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我對他客氣，那是因為你
我覺得如織夢這樣的，如果不會說話，那就干脆保持沉默的好，也不至于一開口就闖禍了。關鍵織夢也不只是口無遮攔，人家還是非常有本事的那種。
她要虐我，我肯定敵不過，還要弄得一身傷各種狼狽。
所以我心里縱然再不快也只能隱忍下來，干脆把這話題仍在一旁，“那就這樣說了，我先去下個租車的APP，給你找輛車。”
我表示自己能做的事情不多，租車什么的，就交給我好了。
乾元點頭，嗯了一聲。
就只有我和他，乾元會建議我走鬼路，由小鬼帶走，即便是在人間需要走上好幾天才能到的地方，走鬼路也只一會會的功夫。
但，張媽不行。
尸體進到鬼路里會飛速腐蝕，走出去之后，只怕變成一具白骨。
所以我們只能走人間的路，然后把張媽放在后座位上。
我租車花了不少功夫，本來在APP上都能輕輕松松搞定，但就因為聽說我是用來送尸體回去的，人就百般推脫，確有些不大情愿。最后還是我好說歹說，曉之以情動之以理地，才把其中一個人打動，答應給我安排一輛五六成新的夏利。
好吧，他之所以會答應是因為我花了大價錢，也是因為五六成新的夏利，差不多都要報廢了。
留著，沒用。
我在心里狠狠吐槽他是奸商，但臉上還得陪著笑容地把車開了回來。之后我去到殯儀館，劉叔已經在外面候著我了，綁著我把張媽的尸體放在后座上，又同我叮囑兩句。
“小秋，事情就拜托你了。本來我也想陪著你一道去的。只是橫死外鄉的亡魂陰氣太重，所以趕尸只能由女人趕尸，最好還是你這種未經人事的小姑娘，所以……”
劉叔說得為難，我點頭嗯了一聲，我是了解劉叔的，就但凡有其他選擇，他也不會讓我冒著危險走一趟。
“沒有關系呀。我有司機大哥，他特別厲害，特別靠譜的。”為了讓劉叔寬心，我指了指已經坐在駕駛座上的乾元，他今天穿得特別休閑，T恤牛仔褲的，頭上還頂著一副墨鏡。
這裝扮特別簡單而且平淡無奇，但偏偏頂著一張盛世美顏，還是耀眼得如璀璨星星般，讓人移不開眼睛。
“那小秋就拜托你了。”劉叔叮囑乾元兩句，他見識過乾元的本事，故而挺放心的。
“我，知道。”乾元眼眸認真地給劉叔保證，之后一把將我撈到副駕駛的位置上坐下。“等事情搞定，我再帶著小秋回來看劉叔您。”
他什么時候這么有禮貌的？
我皺眉想了想，發現自己真是越來越不懂乾元了……他之前在三姑面前裝斯文，把自己大尾巴狼的本質藏起來，現在連劉叔都不放過了？
這家伙，到底打什么算盤？
我正在琢磨的時候，卻被乾元一撈進了懷里，他壓在我的身上，語氣危險。“我現在才想起那劉叔也是你的長輩，我應該對他再客氣些。”
我往下吞了兩口口水，乾元的話我聽懂了，可是……
可是他特么的，什么意思？
就好像是說他對劉叔客氣，那是因為我……
假裝聽不懂他的話，可心頭小鹿一個勁地亂撞，卻不知道應該如何形容。只能從他懷里鉆了出來，假裝一本正經，“劉叔年紀比你大，你是得客氣些。對了，你送張媽回去，要我怎么回報？”
他皺眉將我上下打量了圈，竟是以手托腮，似在認真思考這一問題。我也小心翼翼地看著他，想著他會怎么要求我。
我還極少見他，如此模樣嚴肅。
稍微怔愣的時候，乾元又是輕輕哼了聲，“我倒覺得，織夢之前的提議不錯。你可以按照那個來。”
織夢之前的提議？
我是看著乾元，怔愣了些許之后才想到某妹子的提議是肉償呀！
所以這提議是什么鬼，他……他最好有多遠死多遠！
關鍵是乾元，他還真的欺身上前。
他把我嚇壞了，身子只能一個勁地往后縮，也在心里各種OS，我不想就這樣被他騎得死死的，就如果念法華經之類的可以脫身，我……
我也沒有膽子試……
就如果我這時候念了法華經，乾元肯定得把我大卸八塊，還是活活拆了的那種！
到時候，我得把自己的小命丟了！
不過索性乾元松開了我，并沒有對我再做那些侵犯的動作，反倒是用手輕輕挑了挑我的鼻尖，輕柔緩緩開口。“小秋，你還真是越來越有意思了。”
他逗我？
乾元逗完我之后，懶懶散散地從座位上爬了起來，手握方向盤提醒我準備上路。
我默默地起身，把安全帶系上，還回頭看了眼坐在后座上的張媽。劉叔給她換了衣服，也重新梳洗了，還在身上放了香囊蓋住了尸臭味。這樣看著就跟睡著了一樣，如果不細看的話，根本發現不了是一具了無生氣的尸體。
但壞就壞在我知道那是一具尸體，所以心里陰影MAX，都快溢滿整個車內了！
我從未想過自己會帶著一具棺材上路，整個一大寫的尷尬。
乾元倒是鎮定自若，只讓我打開導航，輕松認真地開車。時不時也會回頭看上一眼、兩眼。
他看得次數多了，逼得我都有些心慌，該不會后面詐尸了吧？
我心有余悸地往后面望了眼，但非常遺憾的是，后面安安靜靜，什么都沒有發生……
張媽沒有鬧幺蛾子，耍花樣的是乾元。
見我目光不善，乾元便悠悠地補充了句。“我也沒有怎么樣，只是覺得車里的香水味刺鼻。你那劉叔也真是的，就不能用好一點的香水嗎？都壓不住尸體的腐臭味。”
乾元一邊說，一邊嘖嘖。
我不能反駁，只給到他一個大大的白眼。說什么詐尸不詐尸的，我看乾元分明是故意的，他……他存心要嚇我。
我們回去，差不多得開一天一夜的車，沿路要走好多高速路，每過一個收費站的時候，我就提心吊膽，生怕后座的尸體被發現。就如果只是尸體不會怎么樣，我主要怕那些人他們想象力太豐富，覺得我們用尸體做壞事，然后……
然后扣下尸體扭送派出所什么的，也……也不是沒有這個可能。
畢竟現在大部分都會選擇葬在當地，而不是大老遠地驅車返回千里之外的老家入土為安……
有些傳統，會隨著時代的日新月異，慢慢被遺忘。
說不上是壞事，但也未必是好事。
在車上開了五六個小時后，我也是昏昏欲睡，迷迷糊糊發現乾元把車停下，卻是不走了……
你妹，他這又要唱哪出？
我分分鐘燃了，那是一大寫的不爽。
就問他，要鬧出多少的幺蛾子才肯罷休！
可乾元卻沖著我輕輕聳了下肩膀，竟然裝起了無辜。“小秋，這不怪我，車沒有油了，你讓我怎么開。”他一邊說，一邊指了指。“真是出師不利，竟然停在這種鬼地方了。”
我也覺得好倒霉好倒霉。
“那怎么辦？”外面天都黑漆漆的，我看了下手機，已經晚上十點多了。別說我們這荒郊野外根本找不到加油站在什么地方，就算知道，說不定人家還不營業呢。
“這都要出門的，你就不能先看看嗎？”我嘟囔了句，拿出手機準備打電話，想著只要多給錢，那些人還是挺愿意過來的。
我打電話，把手機定位發給他，讓他來給我們送油，只是要了個特別高的價錢。我心疼錢，但更不想在這種破地方呆上一個晚上，而且白天送油也得加錢，各種沒有辦法，只能勉為其難地答應。
掛斷電話，我心情簡直low到不行，只能默默地看了乾元一眼。“那個，我們今晚怎么辦？”
“下去走走吧，總不能在車上呆一夜。”乾元算是良心發現，竟然給我指了一條明路。我點頭嗯了一聲，跟在他的后面下車。我們車走過高速，現在停著的地方，應該是個城鄉結合部。
不知道是因為太偏僻還是太晚，竟然連個人都看不到。乾元帶著我繼續往前走，眼前所見的，是個已經半荒廢的寨子，村子里雖然有幾戶人家還亮著燈，也看得到人，但……
更多的是，死一般的沉寂。
偏偏這寨子還陰暗得厲害，從進去的時候就有些冷颼颼的。乾元倒是特別有興致，還一會兒往東看一會兒往西看。整個村子的房子都是用石頭堆砌而成，特別古老原始，還用一排又一排的竹子做裝飾。因為附近風沙大的關系，還把窗戶修得小小的，且形狀也不是常見的方方正正，而是斜著有弧度。詭異之中，還有揮之不去的神秘感。
我撓了撓自己的臉蛋，如果不是乾元在前面帶路，只怕我得轉身回去了。
就我寧可在車上過夜，也……也不要到這種地方呀。
但乾元在前面帶路卻走得輕松，時不時回來告訴我前面什么迎春花開了，又說什么樹上發了新芽。可我一點心情都沒有，那是分分鐘要狗帶。
他在前面各種領路，沿著村子繞了一圈，倒是看到了不少做民宿的，只是因為旅游淡季之類的關系，里面都空空蕩蕩，好幾家老板表示給錢就租。但我從進村開始，就各種詭異各種難堪，所以……
所以我把他們都拒絕了。
讓我意外的是，乾元也沒有攔著我，而是將手放在褲兜，會四處觀望查看。我則把注意力落在一家院子前的枇杷樹上，這個季節當然沒有枇杷，但一想到再等幾個月就會結滿碩大的果實，心情也好轉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