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顧凜薄唇微抿。

　　醋壇子，

　　徹底打翻了。

　　周陽沒想到她還能這么認真，他謙虛地笑笑，擺了擺手，

　　“謬贊謬贊，顧小姐你太客氣了。”

　　“不是啊，我是真的想謝謝你。”

　　茯笙想了想，從書包的夾層里翻出了自己的小錢包，

　　里面都是顧凜給她的零用錢，以備不時之需。

　　茯笙從里面翻出了一張百元紙鈔，遞給了他。

　　“叔叔，滴水之恩，涌泉相報。”

　　“……”周陽在顧凜陰沉沉的目光下，快速地接過，隨即塞回了口袋，

　　“顧小姐，我收了錢，咱們兩清了。”

　　茯笙點點頭，將小錢包放回了書包里。

　　顧凜冷著臉，抱著她，一言不發。

　　周陽自覺地閉上了嘴，不再轉頭說話。

　　直到車里陷入了一道死寂，茯笙這才有些遲鈍地反應了過來，

　　顧凜……

　　好像又生氣了。

　　他不知何時已經松開了她的腰，倚靠在車座上，面容平靜。

　　黑沉沉的眸定定地看向窗外，眉眼寒若冰霜，

　　長腿翹著二郎，軍靴干凈黑亮。

　　茯笙看了看他，有些懵。

　　但念及著車上還有其他人，她張了張口，卻沒出聲。

　　算了，

　　回家再問吧。

　　有外人在，她有點不好意思撒嬌。

　　神經大條的女孩猶豫了一下，默默地看向了窗外。

　　顧凜長睫微顫，盯著窗上倒映的女孩身影，拳頭握起，無聲無息。

　　他養了這么久的小孩兒，

　　對別人隨便給的一塊大洋都記得不行，

　　對他呢？

　　男人抿唇，隱隱帶著幾分無措的失落。

　　這么久了，

　　她似乎從來都只表達過，他是一位好哥哥。

　　男人無來由生出一種慌亂感，

　　心底隱隱在害怕，自己的小姑娘，只是把他當成一個哥哥。

　　哥哥……

　　他不愿意只做哥哥。

　　顧凜長睫微垂，閃過一絲陰沉。

　　回到家后，

　　顧凜一言不發地上了樓，

　　這是他第一次，沒有牽著茯笙一起走。

　　周陽跟在后面，看到怔愣在原地的女孩，他想了想，走到了她面前。

　　“顧小姐，可否聽我幾句話？”

　　“……？”茯笙抿唇，看向了他，

　　“叔叔請說。”

　　……叔叔？

　　周陽的臉微微僵住，這才反應過來，這個稱呼把他叫老了。

　　……唉算了算了，這都不是重點。

　　“顧小姐，你知道……今天有人在顧爺面前，提親么？”

　　茯笙：“……？？？”

　　“周家公子心悅于你，專門寫了帖子，拜訪了顧爺，意思是想與你定親。”

　　周陽推了推細邊眼睛，溫和道，

　　“顧爺自然回絕了，只是……接下來他的心情都變得很不好。”

　　“……”茯笙抬眼，眸光微閃，

　　“叔叔，你到底想說什么？”

　　“我？我不想說什么。你們之間的事該由你們來解決。”

　　周陽擺了擺手，將自己身為局外人的立場擺得很清楚，

　　“顧小姐，作為顧爺的兄弟，我們都能看得出來，你在他心目中占據著極其重要的地位。”

　　“而且，我想顧小姐那么聰明，應該也能看出來吧？”

　　“……”茯笙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