,然后頭一歪,滿意的繼續睡了。
趙廷瀾忽然覺得心里什么氣都沒有了。
他用手指在她柔軟的面頰上輕輕撫摸著。
夜色很靜,透著安寧。
趙氏老宅的別墅里。
黃鸝鶯在陽臺上接電話,她壓著聲音道:“干什么這么遲打過來?”
“有件事情,我覺得你早點知道比較好。”電話里男人的聲音也很低,“我也是剛剛才得到消息,那個住在趙廷瀾別墅里的女人,跟姜飛曾經是男女朋友。”
“這點我早就知道了,可是這有什么大不了的,都十多年前的事了。現在她不早就已經變心成了趙廷瀾的女人了嗎?而且還為他,眼睛都瞎了。”黃鸝鶯不以為然道。
“因為這一點,我們一直以為她是趙廷瀾的女人,沒有想過要去查她。而趙廷瀾還故意營造出一種和她很親密的假象來迷惑人!之前那次被記者跟拍曝出來的照片,搞不好就是趙廷瀾故意放出的煙霧彈,就是為了迷惑我們!
不然,以趙廷瀾那么謹慎的個性,他如果不想讓一些照片流出來的話,早就在一開始就掐斷了源頭,根本不會在那則新聞都發酵到電視上去后才出手制止。我們被他耍了!”
“那你現在是又覺察到什么不對了呢?”黃鸝鶯問。
男人道:“十分偶然的一個機會,我聽到一個消息說趙廷瀾在找著名的催眠大師史密斯,我還很疑惑,他找個催眠師做什么?他想對誰進行催眠?后來,我派出去找姜飛的人打探到了一條消息,他們在姜飛原來的住處找到了一張掉在床縫里的拍立得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