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永吉得知李歡被搶時已經是李歡被搶后的第二天了。
從石星仁辦公室出來后,李永吉駕著車發現車子的剎車有問題,就把車開到了修理場,等了兩個多小時終于把車修好了,也就在這個時候他接到了李歡的電話。
李歡是市國土局辦公室主任,李永吉是在調查王莉被殺案件時經常到市國土局去才認識她的。李歡很熱情,很周到,李永吉需要調查什么人,需要了解什么事,李歡都會給他安排得很妥貼的。李永吉對她說謝謝,李歡說謝什么謝呀,誰讓咱們都姓李呢?一筆難寫兩個李字嘛,說不定五百年前咱們還是一家人呢!就這樣,兩人就以姐弟相稱了——李歡比李永吉大得多,相差有十歲左右,也就當然地以姐姐自居了。每次李永吉在市國土局搞完調查后李歡都要招待他,頭兩次李永吉都以有紀律來擋駕,可李歡說我是以姐姐的身份請你,還談什么紀律不紀律的呀?李永吉也就不好說什么了。與李永吉一起搞調查的偵查員小秦很是羨慕,對李永吉說:“李永吉,你小子太有福氣了,你姐姐對你真好!”
這一來二往的,李永吉與李歡就越發親熱起來了。李永吉在家是獨子,還從來沒有姐姐關心過他呢。這一有了姐姐得到了關心后,這滋味也就不同了,感覺有個姐姐真是太好了。李歡還對李永吉說:“弟弟呀,你年齡也不小了,也該找得對象了,改天我把表妹帶來你們認識認識,表妹可長得很靚的呀!”話雖說了很多次,可就是時間安排上沒有接上趟,總是錯過。
其實這曾好出現在王莉被殺案現場樓梯口的情況也就是李歡向李永吉提供的,只是后來李永吉拿出記錄紙要作筆錄時,李歡才說我可不敢肯定是不是他喲,而且到底就是那一天晚上還是那一天的頭天晚上有些記不清了。開始李永吉還有些不高興,怎么剛才說得這么肯定,現在又說記不清了呢?后來知道了曾好要提為副局長的消息后,李永吉對李歡的顧慮也表示了很理解,他也不想讓自己的姐姐產生壓力。
這一有了個姐姐后,這感覺也就不一樣了,總覺得又有一個親人需要牽掛了。這可不是嗎,這一接到李歡的電話后李永吉那個急啊,可真沒法表述出來。他駕上車就直接奔到了李歡的住處,下車后就嘣嘣嘣的跑到了李歡的門前。這個地方李永吉是很熟悉的,就是王莉被殺案現場的那個單元樓,李歡住在王莉家的樓上,劉輝搬家之前住房的對門。
客廳內,剛沐浴過后的李歡懶慵地倒在沙發上,濕潤的頭發松散地披在腦后,還在散發洗發香波的幽香氣味。她抬眼往落地窗看了看,米黃色的窗簾已將窗外的景色遮擋,正午的陽光透過窗簾給室內增添了一些幽深的氣氛。空調已將室溫調在了最佳溫度,與桔紅色的布藝沙發相得益彰,溫馨宜人。
門鈴響了起來。李歡將額頭上包扎的紗布正了正,壓了壓粘貼的膠布,然后站起身來,她緩步走到門前,然后把門打開。
這李永吉猴急地就邁了進來,焦急地問道:“你沒事吧,姐?”
李歡沒有回答。她撳了一下門邊的燈光按鈕,桔黃色的壁燈亮了起來。李永吉感覺室內溫度很高,把外披脫了下來搭在沙發靠背上,又面對李歡再一次問到:“你沒事吧,姐?”
“還說哩,昨晚打你電話總也打不通。”李歡埋怨到,把頭往后仰了一下,讓胸部突出起來,她說話的聲音中有些哽咽的成分。
“昨晚我手機在充電,對不起啊,姐!啊——頭上受傷了?傷得重嗎?”李永吉邊說就邊伸手過去撫著那額頭上的那一小塊紗布仔細端詳。
李歡臉上本來就掛著幾滴淚珠的,這一下卻完全控制不住自己了,她哽咽著,頭倒在了李永吉的肩上,繼而全身抽搐了起來,雙手臂很自然地向李永吉攬了過去。
看到姐姐這樣傷心,李永吉也感到難過,他說:“姐啊,別哭了,你看這不好好的嗎?”李歡的面部緊緊貼在李永吉的頸窩部,淚水已經濕透了李永吉的衣襟。李永吉感到有些不知所措了,他不知道該怎樣來安慰他的姐姐,他只能回應地也將李歡抱住。
而就在這時,李永吉的手機響了起來,響在這不是時候的時候里。
“電話!”李歡提醒李永吉。
李永吉回過神來,打開手機問到:“喂,誰呀?”
“怎么?我的電話號碼都不認識了?”
“哦!錢大啊!嘿嘿,沒注意看。有事嗎?錢大。”
“廢話!沒事我打你電話干什么呀?”
“嘿嘿……”李永吉尷尬地笑了笑。
“有一件事情你得馬上去辦,市國土局局長劉輝涉嫌受賄,被市紀委“雙規”了,現在他提出要見你一面。”
“哦,我馬上去,在什么地方?”李永吉問。
“你先到大隊來吧。”錢思哲說。
“好的,我馬上就到。”李永吉掛了電話后對李歡說:“姐,我得走了。”
“什么事呀?”李歡問。
李永吉說:“你們局長劉輝被紀委‘雙規’了,現在他提出要見我。”
“劉局長?雙規?為什么呀?”李歡的兩個眸子里堆滿了疑問。
“我也不知道,好象是受賄吧。”
“受賄?”李歡露出一副震驚的樣子,立即又問到:“那他為什么要見你呢?”
“不知道,有可能是王莉案件他有情況要反映吧。”李永吉邊說邊往門邊走去。
“你不是說你在查曾好嗎?”李歡追問到。
“取不到他的血作比對,就認定不下來。好啦,我走了啊,姐!”
“走好啊!”
李歡把李永吉送到門口,往他的臉上捏了一把,李永吉的臉象觸了電一樣,刷地一下紅了起來。
看到李永吉下了樓,李歡陰沉著臉把門輕輕地關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