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梟挑了挑眉，目光落在那張熟悉的小臉上，帶著審視和打探。

這是他第三次看見黛拉。

上一次見到黛拉，還是在兩年前，鹿小野生日那天晚上。

那天他特地提前完成任務(wù)趕回來，只為了悄悄送鹿小野一份生日禮物。

然而盛梟沒想到，剛出電梯就看見了她。

衣衫不整，背影森寒，像是從地獄爬出來的修羅，讓他以為自己幾乎認(rèn)錯了人。

直到她轉(zhuǎn)過身，他才確定自己沒有認(rèn)錯，她就是鹿小野……但不是他認(rèn)識那個鹿小野。

只見她眉梢微挑，唇角勾起一抹嗜血的笑容，走到他面前上下打量了他一眼。

許久后，才淺笑著吐出一句。

“好久不見，都從少尉升成少將了，恭喜。”

盛梟看著這張熟悉又陌生的臉，心底的震撼根本無法用語言來形容。

他強壓下心里的顫抖問道，“你是誰？”

“黛拉，鹿小野的姐姐。”

“我們曾經(jīng)見過一次，大概是十年前的樣子。”

“當(dāng)時你受了傷，我把你當(dāng)成女人救了，結(jié)果后來我眼睛還受了傷。”

直到此時此刻，盛梟才確定自己之前沒有猜錯，鹿小野真的有人格分裂。

黛拉，就是她的另外一個人格。

當(dāng)年將他當(dāng)成女人救的，是黛拉；后來將他從山里背到修女院的，卻是鹿小野。

所以在他傷好后，鹿小野才會迫不及待將他帶去紋身，因為擔(dān)心黛拉看到他會殺他……

可是，她為什么要殺他？

腦海里這個念頭剛升起來，盛梟便聽見黛拉又輕笑了一聲。

“你真該慶幸當(dāng)時那顆子彈把我痛暈了過去，否則你大概那時候就已經(jīng)死了。”

盛梟終于沉聲開口，“什么意思？”

“小野應(yīng)該跟你說過吧，我從不救男人。”

黛拉說到這里的時候，視線輕飄飄地朝著他掃過來。

“要不是你當(dāng)初長得太像個女人，我才不會救你。”

盛梟：“……”

黛拉說完又在身上摸了摸，像是在找什么東西，摸了半天沒摸到，索性將手伸向盛梟。

“能給我一根煙嗎？”

盛梟皺眉，眼底閃過一絲詫異，“你抽煙？”

“怎么了？”

盛梟抿了抿唇，“鹿小野從不抽煙。”

“小野是乖孩子，當(dāng)然不能抽煙。”

提起鹿小野的時候，黛拉的神色不自覺變得柔和，隨后又收斂起來，淡淡地對盛梟道。

“別把我跟她混在一起，我是我，她是她，我們是兩個不同的人。”

盛梟沉默了兩秒，最終還是從兜里拿出一根煙，點燃，遞給她。

黛拉淺吸了一口，薄霧下一張臉顯得慵懶而迷離。

“一般人看到雙重人格都不肯相信，盛少將的反應(yīng)，倒是要比我想象中鎮(zhèn)定許多。”

盛梟沉默兩秒才道，“我曾經(jīng)抓過一個雙重人格的罪犯。”

黛拉聽完卻挑眸朝他看了過來，帶著戲謔的笑容，“那你準(zhǔn)備抓我嗎？”

“你又沒犯罪，我為什么要抓你？”

“你確定？”

黛拉唇角忽然勾起一抹惡劣的笑，似笑非笑抬了抬自己的腳，盛梟這才發(fā)現(xiàn)她腳上竟然沾著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