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你給我找副棺材
我簡直不知道應該怎么回答織夢的提問,只能在那時候保持了沉默。天剛剛一亮,鬼小哥就穿門進來,他稍微收拾了下自己,看上去沒有昨天那么恐怖可怕,就臉色稍微青白了些,脖子上有一處非常明顯的刀傷,應該是致命傷,他是被人用刀割了脖子,失血過多而死。
可是,這么惡性的案件,為什么一點報道都沒有呢?
“你真的連自己是怎么死的都不記得了嗎?還記得給你東西的那人長什么模樣嗎?對了,他給你的是什么東西?”我一連串地問了他好幾個問題,但是他都沖著我搖頭,一副他果然什么都想不起來的模樣。
我表示很頭疼,相當頭疼……
“亡靈死后也會像他這樣沒有生前的記憶嗎?”送走鬼小哥之后,我趴在椅子上問乾元,“那如果我死了,是不是也會什么都不記得呢?”
“他并不是什么都不記得哦。”織夢補充了一句,已經在收拾自己的東西了。“他不記得的只是自己生前最后一段發生的事情,應該是被有心人刻意藏了起來。他雖然被殺了滅口,但是他們連死人都不放心,所以動了手腳。這作風,倒是和他有些不大一樣。”
她是說馮然,我也覺得不像,因為依著我對馮然的認識,如果這事情真的是他做的,那恐怕不只是要滅掉鬼小哥最后的記憶那么簡單,他可能一并要把他的魂魄都跟著散了去。
這樣才像他的性格,凡事都要做絕嘛。
“不管了,我們現在也只有這條線索,那乾元你湊合湊合,聞聞唄。”我把目光轉向到乾元的身上,他給我到一個大大的白眼,“小秋,你是把我當成獵犬用嗎?”
“我,不敢。”我連忙舉手投降,表示自己真的沒有往這方面想,但是我語氣是誠懇的,內心卻非常腹黑……
我想說的是,乾元還沒有人獵犬好用呢!獵犬多聽話,讓它去哪里就會去哪里,也不會跟人抬杠不會挖苦人,吃得少做得多……就這一點,可比乾元強多了。
乾元雖然非常不滿意,但還是吸了吸鼻尖,開始追蹤尋味。這個過程本來應該很快,但是我們卻等了相當長的一段時間。
最后,乾元皺眉,朝著我和織夢搖了搖頭。
“不行,我找不到他,他應該躲到了結界之中,或者是氣味很重的地方,我的鼻子,不怎么管用了。”乾元搖頭,這答案讓我相當意外,我可憐巴巴地看著織夢,盼望著她能有什么法子……
“你別看我……”織夢擺手,“那我們只能拿著硬幣去馮然經常去的地方,說不定還能發現些東西。”
我必須說,這相當麻煩……
我還有些埋怨織夢,就早知道事情是這樣,她昨天晚上做什么順手要把馮然給放了呢?現在好了吧,要找人卻找不到了……
但是我不能埋怨織夢,我怕自己會被反殺。
所以我們只能在織夢的引路下,來到這邊出了名的舊貨市場一條街,這地方以前是專門賣各種古董的,據說民國時期只要給夠了錢,還能從這里買來軍刀軍火、各種各樣在市場上不能流通的東西,都會在這里的黑市上求到。
唯一需要說明的是,這地方魚龍混雜,什么樣的人都有,什么樣的東西也都有,所以需要有一雙能夠看清事物的慧眼,否則在這里一定會吃虧的。
我覺得很有興趣,都是東走走西看看,織夢的目標非常明顯,帶著我們鉆進了一家當鋪。回頭的時候她對乾元笑笑,“你今天鬼氣藏得不錯嘛,連我都只嗅出了一點點,果然做鬼就是好,一晚上就修復好了。如果是人受了那么重的傷,只怕得在床上趟個三五年呢。”
我一聽她說乾元身子恢復好了,就把懸吊吊的心放下了。
“我聽你這么說,是羨慕?”乾元對著織夢冷笑了聲,“那沒有關系,等你死了,你一樣可以恢復得很好很快。”
呃……
雖然乾元說的事實,但是我怎么覺得他帶著一股濃烈地,想要詛咒織夢的意思呢?
所以,織夢朝著他翻了個白眼。
我們進了當鋪,里面坐著個長著一雙老鼠眼的男人,正拿著一個放大鏡打量面前的一塊古玉,看得老認真老認真了,他的眼睛簡直是在發光,我也覺得他一下刻能把古玉一口吞到肚子里去。
我見過喜歡某件東西的物癡,但是從來沒有見過如他一般,對某件東西癡狂到了如此地步……
“老板,我是馮然的朋友,這是他的東西。”織夢將壓勝錢拿了出來,往男人的身上一砸,男人沒有抬頭,只是干癟癟地駁了一句。“小姑娘家家你沒有禮貌,沒有看到大人我在工作嗎?你這時候打擾,好嗎?”
“你看一眼再說。”乾元出聲催促了句,他開口的時候,語氣語態都帶著濃烈的壓迫感,不容拒絕。
老板沒有辦法,只能稍微抬眸看了那壓勝錢一眼。
然后就再也沒有辦法移開眼睛了,一下子激動地握住織夢得手,“小姑奶奶,你可算是來了,我們就等著你過來主持幫忙呀,要知道我們岑老爺子一直在等你,你快些進去,他有事情要和你們說。”
我很懵逼,他的態度前后轉變要不要這么大,織夢也很意外,當即把壓勝錢扔進我的手里,“東西是你的,等會由著你來應付那個岑老爺子。”
“喂……”我叫住織夢,就從來沒有見過如她這般厚顏無恥的。
但是,人家已經非常瀟灑地走了,連這事情都不想過問。我回頭看了乾元一臉,“那個,我們怎么辦?”
我盼望著乾元可以把那個半道上扔下我們自己走人的織夢給弄回來,但是乾元并不是這么想的。“進去唄,他剛才說要去見的岑老爺子,我還挺有興趣呢。”
不是吧……
那我沒有辦法,只能硬著頭皮跟著乾元走了進去,看到了傳說中的岑老爺子。
他坐在一體態寬大,靠背與扶手連成一片的太師椅上,看到我們進來微微點頭,指了指一旁的位置,讓我和乾元坐下。
我借機打量了岑老爺子一眼。
然后,意識到自己是聽說過他的,這不是因為我有見識,而是因為岑老爺子赫赫有名,而且家喻戶曉,他的名字那簡直是一個傳奇。關鍵是岑老爺子已經快百歲的高齡了,竟還是一副矍鑠精神的模樣,他很瘦,但是很精干,一雙眼睛更是如同蒼鷹一般。
我之前有聽上了年紀的老人八卦,說岑老爺子年輕的時候,就是這一帶的地頭蛇,扛把子……參過軍,帶過兵,去過越南、支援過北大荒,反正上個世紀最精彩的那些崢嶸歲月,他從頭到尾地走了一遍,出好幾本個人傳記是夠的。最后再在這里白手起家,在黑白兩道都非常有關系,簡直是一代風云傳奇人物。
人家每天各種報紙各種報道,我如果還能不認識的話,我覺得自己孤陋寡聞了。
“岑老爺子好。”可是我都沒有想過有朝一日可以和這樣的大人物說話,所以聲音都是顫顫抖抖,一開口就覺得弱爆了,那依著岑老爺子的慧眼,肯定會覺得我沒有本事的。
我盼望著,如果他覺得我沒有本事,那我就可以功成身退了。但是偏偏沒有想到,乾元跟著補充了一句。“她,是覃朝雨的孫女。”
得,又把奶奶的名字搬出來的了……
可是奶奶的名字還真是好用,因為岑老爺子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來,如發現了獵物一般,“你是覃朝雨的孫女?我是請不動她,但是我的事情,你出馬也一樣。”
什么一樣,我和我奶奶,那絕對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岑老爺子說,他曾經在兩天前拜托馮然,讓他幫忙去采購一副上好的楠木棺材,留給自己備用。馮然也一口答應了,但是沒有想到今天再去問的時候他卻推辭不干,他找不到人,只是有張奇怪的紙條,上面說會有人拿著一枚銅板過來,只用把拜托馮然的事情交給他來做便好。因為馮然之前也給過岑老爺子一枚壓勝錢,剛好和我們的一樣……
“我可以看看那張紙條嗎?”我想不明白,但是乾元已然發現了重點。岑老爺子點頭,這本就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如果乾元要看,也是可以的。他從口袋里拿出紙條,遞到乾元的手里。
乾元盯著看了好久,反正臉上波瀾不驚,依著我的程度肯定看不出有什么變化,正在我百思不得其解的時候,他卻笑著把紙條送還到了岑老爺子的手中。
“那我的棺材就拜托你了。”岑老爺子怕我們反悔,竟然先給了我一張卡,告訴我定金在里面,他也讓我快些找到,最好是已經做成了棺材的成品。
我心里可勁地哀嚎,十分誠懇地問老爺子,“可是我看到您的身體很好,應該不用這么快給自己準備棺材吧?”棺材這東西,雖然依著傳統,是人死后入殮的必須,但是人還活著,就準備棺材,未免有些不大吉利……
更何況老爺子讓我們準備的,不只是棺材,還有一套符合自己尺寸的壽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