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你說對了,我就是木頭!”
梅玲說:“我知道你是想回家吃你的那個小晴兒,自己的老婆,天天吃,有什么意思,還不吃厭了,換換口味,多好,你可是很久沒有品嘗我的味道了!”
我說:“我的口味和你無關(guān),我勸你徹底死了這條心!”
梅玲嗤了一聲:“我就不信和我無關(guān),我就不信你不吃腥,讓我死心?你夢想,總有一天,你非得主動來找我不可,不信,咱們走著瞧!”
我邊走邊說:“好的,那就走著瞧吧!”
我加快了腳步下樓,身后傳來梅玲的冷笑聲。
我直接下樓上車,很快,我們就出發(fā)往回走了,還是來的時候那樣,梅玲和劉飛坐馬書記的車在前面,我們的面包車跟在后面,一直往西北方向而去。
路上,大家隨意交談,自覺不自覺就談到了此行學(xué)習(xí)人家的輝煌和業(yè)績,都很羨慕,很向往。
邵主任說:“唉我們什么時候能有人家這一天啊,看人家,小日子過的真舒服,待遇高高的,福利足足的,收入鼓鼓的,環(huán)境晴兒的!”
廣告部主任說:“這一趟,確實很有收獲,學(xué)到了很多寶貴的經(jīng)驗,回去后,我們可以照著人家的來啊!”
王主任冷笑一聲:“別作夢了,我們出來,也就是看看,說說而已,我們還想有人家那一天,白日做夢!”
邵主任說:“王主任,別那么悲觀嘛,人家能做到的,我們當(dāng)然也能做到,都是一樣的報社,我們又不是少胳膊少腿,憑什么我們就不行呢?”
王主任說:“老弟,學(xué)人家,不是那么簡單的事情,有些東西,我們是不能學(xué)的,也是學(xué)不來的,簡單照葫蘆畫瓢是不行的,要學(xué),就要學(xué)人家的精髓,學(xué)人家的本質(zhì),但是,就我們的體制和社情,是無法學(xué)的,也就只能畫一張大餅充饑好了”
廣告部主任說:“我們的體制和社情?怎么了?”
王主任嘿嘿一笑:“自己去意會吧,其實呢,關(guān)鍵還不是社情和體制,關(guān)鍵還是人的因素,人啊,各位,嘿嘿都自己去想吧”
大家似乎都明白了什么,都不說話了。
一路不停,除了吃飯和上廁所。晚上12點半,到了江海,在報社門口停了車。馬書記的車子一進城就加速了,這會不知到哪里去了。
“各位,明天是周日,大家正好在家里休息一天,祝各位周末愉快了!”王主任下車和大家告別。
幾位主任都住在報社的家屬院,直接步行就回家了,我當(dāng)然也不好意思讓駕駛員單獨送我回家,跑了一整天,都很累了。
我打車回家。在出租車上,我打了柳月的電話,很快就通了。
“到家了嗎?”我說。
電話那端傳來柳月的聲音,似乎很清醒:“早就到了啊,你也到了,是不是?”
我說:“是的,剛下車,正打車去大學(xué)!”
柳月的聲音似乎放松了:“好,好,很好,那回家吧!”
我說:“你怎么還不休息?”
柳月說:“我正靠著床頭在看書呢,好了,你到了就好了,我現(xiàn)在開始覺得困了,嘻嘻午夜時分了,睡了,江主任,快回家吧!”
我這才知道柳月回到家一直在等我平安抵達江海的消息,說:“嗯睡吧!”
柳月說:“明天上午我去接妮妮,順便中午請你們吃飯,怎么著也得表示下感謝啊,呵呵”
我說:“不用客氣!”
柳月說:“你也不要客氣,我已經(jīng)盤算好了,不要打亂我的計劃嘛!”
我說:“那好吧,那就不客氣了!”
柳月呵呵笑了,打了個哈欠:“哎——睡了,明天去見俺家寶寶哦,好久不見了,想死寶寶了”
我的心里一動,我的小名就叫寶寶,柳月這會說的寶寶是說我呢還是指的妮妮?我又啞然失笑,柳月當(dāng)然指的是妮妮了,我太自作多情了!
回到家,客廳里亮著燈,電視還開著,聲音很小,晴兒正半躺在沙發(fā)上,睡著了。
妮妮和小紅也都入睡了。
路上,我和晴兒打過電話,她知道我今晚要回來的,就一直在等我。
聽見動靜,晴兒睜開眼,看見我,眼睛一亮,接著就撲過來抱住我,親著我,小聲說:“親愛的,你可回來了,想死我了,親親哥哥,妹妹親親你”
晴兒的身上一股很好聞的香味,顯然是剛洗過澡。
我抱著晴兒,和晴兒好一番親熱然后,我對晴兒小聲說:“妮妮和小紅都睡了嗎?”
“嗯都睡了,”晴兒的臉上紅撲撲的,顯得很興奮,又說:“峰哥,我給你做了夜宵的,你再吃點飯吧!”
我也確實有點餓,就點頭答應(yīng)。
晴兒說:“我去給你熱熱,你去洗個澡吧!”
我進臥室換衣服,打開臺燈,妮妮正趴在床上睡的正香,懷里還抱著一個布娃娃,粉嘟嘟的臉蛋顯得十分可愛。
我忍不住彎下腰,親了親妮妮的臉蛋。
我洗完澡,穿了睡衣,晴兒已經(jīng)弄好了夜宵,坐在餐桌邊等我。
我邊吃東西邊把此行的簡要過程和晴兒講了一遍,晴兒聽得很認真,托著腮幫。
等我講完,晴兒說:“峰哥,你看——”
說著,晴兒掏出一個精致的摩托羅拉反蓋手機來,笑嘻嘻地說:“我今天下午剛買來的,好看吧,模擬機,但是很小巧的了!”
我接過來看了下:“不錯,很好,適合你用!”
晴兒說:“你喜歡嗎?”
我說:“喜歡!”
晴兒說:“那就給你用吧,我用你的!”
我說:“別,還是你用,我的用習(xí)慣了,號碼再換,很麻煩,再說了,老婆當(dāng)然要用新的了,我呢,有個用就行了!”
晴兒嘻嘻笑了:“哥哥知道疼妹妹了,嘻嘻”
我說:“你才知道啊?”
晴兒說:“嘻嘻早就知道了,但是,還是喜歡不斷感受哥哥的疼愛呢,親哥哥,想死我了,你可回來了!”
我說:“哪里想了?”
晴兒臉一紅,說:“當(dāng)然是心里想了!”
我說:“哦看來別的地方不想啊?”
晴兒臉上一陣羞紅,嬌聲說:“壞哥哥,別的地方,當(dāng)然也想啊!”
我說:“別的地方是哪里?”
晴兒臉更紅了,吃吃笑著:“壞蛋,不知道!”
我說:“不知道那就說明你不想!說,是哪里!”
晴兒低頭嬌笑:“下下面”
我說:“下面叫什么?”
晴兒舉起拳頭打我:“你壞死了,不知道,就是不知道!”
我嘿嘿笑了下,繼續(xù)吃飯。
晴兒捂著臉害羞不已。
一會又問晴兒:“妮妮最近好嗎,在這里玩的開心不?”
晴兒放下手,說:“是啊,玩的可開心呢,不光她開心啊,我也很開心呢!”
我說:“那就好!”
晴兒抿嘴笑了:“呵呵這個小家伙,每天晚上都要摸著我的奶奶,讓我給她唱搖籃曲才肯睡,今晚我費了好大力氣才把她哄睡哎——生孩子不容易,養(yǎng)孩子更難啊,我現(xiàn)在可是對養(yǎng)孩子深有體會了,太耗人了”
我說:“為人父母,才知道父母養(yǎng)育我們的不容易,晴兒,過幾天,我想回去看看爹娘,還有你爸媽,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回去?”
晴兒臉上的神情猶豫了一下,說:“我昨天剛剛回去了一趟,早去晚歸的,回去看了爹娘和爸媽了,這幾天,辦學(xué)的事情挺多,要不,你自己回去吧,我就不回去了!”
我笑了:“好孝順的兒媳和閨女啊,沒用我說,自己就知道回去看看了,不錯,爹娘和爸媽都還好嗎?”
晴兒聽到我夸她,臉上笑起來:“嗯很好!都很好,不過,都很想你,正好你回去,讓他們看看你!”
我說:“好,等我過幾天就回去!”
晴兒又說:“還有,峰哥,柳月可能也是今天回來,估計到江海就不早了,她明天可能會來接妮妮回去!”
我說:“哦她這么久才回來啊!”
晴兒說:“是的,在北京忙活了很久,不過,經(jīng)常和妮妮打電話,她要回來的消息,還是妮妮告訴我的呢!”
我說:“這么說,明天妮妮就要回去了!”
晴兒說:“是的,哎還真有些舍不得呢!”
我說:“人家的孩子,當(dāng)然要跟人家去了,你再舍不得有什么用,別留戀了,以后,自己生一個,就好了,天天看在家里!”
晴兒笑了笑:“等咱們的事業(yè)穩(wěn)定了,就開始要孩子!我要生一個漂亮的閨女,像妮妮這么漂亮的,嘻嘻”
我說:“可是,我娘喜歡孫子呢!”
晴兒說:“那最好是生一對龍鳳胎,一男一女,多好呀!”
我說:“哪里有那么容易的事情!”
晴兒嘻嘻笑著:“這就要看你的功夫了!”
我說:“這應(yīng)該是看我們倆的功夫,我的蝌蚪是不少,就怕你用不上,哈!”
晴兒捂嘴笑。
吃過夜宵,我和晴兒進了臥室,上了床。
睡夢里,我夢見了江月村,看到了那海邊松林里的白房子,還有周圍的殘垣斷壁,還有山上那荒涼之中的兩座孤墳
我又夢見了驚濤駭浪,烏云壓頂,狂風(fēng)席卷,巨大的海浪小山一般壓向了江月村,壓向了江月村的鄉(xiāng)親們,這其中就包括柳月的父母和柳建國。
我依稀地看見了柳月的爸爸媽媽在被海浪卷走之前對人世間的無限眷戀,對柳月和柳建國的無限牽掛,還有柳建國那驚恐撕心裂肺地哭喊
我還看到了柳月面對這一切現(xiàn)實時候的孤苦和悲慟,那幼小的心靈在親人消逝面前的深深重創(chuà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