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黛兒的分析,本相娶了端恭太妃,一則替陛下分了憂,二則為葉府重新找了女主人,三則也能讓端恭太妃貼補貼補葉家,豈不是一舉三得?”葉修遠越想越得意。
葉黛玲點頭,“確實是一舉三得。”
老太太看了看這婦女二人,隱隱覺得哪里會出問題,卻又說不上來,更何況此刻圣旨已下,自己一個老太婆,除了在這里過過嘴皮子癮,本來也就沒有什么辦法阻止這件事,只好嘆口氣道,
“事已至此,多說無益,既然已經來了的事,葉府上下,也只得風雨同舟了。”
“母親放心,兒子自有分寸,無論如何,都會保葉府平安。”
端恭太妃和葉修遠的賜婚圣旨一下,立刻在朝野中掀起一陣驚濤駭浪!
把先帝的妃子下嫁給大臣,別說這在大月的歷史中聞所未聞,就是在歷朝歷代之中也從未發生過的!
這是對簡天弒極致的羞辱,也是對太妃終極的降貶。
武皇直接以“為了讓太妃名正言順的嫁入葉府”的名義,革除了端恭的太妃封號,從皇籍中剔除的名姓,恢復了她劉月嬋的原名。
八月初四,現名劉月嬋的原端恭太妃,在一陣嗩吶吹打聲中,被一頂八抬大轎抬進了葉府。
武皇為表仁慈,對這場婚事極其“上心”,一應細枝末節都親自過目,還賞賜了許多珠寶銀兩到葉府,表面上看,這場婚禮奢華熱鬧,滿朝文武都來葉府慶祝(武皇親自賜婚,誰敢不來啊!不來豈不是就說明看不慣武皇行事,為端恭太妃和南疆王鳴不平?),可是眾人都暗地里嘀咕,“八月初四,乃是萬事不宜的大兇之日啊!陛下是不是糊涂了,怎么選了這個日子辦喜事?”
“你懂什么?這是陛下的故意敲打啊!”
一場婚事辦下來,所有人都見識到了武皇的鐵拳手腕,再也沒有誰心里還存著戲弄糊弄天子的想法了。
賓客散盡,葉府所有人都聚在了昔日的上房。
扶云閣。
劉月嬋身為新人,該給家中比她先入門的女人們敬茶,可她又是主母正房,那些女人們該給她敬茶,老太太覺得太過荒唐,干脆讓免了這一道,直接讓她和葉修遠入洞房了。
新房之中,紅燭搖曳,葉修遠坐在床邊直嘆氣,并不去掀劉氏的蓋頭。
劉氏實在坐不住,自己拋了蓋頭,看向葉修遠。
葉修遠一眼瞥見劉氏花容月貌,嬌肉媚骨,不讓二八少女,不由把滿心的憂思拋到了腦后。
“太妃……”
劉氏滿眼落淚,伸出冰涼涼的白皙嫩手,捂住了葉修遠的嘴,“陛下把妾身嫁給葉郎,為的就是摘掉妾身這‘太妃’的名頭,還喊什么太妃?葉郎難道不怕丟了腦袋?”
葉修遠頓了頓,“這事兒,陛下確實做得有些絕了……”
不料劉氏卻搖了搖頭,“說起來陛下是把妾身母子逼到了絕路,也把我們的臉皮徹底撕爛了,妾身接到圣旨之后這三日,哪日不把上吊咬舌在心里想個千八百遍?與其這般受辱,還不如死了算了!”
葉修遠見美人這般說,心中頓時不忍,拉住了劉氏的手,“千萬別這么想……”
劉氏驀地抬頭,凄然一笑,笑得驚心動魄,幾乎把葉修遠的魂兒給勾飛了,“外界傳聞,先帝當年寵幸妾身,是受了妾身狐媚勾引,誰知道,那是先帝酒后失德,把妾身強要了啊!若不是妾身有了身孕,妾身那時候就該死了的!皇子生下來沒有幾日,先帝便駕崩了,說起來眾人敬我一聲太妃,誰知道我這些年受的苦?沒有男人,沒有依靠,連妾身自己,都不知道這些年是怎么走過來的!這幾日,妾身把這些年的事從頭到尾想了一遍,總算是想明白了,我花顏月貌,年紀輕輕,已經為先帝守節二十年,對得起天地,對得起神靈,下半輩子,妾身要為自己活!那日接風宴偶遇葉郎,妾身便已經一見傾心,只為著當時并不知葉郎喪妻,自己又頂了個太妃的頭銜,不敢有所僭越,如今,陛下賜婚于你我,說起來是大跌顏面的事,可是對妾身來說,卻是不幸中的萬幸。易求無價寶,難得有情郎,只要葉郎不嫌棄,妾身愿意一輩子伺候葉郎!”
這劉氏十幾歲的時候,便靠著一聲狐媚功夫蠱惑了年逾不惑的先帝,忽悠個葉修遠還不是手到擒來?
葉修遠本就對她有非分之想,現在又被她這么一追捧,都快飄了!
當即便摟住了劉氏,“月嬋兒,本相竟不知你對本相這般有心!”
劉氏端起交杯酒,垂眸作嬌羞樣,“葉郎,你已梅開三度,妾身亦是殘花敗柳之身,都是海浪中的浮萍,人到中年,竟還能有緣走到一起,妾身勢必把葉郎當做心尖上的嫩肉,疼惜,憐愛……你若也有此心,便于妾身喝了這杯交杯酒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