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爆死出場,另一個小爆死趕來支援,正如膠似漆,水深火熱中,沈沁帶著萬妖殿的人到來,至此偶窩兒。
嗚嗚~
戾風呼嘯,卷起道道凌厲的銳氣撕裂空間,一只背生雙翅,魚身鷹首,無足有尾的古怪大鳥橫空而立,鵬翅浮沉間,虛空扭曲,無形風紋匯聚四散,凌空形成無數視而不見,卻銳意無雙的利刃席卷四方,天地失色,萬物失聲,只余濤濤戾風充斥,此間一片狼藉。
而‘鳥魚’之下,一名面色青白,無眉無發,雙眸青灰的青衣老者凝虛而立,風刃流轉環身,將四周虛空撕裂成條,頗為恐怖,讓人不敢直視。
“馭風,一把年紀了,不在你那海宮之中安享晚年,出來湊什么熱鬧!”
噗呲呲呲~
其面前,一位紫芒繚繞,雷暈滾滾的白袍老者緩步而行,腳起腳落之余,一圈陰寒蝕骨的白色水紋帶著狂烈暴戾的紫色雷芒,以及焚身化骨的赤紅灼焰席卷而開,千瘡百孔的虛空被水紋凍結撫平,雷芒化海,席卷四方,將四周濤濤不覺的風刃炸裂破碎,紅炎幽幽,攜裹著一滴通體陰白,外有絲絲紫色雷弧的詭異水滴環繞在他身側,沿途所過,天地歸避。
“天策,你也不過是五十步笑百步罷了。”
啵啵啵~
咔嚓——轟!
看著面前緩步走來之人,馭風老人幽幽開口,頭頂鯤鵬巨翅一震,恐怖風刃滔天而起,這間奢華瑰麗,占地百丈的華宮便轟然炸裂,殘榭未落,便在饕風中化為齏粉消弭,凌空凝成一道接天蔽日,似乎可斬頭頂青天烈日的巨型風刃后,向著白跑老者拜日而斬。
“何必呢……”
嗡~
下一刻,當巨刃拜日而下,天策老人漠然搖頭,其周身縈繞的詭異水滴猛地逆勢而起,雷火相交的森白水紋化紗遮蔽四方,隨即一聲巨響,兩者相遇,風刃斬在水紗之上,此間天地一暗,隨即一亮,幽芒滾滾間,三色水紗剎那被撕裂,巨刃意欲趁勢穿紗而過,卻被四周散而不消的三色流絲纏住,一時動彈不得。
噗呲呲~
片刻后,刺耳的腐蝕聲掀起,只見紅焰依附于風刃表面款款燃燒,銀白水紋將巨刃包裹凝滯,雷芒化絲穿梭在風刃之外,將風刃周身飛起的寒光泯滅,不消片刻,巨刃便轟然炸裂,攜裹著四周無數絲霧,一起消弭。
兩者這一擊,半斤八兩,平分秋色。
“愣著干什么,動手!!”
“走——!!”
嗚嗚~
轟!
片刻后,兩道低喝同時響起,此間被這浩瀚威勢鎮住的眾人瞬息回神,兩方對眸凝望,在轟鳴再起的那一瞬,數道身影拔空而起,向著各自的對手沖去。
“死!”
啾~
兇戾的啼鳴響起,目光微轉,只見一只麟鱗鹿身,蛇頭魚尾,龍爪龜背,燕頜雞喙,通體漆黑的古怪大鳥逆勢而起,寒風繾綣間,巨喙一張,一股陰寒霸道,黑炎附著的濁浪從其口中吐出,向著蕭星涌來。
“唉……”
就在灼浪滾滾而來之際,獸鳴再起,抬眼望去,卻見蕭星身側虛空走出一名身形魁梧,面色赤紅的大漢,虎目暗閃之際,刺目雷芒從其體內爆出,將其所處之地遮蔽覆蓋后,一只人面虎足,豬口狼牙,虎身犬尾,胳生雙翼,身巨數丈,通體雷芒繚繞的異獸突兀從雷暈內撲出,在濁浪席卷而來之際,一聲低吼,周身雷流爆閃,化為一道璀璨銀虹,向著灼浪撲去。
呲啦~
轟!
“嗯哼!”
轟鳴響起,兩者在半空中相遇,灼浪一震,被異獸從中分開,隨后,灼浪分散消弭,異獸通體焦黑的靜立于蕭星面前,絲絲漆黑火絲燃起,它卻不為所動,只是看著面前這展翅而凝的黑毛鳳凰,那滿血跡斑斑的人臉上,滿是復雜。
“梼杌一族?”
一側看戲的蕭星看著面前這只雷芒縈繞的異獸,眼里閃過了一絲異芒。
“怎么,你也被掃地出門了……?”
片刻后,就在蕭星暗自打量之際,四散而開的溟炎漸漸消弭,一道黑紋短跑,嫵媚妖嬈的妖女,手持兩團漆黑溟炎,站在了異獸面前,那漆黑的雙眸萎靡,隱隱閃過一絲復雜。
異獸緩緩搖頭,沒有回應,而是張嘴吐出一口鮮血后,周身雷芒微轉,漸漸化為了一身材魁梧,濃眉虎目的大漢立在了女子面前,眼神莫名,隱帶一絲痛苦。
“黎華,好久不見……咳咳……”
冥凰腳步一頓,漆黑的鳳眸閃了閃,隨即腳步不停,冷冷開口。
“我叫冥凰。”
“黎華,當年我們……”
“你應該清楚,你攔不住我,當年如此,如今亦如此。”
大漢想說些什么,卻被冥凰突兀的打斷,怔了怔,他眼里閃過了一絲苦笑,隨即默然。
“尊命難違,無可奈何。”
冥凰腳步一怔,漆黑的鳳眸中,閃過了一絲怒意,“當真以為我不會殺你!”
“我賭你不會!”
“你個自以為是的蠢貨!”
噗呲~
大漢搖頭,冥凰一怒,鳳眸倒豎間,森森魔焰從其體內涌出,化為一只龐大黑鳥虛影,染著滾滾魔焰向著大漢席來,大漢臉色一變,隨即一凝,周身雷芒爆閃,正欲化身而上,卻被一道低喝打斷。
“接著!”
咻~
微微一滯,未等大漢回頭,他便感覺自己身后傳來一道破空聲,眼神一瞇,周身氣息一散,四周虛空一滯,隨后,一支支離破碎,黯淡無光的白色玉筆,便在莫名氣機牽引下浮在了他的面前。
見此,他的目光一閃,瞬息領悟,探手一抓一握,將面前之物握住后,體內靈力一動,刺目雷芒瞬息將玉筆遮蔽包裹,雷暈縈繞間,玉筆一正,筆尖一點一劃,隨即,便見那刺白一片,雷絲繚繞的白毫開始在虛空中極速勾畫了起來。
由于筆靈的潰散沉睡,此時的判天筆就如當年蕭星初醒,剛得幽煞珠之時一般,已經失去了其本能,若想以其御敵,他便只能以自身靈力為墨來對敵,再也沒有當初那以天位紙虛為墨,提筆決判蒼生念的神威了。
不過,若是用的人夠強,它的威力也不可小覷,畢竟它跟當初的幽煞珠有著根本上的區別,幽煞珠是徹底失靈,而它則是器靈沉睡。
咚~
隨后,當一個銀光閃閃,雷絲縈繞的‘凝’字凝空浮現,只見判天筆鼻尖一點一勾,如悶雷般的悶響乍現,凝字瞬息炸開,銀色波紋極速擴撒,最后化為滔天虛浪將用來的冥凰虛影淹沒,連帶著站在他面前的冥凰也被瞬息覆蓋,囚困在了一圈刺目的雷暈中,凝滯不動,動彈不得。
拼斗中的眾人一滯,此間天地瞬間失聲,這一刻,這天地都被這一字侵染,覆蓋。
“帶著魅兒,走!”
數息后,一道嬌喝在蕭星耳旁乍起,順眼望去,只見沈沁正對著自己凝眸低喝,其身側盤空騰旋無數手臂粗細,宛如活物的古藤,凌空形成一道流轉不息的樹墻,將數道身影遮擋在外后,美眸微抬,對著自己頻頻示意。
此時,她并未動用當日那個紫色人形枯木,顯然,任有余力。
而她身側,則凝立著數道身影,一個個周身威壓滾滾,頭頂凝立各色強橫獸靈,各自與人廝殺,顯然都是與她同一境界,基本相差無多的靈皇之輩。
顯然,這些都是萬妖殿的人馬。
蕭星微滯,兀然醒轉,對齊頜首,也不答話,猛地折身向后而去,奔向沉睡不醒的楚魅兒。
隨著現實的清透,蕭星處事對敵的態度也在悄然改變,以往,此時此刻,他雖不至于親手上陣,但他心中那莫名的孤傲與淡漠,也不會讓他做出這等領陣脫逃的膽小之舉,即便留之無用,他也會選擇不退不進。
可現在,他變了。
如果熟悉他的人在這里,就會發現,他星眸中隱匿的那股攝人心神的孤傲與淡漠在慢慢消退,取而代之的,是一抹謹慎與果決,使他整個人看上去變得……嗯……歸真,嗯,歸真!不在那么的高高在上。
當年的七絕戰神,已經在事實的磨練下,開始悄然轉變為蕭星。
也許,他是接受了現實,也許,他在等待一個時機,說不清,道不明。
“呵,蕭公子你倒是魄氣,這么一走了之,你就不怕他們黑了你的神器?”
就在此時,拼殺中,有人看到蕭星動作,面帶一絲焦急,開口提醒,此話一落,此間廝殺眾人盡皆微微一滯,目光若有若無的掃過了蕭星。
對此,蕭星冷笑連連。
“想要,送你們又何妨?可……你們敢拿么?”
眾人一滯,有些愣神,隨即反映了過來。
是啊,給他們,可他們敢拿么?
不說神器落于他們之手,會引起多少人的覬覦,單說一條,他們有那個手段與本事將它們降服么?
蕭星的修為低下,區區靈宗卻能掌控兩大神器,甚至讓幽煞珠當日做出聚神一戰的壯舉,這讓他們下意識的認為,這些神器很好掌控。
可事實,往往并不會如愿。
幽煞珠就不提了,單看雷杌手中那光芒大放的判天筆,他們就明白此物難以擅觸。
不為別的,只因其威力不可小覷啊。
萬一蕭星有什么后手,他們未必能壓得住。
而且,幽煞珠那可是實打實的神器,可以跟靈尊之境相抗衡的神器。
沒點兒本事,還是別妄動的好。
“不愧是名動九域的俊杰,我家殿下跟了你,也不枉其一身清白。”
虛空中,沈沁妙目泛著異彩,看著蕭星頜首淡笑,對此,蕭星頭也不抬,只是貓著身看了看床上沉睡的玉人,微微一禮。
“丫頭,抱歉了,事急從權,你不要怪我!”
話落,他伸手一抱一摟,將楚魅兒整個人綁在身后后,對著此間有些滯然的眾多‘前輩’一點頭,隨即身化銀沙,隨風而起,猛地消散于無形。
這一幕,將眾人看的眼神一瞇,彼此想要做些什么,卻被一道驚變驚住。
“此事因你而起,自該因你而落,豈能無疾而終?留步!!”
咚~
陰沉冷喝從冥虛中蕩開,蕭星一滯,豁然抬頭,只見一片燃著白紋,灰焰,水暈的虛空中,一滴無色水珠洞穿虛空,徑直向著自己墜來,沿途所過,虛空存碎,萬物歸墟,恐怖至極。
這一幕,與當日那青黃葫蘆破虛的一幕何等相似!
“呵呵,你我敘舊正酣,豈可分心?天尊未免太過托大了吧!”
嗡~
下一刻,一道低笑響起,此間虛空一滯,一條潔白玉尾帶著森森灰焰從虛空中掃出,此間凝滯的空間猛地一震,剎那回歸,隨即,那條玉尾輕輕拂過凌空墜來的水珠,兩者微微一觸,水珠便剎那崩碎,最后在無際灰焰中化為了絲霧消弭無形。
而在虛空中,一道悶哼響起,虛空如漣,繾綣蕩開,隨后又被灰白光紋遮蔽平復,數息后,當此間再度回歸沉寂,眾人凝眸下望,蕭星的身影,儼然無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