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知沫對他沒了好臉色,惡狠狠得瞪了陸琛熠一眼后,她略帶嫌棄地說,“陸琛熠,你知不知道,我最討厭那種故意吊人胃口的人了。”
“我是么?”陸琛熠松開她,聳了聳肩,“我可不是那種人。”
“愛說不說。”顧知沫假裝沒了耐心,然后刻意往遠離陸琛熠的方向挪動了幾步。
“生氣了?嗯?”
戲謔的語氣在耳側(cè)緩緩響起,顧知沫知道,陸琛熠是想讓自己放松下來,她想了想,然后搖了搖頭,“沒有,告訴我,你最喜歡里面的哪一句話。”
陸琛熠勾唇,“如果早知道與你靈肉合一會帶來極致的愉悅,我在遇到你的第一天就會跟你求愛,”他慢慢地把自己的嘴唇靠到了顧知沫的耳側(cè),“很幸運,我那天強行占有了你。”
顧知沫一臉黑線,“既然這樣,那我也要引用里面的一段話,我不得不感謝命運,讓我們相遇,否則你今天娶的,就是那些平庸的女人,噢,這種事情,想想都令我無法忍受。”
周圍一陣唏噓聲,顧知沫忽然間就因為自己的小傲嬌紅了臉。
半個小時之后,就輪到了陸琛熠和顧知沫,因為緊張,顧知沫一直低著頭,而相比之下陸琛熠則明顯表現(xiàn)地興奮了許多。
閃光燈在眼前閃過,兩個人的照片也進隨著出現(xiàn)在了兩本紅色的本子上。
顧知沫想,以前領(lǐng)證要花九塊錢,而現(xiàn)在已經(jīng)免費了。
沒有任何彩禮,任何任何保證,她就這樣把自己完完全全送給了身旁的這個男人。
紅色,顧知沫一直覺得異常刺眼的顏色,此時卻顯得柔和了許多。
就在自己的思緒飄忽不定的時候,顧知沫只覺得人群中閃過了一個熟悉的身影,等到她想要再次確認的時候,那個影子已經(jīng)不見了。
腦海中忽然間劃過了一絲不祥的預(yù)感,與此同時,陸琛熠的手機也響了起來。
感覺到顧知沫的緊張情緒,陸琛熠劃開屏幕看了一眼,“別擔(dān)心,是駱俊塵。”
由于周圍人有些多,陸琛熠沒有接,把顧知沫和路小喬從民政局帶出去之后,才把電話回撥了過去。
電話剛剛接通,陸琛熠就聽到電話那頭的駱俊塵緊張地說,“尹志遠越獄了,知沫在你旁邊么?”
“嗯。”陸琛熠看了一眼顧知沫,下意識地把他往自己的懷里拉進了一些。
“那就好,”駱俊塵松了一口氣,“這段時間,就請你保護好知沫吧。”
“我知道了。”陸琛熠說完就掛斷了電話。
對發(fā)生的事情似乎已經(jīng)有了預(yù)感,顧知沫出于本能地問,“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嗯,”陸琛熠似乎并沒有表現(xiàn)出過多地緊張,應(yīng)了一聲以后,又淡淡地說,“尹志遠跑出來了。”
“什么?”驚愕地叫出了聲,顧知沫下意識地拽住了陸琛熠的手臂,“快去醫(yī)院,我怕他會找上思藍。”
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陸琛熠快速地帶著她們感到了醫(yī)院。
似乎并沒有出現(xiàn)任何的異常,顧知沫稍稍地松了一口氣,推開門的那一刻,整個人僵硬在了原地。
病床上的人不見了!
來不及多想,顧知沫反應(yīng)過來以后,把路小喬扔到陸琛熠的懷里之后,轉(zhuǎn)身就跑到了咨詢處,“你好,請問604病房里的病人哪里去了?”
“噢,你說那個肖思藍么,她被自己的親人帶走了,說已經(jīng)給她聯(lián)系了國外的醫(yī)院。”
“親人?”顧知沫的心里“咯噔”一下,“長什么樣?”
按照工作人員的描述,顧知沫基本已經(jīng)很肯定,帶走肖思藍的人就是尹志遠。
這個老狐貍,剛剛出來就已經(jīng)對自己的行蹤,以及所接觸的人了如指掌了。
顧知沫的身體情不自禁地顫動了一下,而下一秒,她的怒火一瞬間被激發(fā)了出來,“你們怎么能夠這么不負責(zé)任,都不知道問清來人的身份么,如果思藍出了什么事,我一定不會放過你們的。”
“不好意思,當時是那個病人自己承認那是她的親戚的,”突然被罵了一頓,工作人員只覺得莫名其妙,“我們醫(yī)院不需要對一個有行為能力的病人負責(zé)任。”
顧知沫還想再繼續(xù)說什么,就已經(jīng)被陸琛熠拉了下來,“知沫,你冷靜一點,現(xiàn)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確定思藍到底被帶到了哪里,我們先過去查看一下監(jiān)控。”
視頻中現(xiàn)實,肖思藍當時是自己跟在尹志遠的身后走過去的,工作人員說了幾句話以后,也是她自己點了點頭。
怎么會這樣?不可能!肖思藍不可能和尹志遠認識!
路小喬被她這樣的狀態(tài)嚇到了,直接哭了出來,陸琛熠哄了哄,然后看著顧知沫說,“我們先把小喬送到思臨那邊,然后我跟你一起去找她。”
孩子的哭聲讓顧知沫稍微冷靜了一下,她點了點頭,就在他們重新坐到車里的時候,她的手機“嗡”地震動了一下。
顧知沫劃開,是一條短信,女人的直覺告訴她這條短信就是尹志遠發(fā)過來的,她快速地點開,只有簡單的幾句話,“知沫,謝謝你幫我照顧我的侄女,現(xiàn)在我把她帶走了。”
侄女!
“轟隆”一聲,顧知沫只覺得有一道旱天雷當頭劈下,她不信,怎么會有這樣的事情,肖思臨怎么可能是尹志遠的侄女?
鏡子里映照出了一張蒼白的臉,陸琛熠迅速扭過頭,“是不是尹志遠提條件了?”
顧知沫好半晌都沒有說話,陸琛熠看她這樣,也沒有發(fā)動汽車。
不知道過了多久,顧知沫陡然間抬起了頭,然后她死死地咬住了自己的嘴唇,松開之后,她顫動著聲音說,“尹志遠說,思臨是他的侄女……”
腦海中各種各樣的回憶開始閃現(xiàn),顧知沫突然間就覺得異常恐怖,原來,和陸琛熠一樣,肖思藍的出現(xiàn)也是一個陰謀。
從頭到尾,這都是一個局。
顧知沫想了好久,她還是否定了自己的想法,不可能的,肖思臨不是這樣的人,一定是自己多想了,一定是。
看著顧知沫痛苦的樣子,陸琛熠下了車,然后陪著她一起坐到了汽車后座上,“知沫,不要這樣,等我們找到思藍,問問她到底出了什么事,好不好?”
溫柔帖耳的聲音讓顧知沫的身體慢慢地停止了顫動,她沒有抬頭,很輕很淡地應(yīng)了一聲。
“姐姐,你不要哭了。”路小喬一邊抽泣著,一邊仍然沒有忘記安慰一下坐在自己身旁的大人。
顧知沫用力地把她抱在了懷里,淚水止不住地從眼眶中流淌了出來。
陸琛熠把車來到了傅思臨的住處,臉上的神情也慢慢地變得緊繃了起來。
傅思臨抱起路小喬,哄著她睡著之后,把她放到了自己的床上,然后才看著陸琛熠問,“到底出了什么事?”
“是尹志遠,”陸琛熠應(yīng)了一聲,“他越獄了,并且,他帶走了知沫最好的朋友。”
最好的朋友,顧知沫突然就覺得有些迷茫,以后還會是最好的朋友么?她不知道。
不是她沒有信心,而是她不敢讓自己放下警惕性。
安頓好路小喬,顧知沫拿出手機,然后播出了信息上顯示的一串數(shù)字。
等了好久,那邊才響起了一聲慵懶的嗓音,“找我有事么?”
“你到底把思藍怎么樣了?”顧知沫看了一眼陸琛熠,然后才對著通話口問,想了想,她對著陸琛熠擺出了幾個字的口型,“我拖住他,你快定位他現(xiàn)在的位置。”
“沒怎么樣啊,”尹志遠淡淡地笑了笑,“她是我的侄女,我不會把她怎么樣的,我現(xiàn)在還處于被通緝的狀態(tài),所以,這一次我要永久地消失了。”
他說完就想掛電話,顧知沫快速地回應(yīng)道,“你放心,我沒有報警,你跟我通電話,警察無法定位到你的位置,我只想弄清楚你跟思藍之間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尹志遠放松了一些,“既然你這么想知道,那我就好心告訴你吧,思藍是我的侄女,我很早之前就找到了你,只是駱俊塵那小子不知道,我不想失去你的行蹤,所以我就讓我的侄女來到了你的城市,并且在你的雜志社當上了你的領(lǐng)導(dǎo)。”
“只是沒想到陸琛熠會突然出現(xiàn),當時的我勢力沒這么雄厚,還無法與陸琛熠抗衡,不過我知道陸琛熠不會輕易放過你,思藍也沒必要再待在你的身邊,所以我就讓她斷了與你的聯(lián)系。”
“這兩年她確實到了伊拉克,她后來告訴你的那些,都是真的,不過具體發(fā)生了什么,我也不知道,好啦,該說的我都已經(jīng)說了,你就等著我卷土重來吧。”
他說完,沒有等到顧知沫的回應(yīng),就直接掛斷了電話。
原來,真的和自己想地一模一樣。
顧知沫突然間就不知道自己應(yīng)該說什么,該哭還是該笑。
這么長的時間,陸琛熠并沒有查到尹志遠的具體.位置,只有一個大致的方向,這樣,尋找肖思藍對她而言,就像是大海撈針一般。
該怎么辦?顧知沫茫然無措地跌坐到了地上,而就在這時,顧知沫只覺得一陣腹痛難忍,緊接著,她只覺得嗓子口一陣瘙癢,然后便直接吐出了一口鮮血。
在她失去意識之前,她就已經(jīng)落到了一個溫暖的懷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