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洛斯聽到他這么說，也不再跟他賣關子：“你還記得我之前跟你說找過一個植物人，準備給你做靈魂轉移嗎？”他頓了頓：“那個人醒了。”

霍季瑭微微皺眉：“所以？”

“負責做實驗那個醫生把他當成了你，已經通知了鹿小野過去，我本來想問問你要不要也去看看，不過以你現在這個身體狀況，還是算了吧。”

霍季瑭抿唇，明白了卡洛斯的意思。

原來他是擔心鹿小野會把那個男人當成他……

可是，以鹿小野對他的了解，就算一開始可能會誤會，時間長了肯定也能分辨出來吧？

霍季瑭垂下眸子，淡淡問他：“還有別的事情嗎？”

卡洛斯沉默了會兒，忽然又問：“你有沒有想過，如果鹿小野發現那個男人不是你，她可能就真的當你已經死了。”

霍季瑭心里突然一緊，過了好一會兒才啞著聲開口：“我本來就應該死了。”

“可是我給了她希望，讓她等了這么久，現在卻告訴她實驗失敗，你知道這對她來說是多大的打擊嗎？”卡洛斯咬牙：“盛梟，你別告訴我你打算一輩子都不告訴她真相！”

霍季瑭雙手緊握成拳，神色隱忍中夾雜著痛苦。

他何嘗不想跟鹿小野相認？

可以他現在的身體跟處境，跟她相認之后，不但會成為她的拖累，還可能給她帶來危險。

沉默了許久，霍季瑭終于幽幽開口：“正因為如此，我才不能再給她希望。”

他的身體已經破敗到這種程度，如果跟她相認之后，他卻不能撐著活下來……他實在無法想象，鹿小野還能否經受住這樣的打擊。

卡洛斯很快也想明白這點，心里頓時跟壓了塊石頭似的沉重。

說來也是奇怪，他跟盛梟原本該是水火不容的敵對雙方，可跟他接觸多了之后，他卻越發有種惺惺相惜的感覺。

看著這兩人彼此相愛卻不能相認，他心里也莫名地不是滋味。

卡洛斯沉默了會兒，再次開口時已經轉開了話題：“就算你不跟鹿小野相認，但是你總不能一直不看你奶奶吧？”卡洛斯嘆了口氣：“雖然說你奶奶手術成功了，但也只比不做手術多活幾個月時間，難道你打算一直去見她老人家？”

盛老夫人的情況，卡洛斯一早就已經跟霍季瑭說過。

可是再度提起，霍季瑭仍舊覺得心里像是被錐子戳過，痛到呼吸都覺得艱難。

他雙手緊緊拽著身下的輪椅，骨節泛白，青筋凸起，聲音卻清冷平靜到聽不出任何波瀾：“我會找時間去看她的。”

卡洛斯聽到他這么說，眸光微微閃了閃，腦子里突然浮現出一道光。

緊接著，唇角微微上翹，淡淡回復：“行，你自己心里有數就好。”

頓了頓又道：“好了，先不跟你說了，我估計鹿小野現在已經快到實驗室了，我還是過去看看比較好。”

霍季瑭嗯了聲，聽到卡洛斯掛斷電話。

他握著手機發了會兒呆，然后突然揚聲把肖揚叫進來：“準備下，晚上去軍區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