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開。”用力地一推,陸琛熠直接掙脫了他的束縛,雙目赤紅一片,嗓音也在這時變得異常清冽。
猛地揪起陸琛熠的衣領(lǐng),季言默直接推著他把他逼到了墻角上,“陸琛熠,發(fā)生這么大的事情為什么不告訴我,現(xiàn)在她變成這樣了,應(yīng)該已經(jīng)合你心意了吧,你現(xiàn)在總該滿意了吧?”
“你到底要怎樣才肯放了她?嗯?”
剛毅的手想將他甩開,陸琛熠卻在聽到這些質(zhì)問的問題時停了下來,“季言默,讓開。”
短短地幾分鐘,陸琛熠一瞬間又癱軟了下來,像是行尸走肉一般,走到了病床邊,俯下身,那只手不停地在顧知沫的臉上摩挲著,夢囈一樣地自言自語著,“我是不會放了她的,我告訴你,她一定會醒過來的。”
“醒過來又能怎樣,”季言默冷笑一聲,“醒過來繼續(xù)接受你無止境的折磨么,陸琛熠,我早就告訴你她是無辜的,你又何必把那些莫須有的罪名都強加到她的身上。”
“如果她仍是重復(fù)過著以前的那種生活,那我寧愿她永遠都像這樣陷入沉睡當中。”
怒火一瞬間竄了上來,陸琛熠突然就沖到了季言默的面前,“把你剛剛說的話再重復(fù)一遍,我告訴你,她要是不醒,我會讓你們都跟著一起陪葬。”
空氣中的火藥味越來越濃,眼見著兩個人下一秒便會扭打到一起,白洛城趕緊將他們倆拉開了,“陸總,季少爺,你們倆別吵了,顧小姐她吉人自有天相,一定會醒過來的。”
兩個人互相瞪了對方一眼,然后才挪開了視線,各自理了理自己的衣衫。
眉微微地攏起,陸琛熠在看到顧知沫的唇緊抿成一條直線的時候,又變得有些暴躁不安起來。
一只手緊握成拳用力地砸在了旁邊的鐵欄桿上,一瞬間便青了一片,可這樣的痛處遠比不上顧知沫所承受的創(chuàng)傷。
看到他這樣,季言默無奈地搖了搖頭,然后把白洛城喊了出去。
已經(jīng)是深夜了,走廊上除了幾個值班的醫(yī)生和護士偶爾會經(jīng)過之外,已經(jīng)沒有了其他人的身影。
季言默將目光窄了窄,確定陸琛熠一個人在里面沒有繼續(xù)鬧出什么幺蛾子以后,才看著白洛城問道,“洛城,到底怎么回事,知沫怎么會突然受傷?”
白洛城把事情的來龍去脈講了一遍之后,才稍稍地吐了一口氣,“情況就是這樣,都是我不好,如果我當時多留個心眼,顧小姐也不會發(fā)生這樣的事情。”
“這件事情不怪你,”沉默了半晌,季言默才重新抬起了頭,“傅思臨,他總是這樣,相同的事情做過一次也就算了,現(xiàn)在竟然又想著重蹈覆轍。”
就在這時,季言默明顯地察覺到有一個人鬼鬼祟祟地朝著自己的方向看了一眼,他沖白洛城做了一個手勢,故意大聲地說道:“知沫她已經(jīng)醒了,不過好像記不起我們是誰了,她說她想吃小餛飩了,這樣,反正這里有陸琛熠,你跟我一起到外面找找,看看這么晚,還有哪里有吃的東西賣。”
“好,我去跟陸總說一聲。”
白洛城說完便走進了病房,再次出來的時候,特意關(guān)上了身后的門。
兩個人離開,到達轉(zhuǎn)彎的地方的時候,突然就停了下來,兩個人都躲在暗處觀察著那邊的情況。
就在這時,剛剛那個鬼鬼祟祟出現(xiàn)在他們身邊的男人又朝著病房的方向靠了過去,他朝著病房里看了一下,從他的角度,剛好呈現(xiàn)出了一種陸琛熠正在跟顧知沫說話的錯覺。
他趕緊拿出了手機,很快地撥出了一個電話號碼,然后將手機放在了自己的耳側(cè)。
就在那個男人背對著季言默他們的時候,季言默突然一個箭步?jīng)_了上去,白洛城也緊隨其后,兩個人直接將那個陌生男人放倒,把他的兩只手拉到了背后。
手機掉落在地面上,電話那頭的人已然也是聽到了這邊的聲響,然后他就以最快的速度掛斷了電話,然后關(guān)了機。
兩個人押著那個男人走進了病房。
只是,不論他們問什么,這個男人就是一直保持著沉默,不說話。
陸琛熠朝著季言默示意了一眼,季言默便什么都知道了。
季言默從口袋里拿出了一把水果刀,冰冷而鋒利的刀刃在那個男人的臉上輕輕地劃了兩下,他突然陰森森地笑出了聲,“你不說是吧,那好,我就在你的臉上刻上太監(jiān)兩個字,再或者給你畫一個烏龜?shù)男螤睿乙郧翱墒菍W(xué)畫畫的,你不用擔心我會畫地不好看。”
“我倒要看看,你還能嘴硬到什么時候。”
季言默說著,就將刀刃刺了進去,血慢慢地流了出來,就在他準備向下拖動傷口的時候,陌生男人終于經(jīng)受不住那樣的疼痛,顫抖著聲音說道:“我說我說,你們饒了我吧,是傅思臨,是他讓我在這里觀察躺在床上的那個女人的狀況的,他說只要她醒了,讓我立刻通知他。”
“我知道的就只有這么多了,我沒有做什么壞事,我求你們放了我吧,其它的,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了。”
“告訴我,他的電話號碼。”季言默把刀從他的臉上移開,而后快速地問道。
“手,手機不小心落在外面的地上了。”
就在這時,白洛城已經(jīng)把那個手機遞了過來,季言默準確無誤地找到了那個電話號碼,可是撥過去的時候,已經(jīng)顯示關(guān)機了。
原本已經(jīng)收回來的刀再一次抵了過去,這一次,季言默顯然已經(jīng)失去了先前的那種耐心,他一腳踹在了那個男人的膝蓋上,“帶我去他住的地方,別跟我說你不知道,不然我現(xiàn)在就把你送到精神病院去。”
男人不敢反抗,順從地點了點頭。
季言默跟陸琛熠說了幾句話后,便跟在那個男人的身后走出了醫(yī)院。
傅思臨派出來的人不止他一個,此時此刻,醫(yī)院里的所有的動靜都已經(jīng)通過視頻傳輸?shù)搅怂碾娔X里,修長的手在自己的下巴上摩挲了幾下,他突然在電腦上快速地打下了一行字,“你們都知道該怎么做了吧。”
很快,季言默便在這個男人的帶領(lǐng)下走錯了路,荒郊野外,借著昏暗的燈光,季言默根本看不到一戶住處。
季言默的手用力地砸在了方向盤上,在這樣空蕩蕩的氛圍里,這樣的聲音顯得有些瘆人。
怒火中燒,季言默直接打開車門的鎖,一腳把那個男人踹了出去,緊接著,他也從車上下來,直接禁錮住了那個已經(jīng)開始渾身顫抖的男人,“怎么回事,你他媽的到底認不認識路?”
那男人捂住了自己頭,“別打我,別打我,傅思臨跟我說的就是這里,我不會記錯的。”
漆黑一片的地方只有車的燈光,季言默四下掃視了一眼,驚呼了一聲,“不好,上當了。”
下一秒,周圍突然響起了摩托車的轟鳴聲,然后便有一群帶著頭盔手握棍子的男人騎在上面圍了過來。
來自于四面八方的光亮都打在了季言默的臉上,有些刺眼,他趕緊用手背擋在了自己的眼睛上方,“你們都是誰,是不是傅思臨那個混蛋派你們過來的?”
“我們是誰,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們知道你就是那個自尋死路的人就可以了。”
為首的人說完就不由自主地放聲大笑起來,握住棍子的一只手突然向上舉起然后用力地一揮,他大吼了一聲,“兄弟們,都給我上,不過老板說了,要留活口。”
一聲令下,周圍的那些人都迅速地從摩托車上走了下來,緊接著便快速地聚攏過來。
棍棒像雨點一般地砸在了季言默的身上,他只能一邊躲避一邊護著自己的頭部。
渾身的疼痛開始像毒蛇一般在他的身上游離,他緊抿著唇,依然沒有放棄抵抗。
人太多,再加上他們的受傷都是帶著家伙的,季言默很快招架不住,敗下了陣。
半跪在地上,季言默的手臂上全是血,他甚至已經(jīng)連站起來的力氣都沒有了,口腔中到處都充斥著一戶腥甜的氣息,他用力地吐出了一口血水,然后手握成拳,擦了擦自己的嘴角。
那些人打季言默的時候,力氣都是有些殘留的,只是人太多,不可避免地會打到同一個地方。季言默已經(jīng)開始氣喘吁吁,整個人都癱倒在了地上,直到一輛汽車突兀地闖了進來,他們才停下了所有的動作,然后動作一致地后退幾步讓出了一條路。
傅思臨朝著季言默的方向走了過來,蹲下身,手指抵住了他的下頜,然后用力地將他的臉抬了起來,“嘖嘖嘖,我還以為會是陸琛熠自己呢,原來是我們的季大少爺,這陸琛熠可真不是個男人,竟然把你拉出來當替死鬼。”
“怎么樣,被這多人群毆的感覺不錯吧,季言默,不要總是喜歡逞強,看看,到最后吃虧的只有你自己而已。”
面上抬起頭,季言默沖著他“呸”了一聲。
傅思臨隨即站起了身,“把他弄到我的車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