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爺一皺眉,“怎么個意思?”女人瞥他一眼,擺了擺手,接著指向了吳悠悠,那意思,要談,我也和這孩子談。不和你談。
二爺大怒,“你還挑上了是吧?!”
吳悠悠攔住二爺,“您別激動……”
女人冷冷的看著二爺,絲毫沒有退讓的意思。
二爺強壓怒火,小聲問吳悠悠,“你和他談,能行么?會不會對你不好?”
“我也不知道……”,吳悠悠小聲說,“應該是沒事吧……”
“別他媽應該”,二爺瞪他,“要是對你不好,老子寧可滅了他!”
吳悠悠略一沉思,說道,“沒影響,我來談吧!”
“真的?”二爺還是不放心。
“真的”,吳悠悠很肯定,“就是談而已,反正辦事還是您辦,我不參與就是了!
二爺猶豫了一下,“好吧。”
他看看那女人,“哎,你進來跟我孫子談吧!”
女人點了點頭。
二爺往后退了幾步,退出了通靈陣。
女人等他退出去了,這才緩緩的走進了陣法。
只見金光一閃,她身前出現了一個渾身是血的和尚。
這和尚約莫四十多歲,很瘦,留著短須,身上的袈裟破爛不堪,已經被鮮血浸透了,正在滴血。
他一出來,女人隨即昏倒了。
和尚看了女人一眼,雙手合十,沖吳悠悠施禮,“小施主……”
吳悠悠點了點頭。
和尚緩緩的坐下,長長的嘆了口氣,眼中流出了鮮血。
吳悠悠也盤腿坐下了。
“大師,你有什么冤屈,就說出來吧”,吳悠悠說。
和尚抬起頭,眼中透出了懾人的寒光。
“貧僧法號玄森”,他說,“本是這東林寺的住持……”
吳悠悠一皺眉,“東林寺?這里原來是寺廟?”
和尚含著血淚點了點頭。
“東林寺始建于宋朝,是一座古廟”,他緩緩的說道,“貧僧本是西京人士,自幼在顯龍寺出家,修習密法,后奉師命,來到了這東林寺內,擔任主持,弘法利生!
吳悠悠點點頭,“后來呢?”
“貧僧來到這里之后,在這里廣傳法脈,東林寺的香火曾盛極一時”,和尚說道,“當時的信眾們捐獻了很多銀錢,貧僧用這些錢,修建了一座大毗盧殿,未料大殿尚未完工,大明朝就亡了,接下來就是滿清入關,生靈涂炭。大亂之下,東林寺也未能幸免,寺廟被焚毀了大半,僧眾逃亡殆盡,只剩下了貧僧一人帶著一個小徒,留在了這里!
“后來呢?”,吳悠悠問。
“后來……”,和尚嘆了口氣,苦澀的一笑,“后來,馬氏族人就來了……”
“他們做了什么?”,二爺問。
和尚看了一眼二爺,沒說話。
“他們做了什么?”,吳悠悠問。
和尚這才繼續說道,“一天夜里,他們逃難來到了這里,跪在殘破的寺院外,苦苦的求貧僧收留他們。貧僧見他們可憐,心生憐憫,就讓他們留下了。小徒拿出了地窖內的存糧,為他們做了齋飯,吃飽了之后,他們就住進了那未完工就已燒毀的大毗盧殿內,在那里安頓下來了。”
“后來呢?”,二爺問。
和尚看了他一眼,又沒理他。
“后來呢?”,吳悠悠問。
“后來,他們殺了我的小徒”,和尚冷笑,“接著,把我也殺了。然后,把我們師徒倆,煮成了一鍋肉,吃掉了……”
吳悠悠一皺眉,“把你們吃了?為什么?”
二爺也問,“為什么吃你們?沒糧食了?”
“沒有糧食了……”,和尚看著吳悠悠,“他們賴在寺院不走,吃光了地窖內的存糧,我們沒有糧食給他們吃了,他們就把我小徒抓了起來,逼著我交出糧食。我說沒有糧食了,所有的糧食都被他們吃光了。他們就說,聽聞當初為了修建大毗盧殿,貧僧得到了很多銀錢,但是大毗盧殿并未完工,所以肯定還有剩下的銀錢。他們說,只要貧僧交出這些錢,他們就放過貧僧的小徒,離開東林寺。貧僧無奈之下,只好把那些銀錢交給了他們?伤麄兡玫藉X之后,言而無信,不但沒放人,反而把我小徒殘殺了。貧僧悲憤之下,與他們大打出手,卻因寡不敵眾,被他們抓住了!
他深吸一口氣,繼續說道,“他們當著貧僧的面,肢解了小徒,貧僧心如刀割,于是為小徒誦念往生咒,超度他的亡魂。可那馬氏的首領見貧僧念咒,以為貧僧要施法詛咒他們,于是就命人撬開貧僧的嘴,割下了貧僧的舌頭。貧僧忍著劇痛,繼續超度小徒,他們驚恐不已,數人齊上,砍了貧僧四十余刀,將貧僧活活砍死了……”
他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身上。
只見他身上全是刀傷,足有數十道,慘不忍睹。
吳悠悠看了看他身上的刀傷,問道,“所以,你才在彌留之際,念誦了血密之咒?”
和尚抬起頭,苦澀的一笑,“貧僧本意,只是想超度小徒,貧僧這么做,全是他們逼的……”
“什么血密之咒?”,二爺問。
和尚沒說話,看向了吳悠悠。
“到底是什么。俊,二爺問吳悠悠。
吳悠悠沉思片刻,站起來,看著和尚,“血密之咒乃是邪法,縱然你吃夠了七個馬氏族長的五臟六腑,最終也不過是永墮魔道,無法超脫,那又何苦?不如你放過馬家人,由我二爺爺為你超度,助你早入輪回,豈不是更好?”
和尚緩緩的站起來,看了看外面的二爺,猶豫了一下,搖了搖頭。
“你什么意思?”,二爺皺眉,“覺得我不行?還是你不愿意?”
“血密之咒,乃是以魂獻祭”,和尚看著吳悠悠,“他法力有限,根本無法超度貧僧。小施主若真想幫助貧僧,那就請你,超度貧僧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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