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子衿極力地想要和顧炎爵擺脫關系,要是顧炎爵不出現,頂多就被自己舅舅多說幾句,可是顧炎爵出現了那就是自己的婚姻大事啊!
她現在可還不想結婚呢!
景程這一回肯定是站在安子衿這一邊的,聽到安子衿這么一說,景程趕緊命令人把顧炎爵拉下去,顧炎爵眼里都是痞痞的笑意,他其他的人都不理會只把帶過來的絕瓷遞給老爺子看。
“景爺爺,您看看這是不是你們景家的傳世瓷器?”顧炎爵道,安子衿不愿意站起來,他就一點也不顧忌地跟著跪坐在安子衿的旁邊。
見顧炎爵這么做,景秀不由得細細地打量著顧炎爵,顧家二少爺她也是有所耳聞的,只是不知道這人人品到底如何,看樣貌倒是儀表堂堂,而且還一點也不在意子衿跪坐在地上,跟著她一起跪。
景秀不由得多看了顧炎爵幾眼。
安子衿很是嫌棄顧炎爵的做法,趁著景老爺子細細打量著絕瓷的時候忍不住跟顧炎爵咬耳朵,“你現在來做什么?你可別忘了,要不是你把絕瓷拿走,我也不會被姥爺罵。”
“我不也是拿傾城之戀跟你換了嗎?”顧炎爵漫不經心地說道。
安子衿白他一眼,“絕瓷是姥爺給我的嫁妝!你的傾城之戀有什么用?還不是首飾而已。本小姐才不稀罕。”
安子衿說道,然后一邊偷偷地在兩邊捶捶自己快跪僵硬了的小腿,跪在冰涼的地板上也是好一會了,也不知道姥爺什么時候能氣消,想到這安子衿忍不住又一陣嫌棄顧炎爵,要不是打不過他,她肯定讓這個該死的男人吃不了兜著走。
顧炎爵呢,安子衿看他一眼,這男人就算是和她一樣跪坐在地上,也是一副翩翩貴公子的樣子,一看就是那種空有皮囊的紈绔子弟。
怪不得舅舅家的女兒從顧炎爵進來以后就一直盯著他看了。
安子衿心里嫌棄顧炎爵,卻沒注意自己將目光放在顧炎爵的身上太久,以至于后來景老爺子發話都沒有聽見。
景老爺子看完那絕瓷之后就放在了一邊,什么傳世珍寶,都不如他外孫女重要。
這些個人啊,除了景秀和面前的這個顧家小子,恐怕都不安什么好心。
“子衿。”景老爺子喚安子衿,可是安子衿目光都放在顧炎爵身上,一時之間忘記了反應,顧炎爵唇角帶笑,當著眾人的面一副深情款款的樣子,“怎么樣,覺得我太帥所以看入迷了?”
安子衿這才反應過來,然后刷地一下臉就紅了,結結巴巴地開口道,“誰,誰看你。別亂講。”
被人抓個正著,雖然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安子衿還是覺得自己很是尷尬。
景程站在一邊,布滿皺紋的臉上一副精打細算的樣子看著顧炎爵和安子衿,眼里頓時有了計較。
景老爺子似乎心情不錯,看著顧炎爵和安子衿嬉鬧的樣子,爽朗地笑出聲。
安子衿撅起嘴,語氣不滿,“姥爺,您干嘛笑嘛!”
她這個外孫女都被人欺負了,她姥爺還笑的這么開心!
景老爺子笑夠了,蒼老的臉上雖然頭發花白但是一雙眼睛特別有神,朝周圍人揮揮手,“行了,行了,子衿啊趕緊站起來吧。”
顧炎爵聞言先拉著安子衿站起來,景秀立馬上前扶住安子衿。
景程眼里不甘,“爸爸,這事就這樣了?”
景老爺子胡子一撇,“不這樣結束你還想怎么樣?再說了,這絕瓷本來就是留給子衿的嫁妝,給顧二少不也是情有可原嗎?”
顧炎爵和安子衿從小就定有姻緣,這絕瓷自然也是給顧炎爵的。
安子衿聽到景老爺子這么說,立刻偷偷地打量著旁邊男人的神色,也不知道顧炎爵聽到沒有聽到,反正依舊是臉上帶著吊兒郎當的笑容,還和旁邊景程的女兒眉來眼去。
景程聽到父親的話心里有氣卻不能發泄最后只能甩袖而去。
一樁鬧劇就這樣完結。
安子衿是越看顧炎爵越覺得顧炎爵就是個金玉其外,敗絮其中的紈绔子弟,可是偏偏她又每次在這個男人面前都占不了上風,于是眼不見為凈,安子衿拖著自己跪坐的太久的腿往外面走去,卻不想身后景老爺子洪亮有力的聲音傳過來,“炎爵啊,既然來了就在家里吃頓便飯再走吧。”
安子衿一愣,腳步頓住,隨即立刻朝景老爺子喊道,“姥爺,這不好吧?”
顧炎爵這回倒沒有和安子衿對著來,委婉的拒絕道,“景爺爺,時間也不早了,我也該回去了。”
“就是,他一個大男人家走夜路也不好。”說著安子衿沖顧炎爵吐吐舌頭。
顧炎爵不由得好笑,這安家大小姐真是一會蘿莉一會御姐,真是……可愛的緊。
意識到自己的想法,顧炎爵愣了一下,那邊景老爺子的聲音傳過來,“如果天色晚了就讓安丫頭送顧二少回去吧。”
“啊?”安子衿瞪大了眼睛,確定她沒有聽錯?!
然而再看景老爺子的那副神情,安子衿很確定她姥爺是真的沒有開玩笑。
顧炎爵隱忍著笑意,“既然景爺爺都這么說了,那晚輩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安子衿,“……”誰要他恭敬不如從命了的!
國立醫院。
正是上班時間,醫院里人來人往,穿著手術服的醫生剛剛從手術臺子上下來,被告知病患已經沒有了生命危險了的家人喜極而泣紛紛對醫生們感恩戴德,而主刀醫生卻只是淡淡一笑,眉宇間略顯疲憊,叮囑了病人家屬注意事項以后才有時間休息片刻。
宋唯青剛從手術臺上下來,路過的同事跟他打招呼,“宋醫生,手術怎么樣?”
宋唯青淡淡一笑,“嗯,挺順利的。”
然后那同事又對他使了個眼色,“蘇大小姐可是等你很久了啊。”
宋唯青一聽蘇大小姐以為是蘇淺夏,眉眼里的疲憊一掃而光,大步朝自己的辦公室奔過去,然后欣喜的推開門,結果看到卻是蘇暖冬的身影,眼里的欣喜頓時煙消云散。
蘇暖冬聽到背后開門的聲音,轉過頭來對宋唯青道,“唯青,做了這么長時間的手術累了吧?我給你燉了雞湯。”
說著蘇暖冬就把手里的保溫瓶打開,自顧自地替宋唯青盛起來,“給,快趁熱喝了吧。”
宋唯青收起眼里的失落,也沒接過蘇暖冬手里的碗,只明顯興趣減少了半分,只道,“我剛下手術臺,收拾一下再過來。”
蘇暖冬溫柔乖巧,“好。”
然后拿起另外一個保溫瓶,小心得擦干凈上面的水漬以后放在了一邊,宋唯青換了衣服,收拾好后過來,蘇暖冬提著手里另外的一個保溫瓶,倒沒有像以前一樣非要纏著宋唯青喝完這些東西就離開,而是只將一碗雞湯放在那里,“唯青哥,你先喝,我先把這個送給姐。”
“姐?”宋唯青手上的動作一頓,然后反應過來,“蘇淺夏?你去送雞湯給她喝?”
印象里,蘇暖冬好像從來都不會做這樣的事情。
“唯青哥,姐不是和你在同一個醫院工作嗎?以前是我不對,我都知道錯了,所以想慢慢彌補。”蘇暖冬眼里都是真摯的歉意,“我是真的知道錯了,所以唯青哥,你慢慢喝,我去找姐了啊。”
說完,蘇暖冬就離開了,一點也沒有要停留的意思,要是放在以前,她一定會纏著宋唯青就連工作都做不了,可是今天竟然會如此乖巧。
難不成真的懂事了?
宋唯青看著蘇暖冬離開的背影,喝了一口碗里的雞湯,以前覺得這雞湯難喝,現在倒覺得還有那么一點味道了。
所以,這蘇暖冬是真的變好了?
另一邊,蘇暖冬拎著手里的保溫瓶,她今天沒有穿高跟鞋,就是一身簡單的休閑打扮,針織衫,鉛筆褲,小白鞋,甚至就連妝都沒有化,一副很是純良無害的樣子,看起來和從前大不一樣。
所以以至于她拎著保溫瓶走到蘇淺夏面前的時候,蘇淺夏都沒有認出來,聽到蘇暖冬喊她姐,她才反應過來,顯然是嚇了一跳,“蘇,蘇暖冬?!”
蘇暖冬將蘇淺夏的神情變化盡收眼底,蘇淺夏眼里的厭惡,她都一絲不落地解讀了出來。
只在心里暗暗地記下這一筆,然后沖蘇淺夏笑道,“姐,我來給唯青哥送雞湯,想著你也在,所以想給姐再送一份。”
蘇淺夏看她手里拿著的保溫瓶,一看還真是,雖然不知道蘇暖冬葫蘆里到底賣著的是什么藥,但是蘇淺夏還是不為所動,她和蘇暖冬之間的恩恩怨怨,哪里能是一碗雞湯就能解決的?
她送就送她的好了,反正她不會接受。
蘇淺夏只繼續做自己手里的事情,也不看蘇暖冬,只道,“我不需要你送什么雞湯,該怎么辦,你自己看著辦。”
“姐,這是我花了好幾個小時燉的,你就嘗嘗吧。”蘇暖冬道,她這話說的倒是不假,她也沒有工作,所以經常在家里給宋唯青燉雞湯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