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目輕攢,陸琛熠頓了頓,而后才打開了房門。
是一個陌生男人,懷里面抱著一個黑色的盒子。
陸琛熠還沒有來得及開口詢問,就聽到那個陌生男人說,“陸總裁,你好,我們老板讓我這個送給你。”
“還有,我們老板讓我把這句話轉述給你,他說,抱歉,我的手下冒犯你了。”
陸琛熠似乎已經猜到里面是什么東西了,他的眸色暗了暗,不以為然地勾了勾唇角,“道歉我可以接受,這個你到樓下花壇直接埋了就好。”
“陸總裁,”男人有些為難,“我們老板說,一定要讓你親自驗過以后,才能再做進一步的處理,我只是個幫人做事的,希望陸總裁不要跟我們這些小角色過意不去。”
看來,這個所謂的老板手下,確實是什么人都有。
陸琛熠笑了笑,“打開吧。”
蓋子剛剛掀開,便有一股濃烈的血腥味撲面而來,是一條手臂,猩紅色的液體還沒有完全凝固,看樣子剛剛砍下來不久,陸琛熠的眉頭皺了皺,而后他朝著那個陌生男人擺了擺手,“我已經看過了,去埋了吧。”
“好,謝謝你的配合,陸總裁,”男人微乎其微地揚起了唇角,轉過身的時候又繼續補充道,“陸總裁,我忘了說了,老板讓你好好考慮一下他之前的建議。”
他說完,便徑直離開了。
陸琛熠墨色的眉緩緩聚攏,手下意識地攥在了一起,這些人口中的老板到底是誰?
這樣想著,他沒有再跟病床上的男人多說一句話,穿過醫院的走廊以后,坐回了自己的車里。
陌生男人并沒有把那條手臂埋起來,而是直接立在了那里,陸琛熠瞥了一眼,就重新發動了汽車。
有關于陸琛熠的一些新言論突然間冒了出來,陸琛熠知道,一定是他在媒體面前承認自己的錯誤了。
路過一家中式餐廳的時候,陸琛熠停了下來,挑選了幾樣清淡一點的菜品之后便趕到了顧知沫所在的醫院樓下。
陸琛熠離開之后,顧知沫便聽說了他被自己的父親陷害了這件事情,為了不影響他處理事情,她一直強忍著沒有給他打電話,只是,自始至終,她的一顆心都漂浮著。
看到陸琛熠的時候,她快速地迎了上去,焦急地問,“琛熠,你沒事吧?”
陸琛熠柔柔一笑,一邊放下了飯菜,一邊說,“不用擔心,都已經解決好了。”
“那就好。”
顧知沫長長地舒了一口氣,緊接著,她就聽到了肖思藍有些微弱的聲音,“知沫,我跟你說過你男人能力很強,現在總該相信了吧。”
顧知沫點了點頭,她想了想,又繼續說,“琛熠,我總覺得這件事情不像表面看起來這樣簡單,你父親怎么會無緣無故做出這樣的事情呢,他會不會是受到了別人的威脅,又或是欺騙?”
修長骨感的之間在顧知沫的鼻翼上輕柔地捏了一記,陸琛熠溫煦地笑了笑,“你跟了我以后,果然變聰明了,我已經跟對方的手下打過交道了,只是還不知道對方到底是誰。”
聽到陸琛熠這樣說,顧知沫又變得有些擔心起來,掌心里也浮現出了一層細細密密的冷汗,她下意識地抬起頭,快速地問出了口,“那怎么辦,他會不會再次對你出手?”
“我能確定他的目標不是我,而是駱俊塵。”陸琛熠說地篤定,他故意沒有把這個小女人的名字說出來。
“不管怎么樣,琛熠,你還是小心一點比較好。”
原本心情是有些凝重的,卻因為顧知沫一句關心的話語,立刻煙消云散了。
陸琛熠勾唇,把她的小腦袋摁在了自己的胸膛上,“嗯,你放心,我會的。”
我不會讓自己出事的,我還要保護你。
只是這樣的一句話他卻沒有說出來。
肖思藍支撐著虛弱的身體坐起來了一些,朝著他們翻了個白眼之后,佯裝輕描淡寫地說,“知沫,我餓了。”
言下之意,你們這些當著我的面秀恩愛的,也差不多該停止了。
顧知沫趕緊從陸琛熠的懷里掙脫了出來,然后把小桌板放了下來,自己吃的是白米飯,而肖思藍喝的是南瓜粥,并且油膩的東西肖思藍一個都碰不得。
看著顧知沫吃地很投入的模樣,肖思藍只覺得羨慕嫉妒恨,她咬了咬牙,目光一直停留在顧知沫的身上。
察覺到了她的注視,顧知沫抬起頭,然后故意咧了咧嘴,“你再忍忍,等你身體恢復了,你想吃多少就吃多少。”
肖思藍收回視線的時候,不小心注意到了顧知沫的腹部,她忽然間就想起眼前的這個小女人已經是一個孕婦了,眼咕嚕不安分地轉動了幾下,她不以為意地一笑,“知沫,看來你坐月子期間,我要好好地讓你感受一下這種滋味了。”
顧知沫愣了愣,然后毫不畏懼地對上了肖思藍的雙目,“坐月子,還早,不過啊,你提醒我了,看來我得對你變本加厲了。”
兩個女人的聊天讓原本有些緊張的氛圍緩和了不少,陸琛熠故作輕松地在旁邊的椅子上坐了下來,他沒有胃口,就這樣保持著相同的姿勢看著不遠處的兩個人。
陌生男人在把那只手臂送給陸琛熠以后,帶著另外的一只找到了駱俊塵的公司。
而駱俊塵此刻正坐在電腦面前,手指快速地在鍵盤上移動著。
“扣扣扣”
敲門聲響起,駱俊塵關上頁面,向后斜靠在椅背上之后,才說了一聲,“進。”
陌生男人推開門,沖著駱俊塵微微一笑,“駱總,好久不見。”
眼前的這個男人,駱俊塵一點印象都沒有,他微微蹙眉,上下打量了一眼這個陌生男人,“好久不見?不好意思,我似乎從來都沒有見過你。”
“駱總沒有見過我,但是我見過駱總,”陌生男人騰出一只手在半空中虛晃了一個高度,“我之前見到你的時候,我們都差不多這么高。”
看來,來者不善。
駱俊塵抬起雙腿,交叉疊放在了面前的辦公桌上,然后佯裝漫不經心地說,“說吧,找我什么事。”
陌生男人上前,把那個盒子放在了駱俊塵的面前,“我們老板讓我把這個交給你,當作是日后相見的見面禮。”
駱俊塵并不感興趣,隨意地睇了一眼之后,開口問道,“你們老板?你們老板是誰?”
“我們老板是誰,這并不重要,只不過,老板交代過了,這個東西駱總一定得收下。”
駱俊塵放下雙腿,把身體坐直了一些,然后伸出手,打開了那個盒子。
一條鮮血淋漓的手臂就這樣徑直闖入了他的眼眸當中,割人舌頭,剁人手指,砍人雙臂的事情,駱俊塵自己也做過不少,所以,他并沒有被這樣的場景嚇到。
駱俊塵用筆在那條手臂的肘關節輕輕地戳動了幾下,然后若無其事地提了提唇角,“看起來,你們老板是想威脅我啊。”
他一邊說,一邊仔細地觀察著那條手臂。
陌生男人也跟著笑出了聲,“不敢,我們老板只是對你手上的這家公司比較感興趣,所以,提前讓我給你送一份大禮。”
“禮物我收下了,”駱俊塵合上那個盒子,然后掀起了上眼皮,“不過,我覺得我有必要給你們老板回贈一份。”
駱俊塵說著就走到了辦公室的門口,打開門,朝著門外打了個響指,幾分鐘之后,便有幾個穿著黑色西服的男人走了過來。
駱俊塵面上的笑意越加明顯,然后他便讓幾個男人把來人摁在了辦公桌上,禁錮住來人的身體以后,他從抽屜里拿出了一把鋒利的匕首,一點一點地從來人的肘關節割了下去。
難以形容的痛感傳來,來人不停地扭動著自己的身體,而駱俊塵卻依然不慌不忙,他動作幅度極小,每一步都顯得小心翼翼。
因為疼痛,來人直接陷入了暈厥的狀態。
駱俊塵讓手下的人把他拖到了衛生間里,緊接著,就把一盆冷水潑到了那個男人的身上,看到他醒過來之后,駱俊塵把割下來的半條手臂扔到了他的面前,“回去告訴你們老板,這就是我的回禮,如果他不喜歡,我這邊還有很多。”
蒼白的嘴唇動了動,卻一個字都說不出。
駱俊塵擺了擺手,幾個手下就把他帶了出去。
看到自己的同伴被粗暴地扔在了地上,開車的司機看到之后,急忙打開車門趕了過去,看到眼前的一幕,司機嚇了一跳,來不及多想,他把自己的同伴扛到了車里,就在他開車想要離開的時候,他聽到自己的同伴有氣無力地說,“手臂,手臂也帶走。”
傷口沒有做任何的處理,雖然已經不流血了,那種強烈的痛感還依然存在。
司機把同伴的手臂拿了回來,口中說著,“我帶你去醫院,你再堅持一下。”
而他的同伴已經再一次陷入了沉睡當中。
看來,這個駱俊塵還是一如既往地殘忍。
把同伴送到醫院,安頓好他的一切之后,司機就開著車找到了自己的老板。
他被人攔截下來之后,有些慌張地說,“我找老板有急事,你們讓我進去。”
老板背對著他,手微微向上抬起,從玻璃鏡面上看到司機靠近了之后,他淡漠著嗓音說,“說吧,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