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孟雪剛剛走出不遠，便突然反應了過來，如果那個女人趁自己離開的時候對自己所喝的咖啡動手腳怎么辦？想到這里，她趕緊回過頭，看了一眼，顧知沫仍是維持著先前的姿勢，她的左手扶著杯子，右手用小勺細細地攪拌著。

暗自松了一口氣，孟雪這才進了衛生間。

收回眼角的余光，顧知沫微微一笑，然后拿出那包藥倒在了自己的咖啡里，攪拌均勻了之后，便放下了勺子，安靜地等待著那個女人的重新出現。

那些照片或清純或妖嬈，有一些甚至連兩.腿之間的風景都暴露在了燈光下，顧知沫的手無意識地在其中一張上面摩挲著，腦海中卻是陸琛熠的那張臉一閃而過。

幾分鐘過后，孟雪帶著一張萬分抱歉的臉重新在顧知沫的對面坐了下來，大概是心理原因，她總覺得自己的咖啡被人動過手腳。

無暇顧及這些，孟雪看著那些照片，直接問，“顧小姐，你這些照片都是從哪里來的？”

緩緩提唇，狹長的眉眼迅速暈開了一抹清清淺淺的笑意，顧知沫一邊把玩著手里的杯子一邊漫不經心地回應道，“想得到這些東西很簡單啊，孟小姐，不知道你陪那個老男人玩S.M的時候，有沒有想過自己會有今天？”

猛不丁地打了個冷顫，一剎那，孟雪只覺得自己身上的雞皮疙瘩掉落了一地。

很長時間都沒有回應，不知道過了多久，孟雪終于鼓足勇氣抬起頭對上了顧知沫的雙目，那里有著點點慎人的光亮。

醞釀了片刻，孟雪低下了頭，顫顫巍巍地說，“顧小姐，對不起，我錯了，你原諒我，可以么？”

“好啊，”顧知沫毫不猶豫地就吐出了這兩個字，然后又繼續說，“反正那個和我滾床單的男人與我原本就存在著千絲萬縷的聯系，既然你的認錯態度不錯，那我就原諒你了，來，我們碰個杯，就當是冰釋前嫌了。”

孟雪疑惑地重新看了她一眼，卻沒有從她的神色上看出任何的異樣。

手拿起杯子，剛剛觸碰到自己的嘴唇，她的動作就停了下來，想了想，孟雪看著顧知沫開口道，“顧小姐，要不然我喝你的那杯吧，我這杯太苦了。”

眸色佯裝閃過一絲猶豫，“這，恐怕不大好吧，畢竟是我喝過的。”

“沒關系的，顧小姐，你幫了我這么大一個忙，我理應有所表示。”看來自己猜的沒錯，顧知沫一定趁自己離開的時候動了手腳，聰明反被聰明誤，顧知沫，這一次你沒有那么好的運氣了，想到這，孟雪的嘴角情不自禁地溢出了一個弧度。

顧知沫仍然躊躇著不愿與她交換，眼角的余光瞥見她嘴角的那絲笑意之后，才有些為難地說，“好吧。”

兩個人交換了咖啡，孟雪迫不及待地一飲而盡，而顧知沫卻擺出了一副不敢喝的模樣，孟雪有些急了，“顧小姐，你喝啊，你是不是還是不愿意原諒我？”

“沒有，你多慮了。”而后顧知沫也重復著同樣的動作把咖啡全都灌到了肚子里。

趁著藥效還沒發出來，顧知沫看了一眼窗外的景色，然后提議道，“難得今天不是很熱，孟小姐，要不然你陪我出去走走吧？”

孟雪想拒絕卻又不敢拒絕，再加上她以為顧知沫喝的咖啡中是被下了藥的，她還想看看這個女人是如何出丑的。假裝思考了一下，然后孟雪才滿臉堆笑地回應道，“好啊，反正我今天沒什么事，顧小姐想去哪里我一定奉陪。”

顧知沫讓孟雪坐到自己車上的時候，孟雪已經出現了渾身燥熱的癥狀，她的眼如死魚一般膠在了顧知沫的身上，她想上前掐住顧知沫的脖子，無奈，她一動，那種感覺就愈加強烈。

“顧知沫，你給我喝了什么東西？”

顧知沫莞爾，“你給我喝了什么，我就給你喝了什么，孟小姐，再堅持一下，我現在就送你回家。”

從哪里來，你就回哪里去吧。

孟雪，不好意思，現在的我只信奉一句話，犯我邊疆者，雖遠必誅。

顧知沫帶著孟雪來到了與何書航約定好的夜總會。

夜總會尚未到營業的時間，不過有一間包間已經特意為她準備好了。

彼時，孟雪幾乎已經快要陷入暈厥的狀態，如果再不幫她找個男人，她會難受至死。

三個壯漢把孟雪抬到了包間里，然后直接關上了門。

孟雪的衣服被粗魯地撕開，雪白的肌.膚一瞬間暴露在了燈光下面，三個男人各自把玩著屬于自己的東西，然后顧知沫便聽到了從里面傳來的一陣接著一陣的浪.叫聲。

果然很騷，怪不得連雷少霆那種男人都會被她的肉.體所吸引。

顧知沫走出了夜總會，何書航也跟在她的身后走了出來。

何書航斜靠在門框上，從口袋里拿出了一盒煙，很普通的那種，叼在口中，他點燃了之后，才淡淡地說，“知沫，你變了。”

腳下的動作突然間停頓了一下，顧知沫轉身，目光從那包煙的包裝上一閃而過，“嗯，變了，這樣的我更可愛，不是么？”

從前的自己說到底就是一個圣母，所以別人總會以為自己是個軟柿子，只要隨意地揉.捏，就可以捏出他們想要的形狀。

那些曾經迫.害過自己的人不就是因為這樣的原因，所以才一次又一次地得寸進尺么？

何書航用力地吸了幾口，然后把煙霧吐在了顧知沫的臉上，“要不要來一支？”

“不要，”嫌棄地看了一眼，“這個牌子的煙太劣質了，何書航，你又不是沒錢，抽點好的會死啊。”

“嗯，會。”

顧知沫被他堵了一下，整個人不受控制地咳嗽了幾聲。

氛圍剎那間變得微妙了起來，何書航想了想，還是忍不住問，“知沫，你不覺得你這樣對她有點過分了么？”

“過分？”眉眼間迅速攢了幾率殺氣，像是要把包間里的女人生吞活剝了一般，顧知沫最終還是慢慢恢復了平靜，“你如果知道她對我做過什么，你就不會這樣說了。”

“何書航，我不過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而已。”

何書航知道了她話里的意思，接下來的話他自己也不知道應不應該問出口。

他抬起頭，朝著遠方的天際看了過去，口中喃喃著，“多好的顏色，只可惜光太強了，看久了，會受不了。”

他這是在暗示自己？告訴自己現在的性格已經無法跟別人好好相處？顧知沫側頭，循著他的目光看了過去，那里有藍天白云，也有不屬于自己的自由。顧知沫柔柔一笑，“受不了又能怎樣，總會吸引不同類型的人靠近的。”

里面的激戰經歷了兩個小時左右。

等到三個大漢從里面出來的時候，陽光已經柔和了許多。

顧知沫上前，剛剛推開包間的門，便有一股專屬于男性的氣息撲面而來，而孟雪，衣不蔽體，此刻已經完完全全地癱軟在了紅色的地毯上。

顧知沫皺了皺眉，然后對著站在旁邊的老板說，“照顧好她，跟那些年輕的姑娘相比，她已經沒有什么優勢了。”

老板自然知道她的“照顧”是什么意思，點了點頭，他嬉笑著，“你放心吧，顧小姐，我不會虧待她的。”

何書航已經事先把錢給了這些人，等到他們離開了之后，何書航跟著顧知沫一起回到了駱俊塵的別墅。

何書航抬頭，四下環顧了一眼，“知沫，你一直住在這樣的地方？”

不知道為什么，這里的建筑總給何書航一種不寒而栗的感覺。

顧知沫點了點頭，“怎么了，有問題么？”

“沒事，我只是隨便地問一問。”

就在這時，尹志遠從花園里走了進來，看了一眼何書航，他才把目光挪到了顧知沫的身上，“小姐，你有客人？”

“嗯。”顧知沫蹙眉，明明已經看到了，還要故意問出這樣的問題，這是在提醒自己，你不是這里的主人么？

想了想，顧知沫又補充了一句，“我哥呢？”

“少爺已經去公司了。”

“我知道了，你先出去吧。”

尹志遠有些為難，“小姐，可是……”

“尹叔，若你真當我是小姐，就應該信我。”

顧知沫已經把話說到了這種程度，尹志遠也不好再糾結什么，想了想，他鞠躬示意了一下，“我先去忙了，小姐有什么事叫一聲就可以。”

顧知沫點了點頭。

尹志遠離開，客廳里的氛圍才算是緩和了下來。

何書航笑了笑，“看來，你在這里生活地并不是很好。”

“是啊，”大大方方地承認，顧知沫苦澀地拽了拽嘴角，“就像是被軟禁了一般，你知道么，我在這里看不到半絲希望。”

“為什么不離開？”

為什么不離開？

這句話像是剎那間戳中了顧知沫心中的痛，她愣了愣，然后才緩緩開口，“我母親是駱俊塵的姑姑，駱俊塵手上有我母親的東西，而且，我想看看，駱俊塵留我在身邊到底想要得到什么。”

大概是從陸琛熠找上自己開始，自己的生活就不曾簡單過了。

似乎所有的人都是帶著目的而來，所有的人都隱藏著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想到這里，顧知沫垂下了眼瞼，“何書航，這種感覺你大概永遠都不會體會到。”

何書航的身體怔了怔，他僵直著看著對面的女人，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她也懂得了報復，懂得了心機，甚至連手段都開始變得心狠手辣。

許久都不曾再說些什么，直到顧知沫的手機鈴聲突然響起，靜默的境地才被打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