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科部門的辦公室里,幾個人已經在門口等待了好久,夏涼煙一出現就打亂了排隊等待檢查的次序,為此,屋子里一些人開始很不滿,對著夏涼煙指指點點。
夏涼煙戴著墨鏡,沒有人認出她來,盛氣凌人地往蘇淺夏面前一站,十厘米的高跟鞋踩在腳底下,蘇淺夏低著頭正在給患者看診,對于屋子里的不速之客,微微蹙了蹙秀氣的眉頭。
她也沒有認出夏涼煙來,只皺著眉頭把手上的事情做好。
蘇淺夏刷刷幾下在患者的病例卡上寫下幾排字,然后將病例卡遞給那人,“去樓下做個尿檢再過來。”
從頭至尾都沒有給站在面前的夏涼煙一個眼神。
夏涼煙摘下墨鏡,眼神倨傲地看著蘇淺夏,紅唇輕啟,“蘇淺夏!
被點到名的蘇淺夏仍然是看也不看她一眼,只翻看著手里的患者病歷,“下一個!
夏涼煙跟來的同伴從來沒有見過有人這樣無視她們,當即沖到蘇淺夏面前,一拍桌子,嚇地坐在桌子旁的患者趕緊站起來退開了好幾步,“你算個什么東西?我們涼煙跟你說話,你還一副拽得跟二五八萬似的?”
聽到夏涼煙的名字,蘇淺夏的注意力才轉移過來,在看清自己面前站著的人真的是夏涼煙的時候,她也是微微一愣。印象里,夏涼煙好像不是這種盛氣凌人的人啊。
她疑惑地看著夏涼煙。
夏涼煙在蘇淺夏抬起頭看向她的時候很快將自己的情緒都掩飾起來,精致的臉蛋上露出一個溫婉的笑容,語氣很不好意思,“抱歉啊,蘇淺夏,我們沒來過醫院,所以并不知道需要排隊!
“為什么要排隊?我們哪有時間在平民身上浪費?”夏涼煙的女伴說道,說完這話,她很是嫌棄地離那些她口中的平民遠一點。
蘇淺夏對這個穿著光鮮亮麗的女人沒有一點好感。
冷冷地看向她,“不好意思,我們這就是給平民建造的醫院,您要呆不慣,麻煩您出門左拐!
蘇淺夏說完,一直在旁邊看熱鬧的黎蕊也是一副忍耐不了的樣子,上下打量了那人一眼,“我們蘇醫生說的對,不喜歡我們這我們還不歡迎你們呢!”
那女人被氣的指著黎蕊,“你!”阿k連忙站在黎蕊面前,一副你想怎樣的表情。
夏涼煙攔住了女伴,笑容得體,“我為我女伴向你們道歉!
“涼煙……”那女伴還有話說,夏涼煙眼神制止了她,她只能瞪了那邊黎蕊和阿K一眼,然后乖乖地站在夏涼煙旁邊。
因為之前和夏涼煙接觸過幾面,所以蘇淺夏對夏涼煙的感覺還不是太糟。而且就事論事,態度惡劣的是夏涼煙的女伴,不是夏涼煙。于是蘇淺夏站起身,扶著那位剛剛問診結束的老太太走出去,回過頭看著夏涼煙道,“你也看到了,我們這里有很多人從早上就開始排隊了,所以你們要是看病的話也是要預約的!
人人平等,她總不能認識一個人就讓他們插隊吧?那后面等了那么長時間的人怎么辦?
“沒關系。”夏涼煙倒是一副很大方的樣子,“蘇淺夏,我也不是來看病的,我就是想問問你,有沒有時間!
——
夏涼煙他們離開之后,外科部門的辦公室里恢復了平靜。
黎蕊手頭上還有病人,不然老早就跑到蘇淺夏面前八卦去了,只能一邊做事一邊好奇心十足地往蘇淺夏那里張望著。
而蘇淺夏呢,剛剛夏涼煙給她的名片放在桌子上,被一大塊玻璃壓在下面。
她看了一眼,然后就繼續做手頭上的事情。
誰能曉得堂堂夏副總統的女兒竟然就是為了約她逛街所以才大廢周章地跑醫院里一趟。
蘇淺夏兀自搖搖頭,得,他們這些高高在上的大人物,像她這樣的一介草民是實在是理解不了。
不過逛街就逛唄,反正過年之后,她就沒有去逛過街了。
一個小插曲就這樣悄然過去,夏涼煙是讓蘇淺夏有時間了以后再給她打電話,而蘇淺夏這幾天太忙,所以只能暫且擱置。
晚上,蘇淺夏回到總統府,小南瓜已經睡了。她洗漱好以后就回了自己的臥室,也沒有像往常一樣去南宮煜的書房看看,或者給他端杯牛奶什么的。
這幾天,她都在反復思考自己和南宮煜之間的關系。
在她想明白以前,她覺得她還是減少和男人的見面。
可是這并不代表有人不會過來主動找她啊。
蘇淺夏回了自己的臥室,穿著一身簡單的休閑睡衣,頭發隨意又松散地綁在腦袋后面,露出光潔的額頭來,擦完了護膚品以后,她才躺回了床上。
晚上十二點整,蘇淺夏窩進被窩里,手腳冰涼。她總是這樣,一到冬天就手腳冰涼,所以睡姿通常都是雙腿蜷縮起來,環住自己。夜已經深了一切都寂靜無聲。
巨大的空寂從周圍的黑暗之中蔓延而來。滴答滴答,是懸掛在墻壁上指針轉動的聲音。
蘇淺夏在被窩里,裹緊了自己。
睡不著。感覺心里莫名的難受。她閉上眼睛,告訴自己要早點睡,可是怎么都睡不著,手機在旁邊的床頭柜上發著瑩瑩的亮光,蘇淺夏爬起來,看了一眼,竟然是南宮煜發給她的消息。
這男人給她發短信還真是少見,她看了一眼,原來他還在辦公廳沒有回來,現在已經差不多十二點半了,他竟然才剛剛結束所有的事情。
她心里滑過一絲心疼,一個人有多大的榮耀就要承擔相應的責任。
他工作結束之后,第一時間想要見的人就是她,但是擔心她早就睡著了,所以才發來短信。
蘇淺夏也是沒有想到,向來冷峻嚴肅的總統先生竟然會這么……粘人。
這短信,是回,還是不回?
蘇淺夏躲在被子里面,手機散發出亮光,可以看的到她俏麗的小臉都是思索的模樣。
回不回短信,她都很難選擇。
不然,還是不回了吧?
一有這個念頭,蘇淺夏就把手機丟到一邊,算了,不回了,就當她是睡著了好了。
打定這個主意以后,蘇淺夏安穩地在被窩里,好好睡覺。
車子停在總統府門口前,左寒正準備下車替總統先生打開車門,然后就聽到了總統先生的聲音。
左寒連忙繃緊了精神,這幾天事情太多,他不敢有半點怠慢,他恭敬地等著總統先生的問話。
南宮煜視線落在前方的草坪上,眸子漆黑如墨,卻比星辰還明亮。
“如果很想見一個人,但是她已經睡了,那該不該見?”男人的聲音落在寂靜的夜色里,低沉清冷,以至于左寒也根本就沒有做好準備,只“啊”了一聲,詫異地盯著總統先生的俊臉看。
總統先生涼涼地瞥了他一眼,左寒才立刻回道,“閣下,您想見的是蘇小姐吧?”
南宮煜默不作聲。
左寒又道,“按理來說,這個時候蘇小姐應該已經睡了,您要是進去,恐怕是真的不妥當!
左寒戰戰兢兢地斟酌自己的用詞,內心卻在咆哮。
誰能告訴他,面前的這個總統先生真的是那個他一直跟著的總統先生嗎???!
竟然問他該不該見一個已經睡著了的人??!
我的天,總統先生,您的素養告訴您,那是肯定不能的啊!
不過左寒哪里敢這么說。他只斟酌了自己的用詞以后回復了南宮煜以后,然后乖乖的等著總統先生的金口玉言。
得到屬下的否定,南宮煜煩躁地扯開自己的領帶。
該死!
他也知道不能見,不該見,不忍心吵醒她。可是他已經十一個小時沒有跟那小女人見面!沒有跟她說話了,他等不了明天!
他就想見她!就想擁著她入睡。
“閣下?”看到總統先生十分特別難得地露出煩躁的樣子,左寒更是驚訝地睜大了眼睛,試探性的喊了一聲。
南宮煜沒說話,陰沉著一張俊臉下了車。
左寒帶上車隊離開。
南宮煜上樓,屋子里守夜的傭人紛紛對著他恭敬地打聲招呼,他都快速地略過,只有走到蘇淺夏的房間以后才放慢了腳步。
他想見她。
距離她越近,他就越想見她。
可是夜色已深,那些該死的禮數都在他腦海里盤旋。
最后,他深吸了一口氣才轉身往自己的房間走過去。
晨光熹微,新的一天開始來臨。金色的陽光透過厚重的宮廷刺繡復古窗簾落在蘇淺夏的一張清秀美麗的小臉上。
時間還早,她睡的很是香甜,現在還沒有醒過來。
所以并不知道房間里已經多了一個人。
煎熬了一夜的總統先生南宮煜一張俊臉神情嚴肅,一直盯著蘇淺夏看。
看她的小臉,小臉上的眼睛,鼻子,到嘴唇。她的每一處,他都越看越喜歡。
南宮煜雙手插進兜里,往蘇淺夏的床邊靠近。他起地早,早就梳洗結束,下身一條灰色的西褲,剪裁得體,包裹著他精壯的修長雙腿。上身白色襯衫搭配灰色的馬甲,做工精致,全部出自意大利名家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