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她真，回來了
我和織夢趕到的時候，剛巧撞上個從里面走出來的男人，他穿著身整潔干凈的白大褂，我之前見過，他是向悅的主治醫生。他也認出了我，趕忙激動地把我的手握住，因為太激動，說話都有些結結巴巴。
“你……你知道嗎？向悅已經醒了，這……這，這簡直就是醫學史上的奇跡，是……是一定要載入史冊的一次。我做醫生十多年了，還是第一次看到植物人醒來，而且現在身體各項機能穩定，不夸張的說，她現在就可以辦出院手續。”
向悅醒了？
我和織夢相互看了眼，我很難得地在她眼里讀出了驚愕，她皺眉，之后快步地沖了進去。
向悅果然醒了，池溪正細致地檢查她的身體，并且不斷問她有沒有什么地方不舒服，感覺怎么樣。向悅非常乖巧地看著池溪，對她提的每個問題都特別認真的回答。
“我……我就覺得自己做了一個好長好長的夢，然后現在醒了。”向悅高度總結到，然后伸了個懶腰。“可是小溪姐姐，為什么我會在醫院？還有，爸爸媽媽呢，他們為什么沒有來看我？”
我是眼睜睜地看著，池溪臉上的笑容瞬間凝固，臉色陰沉陰沉得。“你才剛剛醒，我們說些高興的事情，不要提他們。”
池溪本來就不喜歡那個賣女求榮的向雨欣，后來也對自己那個貪生怕死，并且滿手骯臟的父親失望透頂。她愿意頂著巨大的壓力離開那個家，甚至已經做了最壞的打算。
她現在的生活固然窘迫，但到底無怨無悔。
唯一慶幸的是，她有把向悅從那個深淵泥淖里救出。
我猶豫了下，到底邁著小小的步子走到乾元身邊，他緊皺眉頭，將目光鎖在向悅的身上，卻是一副別有所思的模樣。
“她是被鬼上身了嗎？”我猶豫著，問得非常小心。
乾元有輕輕地看了我一眼，卻沖著我微微搖頭，將我捉了過去，壓低聲音附在我耳邊說。“不是鬼上身，小秋你有看到依附在她身上的厲鬼嗎？”
我搖頭，我就是沒有看到，所以才要專程問乾元，盼望著他能幫我解答疑惑。
“我現在還不能確定。”乾元抬手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卻是輕輕地出了口氣，“但這應該不是鬼上身，我從未見這么漂亮而技藝高超的鬼上身，竟是連我的眼睛都瞞過去了。”
“可是，小悅的靈魂，當初不就被祭祀掉了嗎？不是應該魂飛魄散，怎還有醒來的可能？”不是鬼上身很好，但她醒來實在蹊蹺，簡直不亞于死者復蘇。
“她不該醒，但的確不是鬼上身。”織夢走了過來，加入到我們的討論中。“我們三的眼睛都沒有問題，向悅確實回來了。”
織夢有雙非常厲害的眼睛，就乾元上次去池家的偽裝，她一眼就瞧出來了，并且在第一時間知會我們。
所以向悅不是鬼上身，這世上也不會有鬼比乾元更會偽裝……
知道回來的是向悅，我也稍微松了口氣。主治醫生去而復返，還把鹿蜀給找了過來，他叫鹿蜀陸主任……可真是稀奇，他竟然還是正兒八經的醫生？
那還真是辛苦鹿蜀了，因為他不但要幫鬼治病順帶解決厲鬼糾纏人的種種問題，還要兼顧人的生老病死。
看來，他是特別喜歡救死扶傷呢。
“陸主任，你快看看吧。她真的醒了。”醫生非常激動地拉著鹿蜀過來，鹿蜀點頭，拿各種精密的儀器在向悅身上走了一圈。
“心跳正常，脈搏正常，血壓正常，所有指數都正常，等會再去做個全身檢查吧。”那不是我說，他給提議，并沒有多少的建樹，反正……
就剛才的那套，我……我也會說。
“好的，好的。”池溪趕忙點頭，扶起小悅出去檢查，雖然小悅活蹦亂跳的，真跟沒事人一樣，但池溪還是非常小心，生怕她再有個三長兩短。
“小王，你也跟著一起，如果有什么不確定的，你給我電話就是。”鹿蜀還把那特別激動的主治醫生給招呼走了，找得還是個非常正當的理由。
不過我覺得王醫生應該非常樂意做跑腿吧，因為他走得飛快，而且特別熱情，“等會你去掛號排隊，我帶著小妹妹去接受各種檢查，應該不用排隊，我們很快就能回來。”
他激動極了，按照他的原話，這就叫見證醫學史上的奇跡。
等他一走，這房間里只剩了我們這可以見鬼和本身就是厲鬼的幾位。鹿蜀卻是換了副面孔，直接一下躺在了床上。
“陸叔，你這什么情況？”我皺眉問他，那家伙就懶懶散散地躺在床上，他那得意勁，簡直要露出本來原形了。
“那的確是向悅的靈魂，它還真回來了。”我先把當時在池家大院發生的事情原原本本地給鹿蜀說了通，他聽完后半坐了起來，表情嚴肅，許久之后才給到我這一答案。
他見我們不是很明白，只能緩緩點頭，倒是繼續解釋說，“雖然被當成祭品，一命換一命的靈魂是會魂飛魄散，但到底不是一瞬，需要一個過程。如果有愿意搭救之人，還是可以把她召回。”
“這，連我都是第一次聽說。”原來不只是我沒有見識，就連一向學識淵博的織夢也不知道，那……那還真是一大寫的稀奇呢。
“大千世界，無奇不有，那你不過是人，瞧著也就二十出頭的年紀，和我這活了五六千年的老妖精相比，自然有很多是不不知道。”
織夢點頭，表示如此解釋，她可以接受。
只是稍微有一丟丟的奇怪，因為鹿蜀大概是我認識的家伙里面，第一個自稱是老妖精的。關鍵是它說自己是老妖精你還不知道怎么反駁，只能干脆地接受。
恩，它的確是個老妖精。
“不過所謂召回，不過是魂祭。”鹿蜀竟然在身上翻出一包香煙出來，先是討好地沖乾元笑笑，然后很走心地問織夢。
“那個，我可以在這里抽煙嗎？”
織夢點頭，她一向不拘小節，抽煙就抽煙吧。
鹿蜀有禮貌挺好的，只……
只他是不是忘記，這里還有一個我呀！
因為某只似乎從頭到尾，就沒有問過我的意思。
我覺得自己受到了羞辱，但是又不方便發火或者進行反駁，只能不爽地看著鹿蜀，他悠悠地點燃一根香煙，朝外吐了個圈圈。
“我是建議你們，可以查查在向悅出事后，那些寺廟的高僧有圓寂，或者哪里有云游的大師死去，最好是生前和向悅有關系的。你順著這條線查，應該能查到什么。”
鹿蜀告訴我們，所謂魂祭，也就是一命換一命，他用自己的性命把向悅支離破碎的靈魂拼湊在一起，然后送還到肉體里，讓他可以重新醒來，恢復意識。
“雖然這世上的僧人口中都是什么普度眾生，但到底是少數吧，大部分的人，還是惜命的。如果非親非故，誰愿意把自己的性命舍棄。那小丫頭睡著有睡著的好，醒了有醒了的不好，就像你說的，她現在是醒了，可卻不知道要如何面對自己的父母……”
我輕輕地嘆了口氣，我也不知道應該怎么辦……
正在糾結的時候，乾元卻是從背后抱著我，這姿勢非常曖昧，但他這樣抱著我，并不是要吃我豆腐，而是要給我說非常重要的事情。
他聲音壓得極低，確保只有我和他聽得到。
“鹿蜀，靠得住嗎？”
啊？
鹿蜀雖然是奶奶的得意弟子，我對他非常了解，但乾元沒有。所以習慣對他也抱著防備之心，知道我了解他的過去，所以開口問我鹿蜀的底細。
“應該，可以吧。”
我本來點頭想說一句當然，但想著還是應該慎重些，畢竟我也有相當長的一段時間沒有和鹿蜀接觸了，雖然他現在看著和以前一樣，但萬一他變了呢。
乾元把我松開，只對一臉懵逼的織夢和鹿蜀解釋，“我是覺得小秋太可愛了，所以順勢抱了抱，你們沒有意見吧？”
“那是，那是，你高興就好。”織夢冷冷地扔了一句出來。
“這樣，我們就先回去了，你讓我查高僧去世的事情，我會拜托小鬼去的，它們常年住在這里，對周圍人事都非常熟悉。”
“行呀，有事情保持聯系就好。”鹿蜀沖我們眨眼睛地笑了笑，然后送我們出了醫院。
剛出醫院我就接到了池溪的電話，他告訴我說向悅身體情況一切正常，只需要在醫院多觀察兩天就可以出院，還說要請我和乾元吃飯，表示慶祝。
所以……
我掛斷電話，瞪大眼睛看了織夢一眼。“那個，你去不去？”
“不去。”她干脆搖頭，“我們明明是一起的，她如果只邀請你這沒有問題，但她邀請了乾元卻沒有邀請我，分明是不希望我出現在那里。你放心吧，我織夢還是知情識趣，她不讓我去，我不去就是了。你們玩得高興就好。”
我炸了眨眼，還是一臉蒙蔽，只能抬眸看了乾元一眼，“所以，她生氣了？”
乾元聳肩，表示他也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