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兒?郁兒!”怨裳看清了懷中的小人,二話不說緊緊抱緊懷中,又是親又是吻,“郁兒,她們有沒有虐待你?”
段郁勾住了怨裳的脖子,“有!這兩個巫婆奶奶一直罰我和姐姐抄詩詞!郁兒手都抄疼了!”
“你姐姐也來大月了?”怨裳已經驚呆了。
“你喊誰巫婆呢?巫婆就巫婆,還掛個奶奶?!詩詞抄得還不夠是吧?”滄月立刻就炸了,作勢要揍段郁。
“母妃,救我!”
怨裳看了滄月這架勢還得了,緊緊地將段郁摟到懷中,“你打我也就算了,竟敢打我兒子!我跟你……”
“拼了”兩個字還沒說出來,就被怨裳又生生的吞了回去,上一次說這句話,被滄月直接一腳踹飛了,這會兒懷里抱著寶貝兒子,她不敢了。
可是兒子被這兩個惡婦“虐待”,她哪里忍受得了,想來想去,這口惡氣不出了不舒坦,最后便想了個損招,對著滄月的裙角狠狠地吐了一口唾沫。
滄月有點兒潔癖,看到裙子上的唾沫,又一次炸了,上前抓住怨裳就要打,?哪知道段真年紀雖小,卻知道護母,趴到滄月的肩膀上就是狠狠一口,咬緊了不撒牙。
“啊!”滄月沒想到自己帶了一路的小崽子就像一條毒蛇,竟然翻臉不認人,都快氣瘋了,“你給我撒開,撒開!”
怨裳見到滄月潑辣的樣子,越發認定她平時肯定虐待段郁了,也在滄月身上扭打。
段真也趕了過來,看到弟弟和娘跟滄月扭打在一起,也加入了戰局,上前就開始撕抓滄月的頭發。
滄月武功不差,但是畢竟有底線,叫她對倆孩子下手她還真的干不出來,渾身的武功有勁兒沒處使,只能與母子三人貼身肉搏起來。
一旁的葉千玲完全沒想到局勢會發展成這樣,只得大喊一聲,“別打啦!怨裳!你這兩個孩子現在可是記錄在案的!陛下派人嚴密監控著的,你要是不想讓她倆好好活著,你就繼續!”
怨裳一秒之內就停手了,“你說什么?陛下……”
“總之你的一切現在都在我們掌控之中。所以,我勸你最好不要耍花招,坦白從寬,抗拒從嚴!去向陛下承認肚子里的孩子是一場騙局,是你唯一的選擇,也是你唯一的出路。”
怨裳捂住了自己的小腹,兀自嘴硬著,“陛下既然已經知道了一切,卻對我沒有分毫責罪,那只能說明,這塊肉是我的護身符,也是郁兒和真兒的護身符!我會傻到親手撕掉自己的護身符嗎?”
“大姐,你的護身符是開過光的還是路邊撿的,你自己心里沒有逼數嗎?!到時候你生不出來孩子,你以為,你的下場會比現在承認得好?”
怨裳的心念動了動,腦海中卻是皇后那張處變不驚的臉,“誰說我生不出孩子?我懷的就是龍種,已經兩個月了,七個月后,我會誕下龍胎,我會成為皇子的生母。到那時候,我也有資本去和陛下談判了,請他開恩,放過我的兩個孩子。”
“執迷不悟!”葉千玲冷笑一聲,“陛下此刻為了你腹中這個所謂‘龍種’,肯暫時放過你一馬,可不代表我們這些人就是死人了,我會讓簡洵夜去向陛下進諫:為保皇家血脈純正,從此時此刻開始,就將你囚禁在霓裳殿里,直到生產為止。期間,簡洵夜會派金羽軍將霓裳殿里三層外三層的看護起來。你以為,你有本事從宮外弄孩子進來貍貓換太子?門縫都沒有!除非它插著翅膀飛進來!”
“飛?不存在的,飛也飛不進來的。我已經讓我哥從柔然派了一百個精銳的射手來,本來準備讓他們給我當保鏢的,既然千玲你有這個提議,我就挪五十個射手借給簡洵夜,讓他們給霓裳殿再添一層。要知道,柔然的射術天下第一!只要是長著翅膀的,沒有一個能逃脫柔然的弓箭。”
怨裳直接呆住了,皇后許諾她七個月后會把獨孤劍的孩子抱進宮來,可若是葉千玲他們真的這么么干,那么這條路就是根本行不通的!
七個月后,她不止弄不到孩子,只怕連解藥都拿不到,只能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肚皮一天天繼續漲大,漲到到爆炸為止。
那時候,武皇也勢必會識破一切。
到時候,不但自己小命難保,這兩個孩子,也難逃劫難,至于宛國,恐怕會直接從世界版圖上消失!
怨裳的眼底,漸漸現出了恐懼。
見威逼產生了效果,葉千玲開始了利誘,“本小姐和滄月公主兩個人呢,都是人美心善的小仙女,看你這兩個孩子也實在是可憐,便動了惻隱之心,不如,咱們來做個交易。”
“什么交易?”怨裳將兩個孩子摟得更緊了。
“你把你嫁妝懷孕的下一步計劃告訴我們,我們替你向陛下為這兩個孩子求情,旁的不敢說,小命肯定給你保住。”
小命保住。
怨裳欲哭無淚,從一開始的野心勃勃、信心滿滿,到后來的的深受打擊,再到后來成為了皇后的傀儡,直到現在,竟只求能保住兩個骨肉的性命!
“哈哈哈!哈哈哈!”
怨裳悲極反笑,“老天爺,你為什么要這樣對我?!我到底做錯了什么?我到底哪一步走錯了?”
“不是老天爺要這樣對你,路是你自己選的。”
“不,我根本走投無路。”
“怎么會走投無路?當初李勝大破宛國之后,已經將老國君處死,大月乃是大國風范,只要你與世子肯投降,最多也就是把你們軟禁起來,絕不會要了你們性命的。你們一家四口,還能其樂融融的住在宛國的皇宮里,依然過著錦衣玉食的生活,只是少了些自由罷了。自由是什么?自由是對現狀的滿足,你們那種被軟禁的生活,甚至是很多普通老百姓幾輩子都奢求不來的呢!若是沒有野心,你怎么會落的今天這個下場?”
怨裳被葉千玲說得嚶嚶哭泣起來,是啊,當初怎么就沒想到這一條路?一心只是不愿意接受從高高的寶座上跌落下來的事實。
掙扎到如今,不止什么都沒有得到,連僅剩的那一點最珍貴的東西,也一點點的流逝得快沒有了。
“我只不過是旁人手中的一枚棋子罷了。”
葉千玲和滄月對視一眼,這話什么意思?
“誰?你是誰的棋子?”
“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