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發(fā)突然,但是記者同志們一向是無孔不入。
稍微有點兒小事兒,就能刺激他們敏感的嗅覺。
更不要說,是這種本身就有很大影響的事兒。
近些日子以來,凡是跟陸家沾邊的新聞,都是熱門。
這群記者怎么可能放棄這么好的機會。
安然下車的瞬間,就有不少人圍上來。
錦墨城護著安然。
人群中擠來擠去的,錦先生卻沒有讓安然受到半點影響。
但是,看著一向都跟人保持適當距離的男人,此時為了她被人群推搡來去的,安然也會心疼。
沒好氣的看著記者群。
安然也顧不得什么禮貌。
反正對于媒體,她也從來沒有表現(xiàn)出什么好感來。
也不介意再得罪一下。
“各位,到底是采訪新聞重要,還是人命重要?我需要第一時間確定我的員工受傷程度,望各位讓路。”
“陸小姐,這次陽臺坍塌事故,麻煩陸小姐給個解釋。”
“陸總,這個工程以時間推算應該是陸影風先生簽的合同,請問這個工程是否存在公款私用,導致材料不合格?”
“陸總,我們想了解一下……”
一個個的聲音層出不窮。
但是,安然還是抓住了公款私用四個字。
公款私用?
用在哪里?
給陸影風吸毒嗎?
雖然這記者沒有明確的說出來,但是,不就這個意思嗎?
安然轉(zhuǎn)過頭去,眼里閃爍著危險的顏色。
看著人群。
周圍也不少男記者,高大的仿佛是一堵墻,還有不知道都從哪里伸過來的話筒。
她在中間,就像是個被圍攻的受害人。
“我想知道,公款私用,用在哪里?”
安然冷笑。
“這個工程的確是陸氏的沒錯,采購材料也是陸氏在負責沒錯,但是建筑的時候,運用的是第三方的建筑公司,圖紙設計上,陽臺的承重能力完全沒問題,我已經(jīng)派了監(jiān)察隊去取樣,樣本檢測結(jié)果很快就會出來,各位要是不相信,也可去現(xiàn)場取樣,去化驗一下,到時候可以驗證一下,我陸安然是否做假報告,來蒙騙大家。”
安然鏗鏘有力的說,一點不退縮。
但是眼神也人群中尋找。
周圍的記者們依舊緊張的問。
安然卻是笑道:“各位,我需要去探望受傷人員,麻煩讓開好嗎?”
“陸總,我們……”
“報警吧!”
安然聲音不大,拿出電話。
眾人頓時不敢造次了。
想到上次安然手機上都按出了‘110’三個字,就差撥出去了,這些人的心里多少有些發(fā)憷。
還是第一次遇上一言不合就要報警的人。
人群自動讓開一條路。
安然走過去。
到了臺階上,才回頭,看著底下的一群記者,冷凝的眼神犀利道:“各位,我知道你們吃的是新聞這碗飯,但是麻煩你們有點兒底線,人命關(guān)天,可能你急著要一條消息,就耽誤了一條人命,現(xiàn)在如果工人正在急救,急需要救命錢,你們知道你們攔著我意味著什么?”
安然不再多說。
但是所有人都知道。
這意味著,可能因為他們這一刻的阻攔,就耽誤了一條命。
錦墨城一直握著安然的手。
無聲的鼓勵。
看著她說話時候,眼神放光的樣子,覺得她美得讓人窒息。
永遠是那么善良。
哪怕是自己身處在這樣惡劣的環(huán)境下,最先想到的,也依舊是受傷的人。
問了受傷人的病房,錦墨城拉著安然過去。
搶救已經(jīng)結(jié)束了,索性受傷不是很嚴重,只是摔斷了腿,養(yǎng)個幾個月,就好了。
安然出現(xiàn)在病房的時候。
病房里的人均轉(zhuǎn)過頭來。
看到陸安然的瞬間還有點兒怔愣,但是接下來胖女人猛地沖上來,抓住安然的領(lǐng)口,“陸氏的總裁?看看你們這些黑了心的商人,搞得渣工程,這次好歹是摔斷了腿,要是人沒了,我找誰去?”
胖女人抓著安然的衣領(lǐng)大聲的喧嘩。
尖酸刻薄的樣子一瞬間展現(xiàn)出來。
安然下意識的要抓住那只手,然而有個人比她更快。
只見錦墨城的手捏住胖女人的手腕。
大手毫不留情的用力,胖女人先是皺眉,緊接著大聲的叫出來。
“啊——欺負人啦,欺負人啦,你們這些有錢人,就是喜歡欺負我們這些老百姓,我丈夫老老實實的干活,竟然出了這樣的事兒,這又是三個月不能上班,我的孩子還要上學,可怎么辦!”
女人被迫松手,坐在地上竟然開始哭起來。
一邊哭,一邊大喊。
安然好不尷尬。
本來是同情的,可是現(xiàn)在,真的醞釀不出半點兒情緒來。
想說,我?guī)湍愀夺t(yī)藥費。
卻又覺得這女人定然是個貪得無厭的主兒。
她不歧視窮人,但是她歧視這種只知道叫囂著一副訛詐樣子的人。
安然冷然的看著。
原本還覺得尷尬。
但是現(xiàn)在就冷漠的看著這個胖女人哭。
看她什么時候停下來。
胖女人是一陣哀嚎。
引來了不少周圍病房陪床的人來觀看。
緊接著護士也過來了。
“叫什么叫,周圍還有人要休息呢!”
護士不耐的喊了一聲。
胖女人更是要命了似的。
“哎呀!真是沒天理了,連一個護士也看不起我們,啊,我這日子可怎么過啊,孩子還要上學,看病又花了一堆錢,男人還不能工作……”
然,沒人理會。
周圍冷靜的只剩下呼吸的聲音。
哭了好一會兒,可能是看著沒用。
胖女人尷尬的站起來,擦了擦眼淚。
安然嘲弄的揚起嘴角。
“怎么?哭夠了?”
胖女人瞪了安然一眼,卻沒說話。
“現(xiàn)在是不是可以聽我說了?”
“哼!有什么好說的?我老公是工傷,你們出錢看病是應該的,別想賴賬!
胖女人先一步開口,好不犀利。
安然臉色頓時沉了下來。
錦墨城原本也是不耐,可是看在安然的面子上忍了下來。
這會兒看著安然的臉色也是不好。
錦先生當即抽出錢夾:“治病花了多少?或者是你想要多少?”
拿出一張支票單子,錦墨城簽了字,將單子遞給胖女人。
“要多少,自己填,算我私人捐贈,支持你孩子上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