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不需要你來教我做事。”
錦墨城低喝。
向來不會如此發(fā)脾氣的人突然之間厲吼出聲,錦叔嚇得渾身一顫,當即低著頭,“知道了,屬下、知道錯了。”
臉上蒼老的皮膚有些顫抖,第一次見到錦少為了一個女人發(fā)脾氣,甚至不惜得罪了霍家的人。
霍家啊,真的跟霍家撕破臉,對帝錦并沒有好處。
提起霍家,可能F市的人沒幾個人知道,那可是真正的豪門,不是F市這些不入流的人可以比的,但是錦少這里……
哎。
誰能想到一向?qū)ε瞬簧闲牡哪腥艘坏┌V情起來,竟然連他這個老家伙都刮目相看。
什么時候見過他準點的下班回家,甚至偶爾還會進廚房做飯。
甚至跟一個女人鬧起來小脾氣。
整個人都變得鮮活起來。
會生氣,會有自己的脾氣,而不像是曾經(jīng)那個看上去冰冰冷冷,仿佛沒有人可以挑起他情緒的錦墨城。
看到錦少的改變,他這個從小看著錦少長大的人自然會覺得開心。
但是同時又何嘗不擔憂。
從來沒有弱點的人,一旦有了弱點,就是致命的存在。
畢竟,那么多人等待著這個弱點的出現(xiàn)。
樓上,安然睜著一雙大眼睛,定定的看著屋頂,沒有一點睡意。
腦子里亂亂的,努力的想要自己靜下來,卻發(fā)現(xiàn)都是徒勞。
除了那個被稱作霍小姐的女人,就還是她。
唔……
她可能比想象中的更在乎錦先生了。
眼里都揉不得沙子了,哪里像是當初約定的,如果對方有喜歡的人了,不許阻攔,可以好聚好散。
當時她還覺得自己不會看上錦墨城這樣的人,更不會因為錦墨城而吃醋,可是她現(xiàn)在這是什么?
她不是沒有談過戀愛,這樣的反應,若不是動心了,當時又怎么會那么心痛?
那種感覺,仿佛是比何云霖給她結(jié)婚請?zhí)臅r候更要沉痛。
仿佛是沉沉的一擊打在她的心上,讓她的心臟幾乎碎裂。
“唉——”
深深的嘆息,猛地從床上翻坐起來,扔開被子下床換了一套衣服就往外走。
客廳,安然才下樓,就見錦先生一雙眼看過來。
緊接著錦先生放下手中的筆記本,快步過來,深邃的眼底全是探究和擔憂。
“怎么不睡了?”
錦先生問,眉間微微的隆起。
安然聳聳肩。
“睡不著。”
心里有事的時候,哪里是想睡就能睡著的。
何況,公司還有事需要她處理。
“我要去公司一趟。”
“我送你。”
也不問安然是什么事兒,錦墨城快速的說。
安然也不拒絕,點了點頭,“走吧!”
這個時候不是逞強的時候,公司外面還不知道是什么情形呢,可能已經(jīng)圍了一群記者也說不準。
她現(xiàn)在可是個不安分的出墻的女人,先是何云霖,再是錦墨城,再是葉一銘。
如果前兩個在普通老百姓的眼里知名度并不高的話,那么葉一銘絕對可以是家喻戶曉的人了。
口水都能把她陸安然這個有夫之婦給淹死了。
坐在錦墨城的車子上,安然靠著窗,盡量拉開與錦先生的距離,她還沒想好怎么面對他。
然而這個不經(jīng)意的動作卻是讓錦先生眼底一暗。
“然然,我跟她……”
“我知道,你們什么關系都沒有。”
錦先生做的已經(jīng)很明顯了,如果真是小情人,那位霍小姐也不會理直氣壯下還有些顧忌。
她不敢說自己是個觀察入微的人,但是錦先生的態(tài)度他還是能看得見的。
“那你……”
錦墨城張了張嘴,還是什么都沒說出來。
緊珉著唇瓣,看著安然的側(cè)臉,心底里有微微的刺痛。
他該死的討厭這樣的感覺,更不喜歡他們之間因為突然出現(xiàn)的女人而有了這樣的隔閡。
他從來不覺得他們之間存在別人,若是有另外的人,他也不會苦苦等了這么多年,只為一個合適的時機娶了她。
但是,她是否會懂?
這些解釋,如果她不能體會,即便是說出來,也會變得蒼白無力。
忽的,錦墨城拉住安然的手腕,用力的一扯,將她拉入懷中,緊接著一枚深吻狠狠地吻了下來。
撅住她的唇瓣,不等她反應過來便長驅(qū)直入。
輾轉(zhuǎn)反側(cè),深邃的仿佛是要吻到了她的骨子里。
什么都沒說,卻仿佛什么都說了。
幾乎窒息的吻,吻的她心狂跳中帶著微微的刺痛。
安然起初是怔愣的,隨即仿佛是察覺到他的情緒,抬手勾住他的脖頸,用力的回吻著。
她不是不信他,也不是個小肚雞腸的人。
錦墨城能信她的清白,她也應當回以同樣的信任。
只是有時候情緒起來了,并不是自己想要怎樣,就可以怎樣的。
何況,她也沒有忽略錦叔的態(tài)度。
錦叔都重視的人,她不相信是個一般的無名之輩。
能跟錦墨城訂下婚約的人,還能堂而皇之的忽略錦墨城的怒火,闖進安錦園的人,她不敢想象,背后藏著的是,是什么實力。
許久,仿佛是終于發(fā)泄夠了,安然只覺得自己的唇瓣都麻木了,錦先生才終于緩緩地松開,垂頭認真的看著懷里的人。
“信我,嗯?”
頭抵著她的額頭,鼻尖親昵的靠在一起,一雙深邃的眼睛看進她的眼底。
不解釋,千言萬語只化作兩個字。
信我!
只要他們之間相互信任,沒有什么能把他們拆開。
黃金屋又如何,作用萬千財富又如何,沒有攜手并肩的人,依舊會覺得孤單的了無生氣。
安然看著那雙深邃的眼睛,一時間看的癡了。
呆呆的看著,莫名的心酸。
抬手小心翼翼的撫著他的臉頰,指尖在他的側(cè)臉上流連。
眼中蓄著淚,唇畔卻漾開了一個幸福的笑容。
不是慌忙急切的解釋,不是給她一個蒙騙的謊言。
他會點頭告訴她,他確實跟那個女人有婚約,他會堅定的告訴她信他。
簡簡單單的兩個字,足夠了。
曾經(jīng)聽過了太多的甜言蜜語,聽過了太多的解釋,卻從來沒有像是此時此刻這般感動。
最動聽的語言,從來不是花言巧語。
而是那雙眼睛里的深情堅毅。
“謝謝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