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3章我知道你不是

奶奶這話說得淺淺平緩，可不知道為什么，偏偏驚得我眼淚又起，是嘩嘩地落了下來，根本控制不住。奶奶看到我這模樣，臉上更添了一抹無奈，只能輕輕搖頭。“小秋，你不要這樣，你這樣的，讓奶奶如何放心，可以安心離開呢？”

“那奶奶不放心，是不是就可以不走了？”我是委屈巴巴地看著奶奶，盼望著她能答應，但心里非常清楚答案，就人怎么可能逃得過應該的生老病死呢？奶奶雖然和地府的鬼差冥王平日里有交道，但是這綠燈，怕是開不了。我其實是知道的，只是因為心中執念，稍微對它，還存有那么一丟丟的幻想。

除此，再無其他。

我的心里，奶奶是知道的，只用輕柔的目光看我，沖我微微搖頭，“小秋，不行，你知道的。”

對，我知道的。

“那我不管，就算奶奶要走，我也要留下來陪你。”我吸了吸鼻子，到底把心里的話說出來了，可奶奶卻說不行，她提醒我今天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她不用我陪，而我應該去做我最應該做的事情。

我憋得一張臉通紅通紅，一個勁地搖頭。

眼睛紅通通的，就誰看誰心疼的那種。奶奶拿我這幅模樣，也挺沒有辦法的，只能默默地看著我，希望我能自己想明白。

可是，我想不明白了。

我告訴奶奶，“我不要聽話，我要奶奶你好好的，我也不知道，對，我什么都不知道。”奶奶見我如此，除掉一個精的搖頭，卻不知道說什么的好，只能默默地起身。

“你，可以走了。”

她給我下了逐客令。然后催促著讓我離開，提醒我一定要搞定平遠，不能讓他得逞，依附在別人的身體上。她輕嘆了口氣，“人，最是脆弱，意志也并不堅定，常常會為了一點點蠅頭小利，便放棄自己當初堅持的立場。如此，你知道吧。”

我猶豫著點頭，只說自己知道了。

然后再奶奶的再三催促下，我沒得選，只能和她告別。關于離別，我哀傷無限，只奶奶卻和沒事人一樣。我心中一痛，雖然不舍得，但還是默默地離開了。

奶奶有送我出門口，然后默默地再走回到山洞里。

凡塵種種，他真看透了。

我找到了奶奶，但心里還是有些悵然若失，下山的時候有些心不在焉，不過我也有那么一丟丟的覺得稀奇，這地方似乎一直被一團淡淡的，隱藏極深，不容易被察覺的鬼氣包裹著。

不過淺淺淡淡，應該是些不成氣候的小鬼。

我就沒有特別地放在心上，只繼續往前走。臨了下山的時候，遇到一只花枝招展地，如蝴蝶般漂亮的小鬼，它靠在樹邊，有悠悠地看了我一眼。

它雖然長得漂亮，但我還需要摸著自己的良心感慨一句，就它本事還真不咋地，大抵可以用不成氣候四個字來形容。

這樣的小鬼，說實話的，我一次能打好幾個呢。

不過只要它不招惹我，我也懶得收拾它，我可以當自己什么都沒有看到。只我往前走了一步，小鬼卻是湊了過來，她大概以為我也看不到她，就在我的面前轉悠了圈，悠悠地感慨了句。

“真漂亮呀。”她夸了一句。

就被他這么一夸，我心情也是極好，就虛榮心得到了極大的滿足，也佯裝自己看不到小鬼，好讓它繼續夸我。

但不得不說，這小鬼明明比我更漂亮，所以她夸我，大概也許，沒有走心？

就，可能是吧？

還是說她的審美有一定的缺陷呢？正想著，小鬼卻伸手托了托我的下巴，眼中艷羨更甚。我甚至，都能從她的眼睛里讀出炙熱，該不會打算把我吃掉吧？

事實證明，我是對的。

因為，她把手縮了回來，目光竟然停在了我的肩頭，人身上是有陽火的，頭上一盞，肩頭兩盞，她以手觸碰我左肩的火苗，似乎打算把它弄滅？

我被她這荒唐至極的想法嚇了一跳，真想直接抬手把那家伙給收了，只想著不能造成不必要的麻煩，才勉為其難地忍了下來。

不過，我拿出手機，佯裝看了個短信。

“不行，我得回去了，還有事情呢。”說完之后，我快走幾步，躲過了小鬼的進攻，我并非惹不起，只是覺得太麻煩，然后想給它一個機會……

就如果它還要追上來的話，我只能順勢把她給收了，就這，是沒有毛病的。

恩，就是這樣。

不知道小鬼識趣，還是怎么，反正沒有追上來。我也松了口氣，大概是不想在這時候去給自己招惹麻煩，也想稍微地節約下時間，只快些回去，把安家的破事情給辦了。

至于其他，我暫時的，不想理會太多。

而且，比起這些，我更擔心奶奶。

那只小鬼停在原地，雖然沒有追上來，但有悠悠地感慨了句。“哦，原來如此，真有意思。”

我聽到了，但聽不懂是什么意思。

小鬼的心思，我猜不透。

“小秋。”我下山下到一半，突然有人在后面叫我的名字，我一臉懵逼地轉過來，倒不是稀奇這地方有人知道我的名字，而是稀奇這聲音的主人竟然是奶奶……

她不是在山洞，說不下山嗎？

那么，我為什么會在這地方遇到他呢？

我表示，不應該吧。

只微微蹙眉，稍微想了想，也把事情琢磨了圈，表示想不出個所以然來。

“奶奶，怎么了？”

我看到奶奶有覺得意外，但更多的是，又燃起那么一丟丟的希望。于是快走幾步來到她的跟前，也是殷切滿滿地看著她。

“我不放心你，還是跟著你一起下山吧。”

“好哇。”我點頭，奶奶能和我一起下山，那自然是最好的。可是她之前不是這么說的。只如果是朝令夕改，我覺得奶奶她，大概也不是這樣的性子。

所以，不應該呀。

我這心里有小九九，也是稍微琢磨了下，有想過會不會眼前的奶奶不是真正的奶奶，而是洽談小鬼佯裝的？

只我很快地，否定了這個想法，因為站在我面前的，確實是奶奶，就如假包換的那種。

她身上沒有鬼氣，也舉手投足間，都無比熟悉。

當然，我也很確定，小鬼們對我奶奶覃朝雨都怕得不行，平時看到她非但不敢為非作歹，甚至還要繞行躲著，這種直接招惹的，應該不會，也是不至于。

這么一想，我心里就放松了許多。

我們走著，差不多到了要下山的時候了，奶奶卻突然地停了下來，問了我個有些奇怪的問題。

她問我，“小秋，你是希望奶奶活著呢，還是希望我們就此不見。”

“我當然希望奶奶活著。”這什么問題，我都沒有細想，便是不假思索地給出了答案。她也輕輕點頭，似乎對我剛才的答案，表示滿意？

“所以，為了讓我活下來，你愿意為了我做些什么嗎？”她繼續往下問，我突然覺得眼前的奶奶，變得有些陌生了。

我是二話不說地，直接拿出了骨扇招呼，

“你做什么？”骨扇打在奶奶的身上，她有特別得詫異，也是好久沒能反應過來，我比較硬氣，直接回了一句。“我不想做什么，只是很單純地，想要拆穿你厲鬼的本相。”

“你在說什么，我不是鬼，你有聞到鬼氣，看到鬼影嗎？”那家伙將手攤開，說得特別理直氣壯，也特別強硬。“而且，我沒有想過，你會這么不孝，竟然對自己的奶奶下手！”

他是微微搖頭，對我儼然失望之極。

只我，冷冽地輕哼了聲。

“你不是。”我有特別干脆地，反駁了她一句。

雖然我沒有感覺到鬼氣，也看不到漂浮在上面鬼影，只奶奶教過我，說這世上最厲害的術法，不是天生有一雙鬼眼，能夠不費吹灰之力地看到世上的魑魅魍魎，而是心中留著一雙可以明辨是非，知道善惡的眼睛，縱然厲鬼隱藏再深，藏匿自己的本事再厲害，在你面前仍是處無所遁形。

所以，就算她現在把自己完完全全地變成奶奶的模樣，只我還是非常清楚的知道，她不是！

骨扇很快打出了只小鬼出來，奶奶的身子虛軟地落在地上。

我頓時急紅了眼睛，“你，你這家伙，你……你對我的奶奶，做了什么！”

我急切問她，模樣只恨不得要把它活活撕了，我也是沒有想到，它竟然會對奶奶做那么過分的事情。

不過那家伙真的非常不成氣候，只我隨便出手，就用骨扇將她逼到貼在了樹上，也露出了本來的模樣，就是我之前遇到的那說我漂亮的小鬼。

我那時以為，她是知曉分寸沒有過來招惹我，對她還留存了那么一丟丟的好感，這沒有想到我太天真了，這家伙哪是知道自己的斤兩，分明就是……

她不知道死活，還偏偏地，要往傷口上撞！

就這樣的，不死有什么用？

小鬼被我各種虐，也知道自己不是我的對手，只規規矩矩地同我解釋說。“小姑娘，你誤會了，我不是這個意思。”

“你先說，你對她做了什么？”我都不管，只看到奶奶安靜地躺在地上，就已經被逼得沒有了理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