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0章宛若迷夢

“這里，是什么地方？”我猶豫了下，雖然知道這樣有些不禮貌，但還是開口問了出來，這地方黑漆漆的，陰氣沉沉，似乎有一層濃霧，揮之不去，織夢搖頭，她一向謹慎得可怕，從來知道才說知道，對于不知道的，她都緘默不語。

“那，往前走走？”我拿不定主意，也清不到方向，織夢對夢境知道得更多些，問她會比較靠譜。她皺眉，沖我輕輕搖頭，也是斜斜地撇了一眼，“這倒不用，既然是她想讓我們進來的，一定會在夢中有所指引，我們等著它慢慢發(fā)展便好，不用著急。”

“好吧。”我自己沒有主意，織夢擱在我這就是明白人，她這明白人已經(jīng)這么說了，我琢磨了圈，也覺得挺有道理的，點頭應下。卻見眼前景致發(fā)生變化，之前濃霧消失不見，出現(xiàn)在我們面前的是一條平淡無奇的鄉(xiāng)間小路，應該是通往某個山頭小土丘的。

“上去看看吧。”織夢將手落在我的肩頭，我猶豫了下，點頭跟在她的身后上山，這條路安靜極了，我能聽到的，卻只有我和織夢走路的腳步聲，還有呼吸的聲音。

只地方越寂靜，越是勾勒出我濃郁的不安和揪心。果然聽到織夢感慨，“這地方，我應該來過。”

我停下腳步，有些詫異地回頭，很想問問織夢，什么叫做應該。

她琢磨了圈，很認真地告訴我。“我之前不是給你說過，在我大抵十六七歲的時候，曾經(jīng)到這村子來過，那時村子還不是鬼村，沒有一片生靈涂炭，我隱約記得，便有眼前這片好山好水好春光。”

這樣呀……

那我得照實了說，這地方是挺漂亮的，山頭的那些樹，長得可茂盛可茂盛了。樹叢中還開著不少紅色粉色的小花花，一簇一簇的，漂亮而燦爛。不過山上，隱約傳來一陣熱烈的爭吵聲……

“上去看看？”織夢做了邀請，我兩一前一后地上到半山腰，發(fā)現(xiàn)是一男一女在爭執(zhí)，男人手中拿著刀，女人流淚地搖頭，勸他不要。

我意欲上前阻止，織夢猶豫了會，皺眉將我攔住。

沒有說話，但她的意思我懂，小妮子讓我稍安勿躁，看清楚了再行事。織夢知道我略微有些臉盲，如果不是太丑或太漂亮的，我根本記不住他們的模樣，好幾次熟人在路上給我打招呼，我都兩眼迷茫跟看陌生人差不多。

“那女人你應該認識，便是旅店老板娘，我瞧著，這大概是她十八九歲的模樣吧？”織夢推斷道。她還別說，我再看了看輪廓，確和老板娘有幾分相似，她中年以后身材雖然還如現(xiàn)在一般曼妙，只不知道為什么，我總覺得那樣的她略微多了層風塵味，只看她年輕的時候，卻是純良賢惠。織夢在旁邊介紹說，“聽村里的老人說，她年輕的時候特別漂亮，是村里的一枝花，我之前還不相信，不過現(xiàn)在看看，傳言非虛呀。”

“她沒你漂亮。”我貌似在織夢的語氣里稍微地聽出了一抹怨懟，皺眉補充道。

然后，我就被織夢瞪了一眼，她給到我一個無比嫌棄的表情，“小秋，你是在恭維我嗎？可現(xiàn)在，是說漂亮話的時候？”

好吧，還真不是。

只能尷尬且瑟瑟地沖織夢笑了笑。“那個，我只是一時口快，對，口快，再說，我說的是事實，你不能怪我。”

織夢雖然霸道，但到底是正常的女生，我夸她漂亮，她就算嘴上繃著不高興，心里也不至于真給我計較吧。并沒有在這事情上太計較，不過輕輕點頭。嗯了聲。

“好好看，別再胡說了。”她提醒了句，我再把注意力轉到那一男一女的身上。他們仿若與世隔絕，并沒有看到我和織夢的存在。

不過這里是夢境，他們看不到我們，也……也挺正常的。

“那男人，是老板娘后來的老公，救我給你說的那個去了外面，在外面發(fā)達了不想回來，最后竟然編造謊言，說自己死在讓女人守活寡的男人。”雖然我面前的男人，他長得還算清秀，模樣也是不錯，但我聽完，真是一陣作嘔。

不是錯覺，是真覺得他長得突然猥瑣了好多。

“這種男人，我真不知道她怎么看得上！”我忍不住地，又多罵了句。擔心織夢吐槽我，只能連忙賠了尷尬的笑容。“我清不自己，也是控制不住自己，就多嘴說了兩句，不好意思……”

“不用，我也想知道為什么。”織夢也板著一張臉，面容嚴肅。

就果然，八卦什么，簡直是女人的天性。

“你如果不答應嫁給我，我現(xiàn)在就用這把刀自殺，我要讓你后悔一輩子！”男人舉著刀，信誓旦旦地說。我之前以為他會對老板娘不利，沒有想到竟然打算自殘。

“你知道的，我只是太愛你了，我……我不能失去你。”男人繼續(xù)加碼，似乎是吃準了女人的心軟善良。“你不也喜歡我，為什么不答應我呢？難道，你要逼我死？”

我以手扶額，表示這樣的劇情實在狗血，我特么地，真的看不下去了。

我之前也看過不少天雷滾滾的電視劇，但這樣的，我真沒見過。

“我沒有要逼你，現(xiàn)在是你在逼我，你媽今早在集市上給我下跪，當著全村的人讓我嫁給你，說得好像我就是你的人了。她整這么一出，我以后還能嫁給別人嗎？”

這一出也挺狠的，就如果放在現(xiàn)代，在一個開放文明的時代，當然不是問題，但在幾十年前，在一個貧窮落后的村子里，事情不但傳得沸沸揚揚，而且很快變了味道……

“你知道的，現(xiàn)在都有人叫我狐貍精了。可我什么都沒有做錯，你知道嗎？”女人沖他吼，可到底還是不愿意看著他用刀自殺，只能心軟說。“算了，你先把刀放下吧……”

“所以，你答應我了？”男人非常激動地問，聲音一顫一顫。

“我那時還真是天真，竟然真答應嫁給那個男人。”老板娘走了過來，以一個旁觀者的角度，默默地看著。“可我現(xiàn)在想起來還真是荒唐，一個連自己身體都不會在乎，會為了得到某件東西甘愿舍棄的男人，他怎么可能真心實意的愛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