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回到艾丁森城堡會客廳,一襲白色晚禮服的盛染,氣質淡雅,在周圍一群濃妝艷抹想要借此次演出嫁入豪門的女人當中,顯得更加特別,清新脫俗。
剛剛的鋼琴演奏已經結束,盛裝打扮的姑娘們已經抑制不住內心激動的心情三三兩兩地距聚集在一起討論著剛剛看到的優質男人。
她們都是A國國際演奏團的成員,每一個都是天之驕女,自信又自負。
一群人圍在一個女人周圍,只聽中間被圍起來的女人道,
“我跟你們說啊,剛剛演奏的時候我特意把在場的所有男人都瞄了一眼,發現最帥的還是顧副總統和他的弟弟!”
有人笑她,“你也不害臊,盡往男人身上看。”
中間的女人嗤之以鼻,“那怎么了,我就是借演奏之名來看帥哥的!我敢做敢當,可不像有些人天天一副白蓮花的樣子。”
聽到這話,那些人都不約而同地朝離他們遠遠的盛染身上。
她們不得不承認,這樣的盛染對于她們來說,太具有威脅性了。
盛染低著頭,擦拭著自己帶來的大提琴,盡管琴身已經很舊了,但是她還是把每一處都擦得仔仔細細。
“喂,盛染,你快跟我們交代一下,你個連藝術學院都沒有畢業的人是怎么拿到這次演出資格的?”要知道,能參加這場演出的,不僅僅要有過硬的實力,而且還要有出色的臨場發揮能力,以免在演出的時候出錯。
而她們這些被選拔出來的人最基本的都是A國藝術學院畢業的學生。
但是盛染不是,她早在一年前被學校開除了學籍。
提到這,為首的女孩子更是笑的猖狂,她抬著纖細的脖子,傲慢地朝盛染走過去,看著她依然在擦拭大提琴仿佛沒有聽見自己說話的樣子,那女子火了,一腳朝盛染的大提琴踢了上去。
她也不過就是想給盛染點顏色看看,讓她這么清高不把任何人看在眼里!
可是該女子也沒有想到,盛染竟然會拿手去擋。
因為演奏,她們都穿著高跟鞋,又尖又細的高跟鞋鞋跟直直地踩在盛染白皙細嫩的手背上,盛染痛的驚呼出聲,卻死也不肯放手,倔強又固執地看著踩著她的那個女子。
“你有病吧?!”踩著她的人看到盛染這么一副拼死都要護住這大提琴的模樣,立刻把腳拿下來,只當晦氣,“真不曉得一個死人送給你的大提琴,你有什么好珍惜的!”
“不準你這樣說他!”她話剛說完,一直靜靜的沒有開口的盛染,竟然在這個時候開了口。
她眼神冰冷,如利刃一般深深地扎在那些女生身上。她們或許是被她的眼神嚇到,罵了一句神經病,一個個陸續離開了休息室。
她們走后,剛剛還想個勇士一般捍衛他人的盛染立刻攤倒在地上,手中的大提琴被她緊緊的握在手里。
眼淚一顆一顆從嘴角滑落,盛染抱著大提琴,眼里全是哀傷,只不斷的重復兩句話,“他沒有死,他會回來的。”
盛染的方向剛好對著門,顧長風推門而入的時候,正好和她的目光撞上。
她眼里的淚尚且沒有干涸,可是整個身體已經緊繃在了一起,防備又警覺的看著他。
顧長風心里一扯,她哭了?
記憶里,那樣堅強倔強的她竟然哭了?
這眼淚,是為誰而流?
雖然心里百轉千回,但是顧長風面上還是冰冷無色,淡漠地沒有一絲表情。
他邁開修長的雙腿朝她走過去,居高臨下的看著她,薄唇輕啟,“為什么哭?”
盛染不說話,抱著大提琴的手微微顫動,牙齒死死地咬住嘴唇,不說話。
顧長風垂眸看她,記憶中的盛染好像永遠都是這樣,明明是纖細瘦弱的身體,可是眼神卻無比堅定,堅定到讓他有一種想要看她朝他求饒的欲望。
顧長風微瞇著狹長的眸子,看著盛染,聲線平緩,沒有一絲波瀾,可是說出來的話卻直擊人心,“能讓你流眼淚的東西一定是十分珍貴的。”他看著她,“盛染,是物還是人?”
盛染低著頭,那一雙美麗的眼睛里滿滿的都是哀傷,聽到顧長風的話,她剛剛止住的眼淚立刻就跟開了閘門的水龍頭一樣,嘩啦啦地往下流,顧長風只覺得自己胸口疼的厲害。
盛染抬起頭,淚眼朦朧地看著他,“找不到了,她們說他回不來了?”
忍著自己的心痛,顧長風問道,“誰?”
然而盛染卻沒有給他任何回答,只跪坐在地上,哭的傷心不已。
顧長風俊美的眉頭一直緊緊地擰在一起,他不會安慰人,更別說自己此刻正因為不知道盛染到底是為誰而哭而窩火著的狀態,讓他去安慰人,簡直是異想天開。
所以盛染哭了多久,他就等了多久。
顧長風從來沒有想過一個女人竟然可以這么能哭,也從來沒有想過那樣瘦小的盛染竟然能哭成這個樣子。
她仿佛整個人都浸泡在一塊海綿當中,只有不斷地哭泣流淚,才能把體內的悲傷都哭出去。
不過這些都不足以令人驚訝。
只是顧長風意想不到的是,他竟然能忍受一個人的哭到這種程度,他不僅沒有厭煩,相反,還是很想攬住她瘦弱的肩頭給她一個溫暖的依靠。
盛染哭累了,靠在大提琴上,閉著眼睛也不知道有沒有睡著,反正顧長風過去抱起她的時候,她沒有動也沒有拒絕。
與此同時,拿顧長風的得力助手司奎在外面扣門,提醒時間快到了。
樓下所有的人都在等副總統先生主持大局。顧長風不放心盛染,拿過休息室里的毯子給她蓋上。
看著她疲憊的小臉,臉上的淚痕還沒有干,顧長風失笑,“你這丫頭,到底是蓄積了多久的眼淚,竟然這么能哭。”
沒有人給他回答,盛染哭累了,睡的很好。
過了一會,司奎又輕扣了下門,“副總統閣下,時間已經到了。”
顧長風這才依依不舍的離開了休息室,走之前,他還命令人守著,想盡快結束晚宴過來陪她。
可是等他結束晚宴的時候,盛染已經消失的不見蹤影。
“shit!”顧長風看著空蕩蕩的休息室,向來自持的他都忍不住爆了一句粗口,鬼知道他為了和她見面是用了多大功夫!可是這女人,竟然次次都跑的比兔子還快!
顧長風咬牙切齒,“盛染,下一次再見到你!我一定不會放過你!”
如果不是和盛染有過約定不去調查她的身世家庭背景,所以顧長風雖然有能力,可是卻也拿盛染沒辦法,每次都相遇都只能憑借運氣。
他上次看到她畫的畫于是聘請她去教他繪畫,其實不過就是借畫畫之名來和她親近,可是盛染在第一次知道她教畫畫的對象是他以后就再也沒有來過了。
為此,顧長風曾經不止一次的詢問自己的弟弟顧炎爵,“我難道一點魅力都沒有嗎?”
通常顧炎爵就會十分配合的搖搖頭,看著他夸張的說道,“不,哥,你帥的驚天地泣鬼神。”
顧長風只能當自己沒問。
不過話說回來,顧長風是真的很想知道,她到底是有多不想見他?!!
看著顧長風站在盛染睡過的休息室小床前一言不發的副總統先生,司奎忍不住問道,“副總統閣下,您是困了嗎?”
司奎并不知道顧長風在出去之前曾和盛染有過接觸,只看見副總統先生盯著床發呆,他自然是認為顧副總統先生是晚宴結束的太晚,所以有些累了。
然而顧長風只是朝她揮揮手,什么也沒說。司奎也就沒有再問。
顧長風轉身出了休息室,腦海里都是盛染哭泣的模樣。他薄唇微勾,沒關系,我們來日方長。
A國國際機場,VIP專用通道,一群黑衣人將整個通道方圓五里的地方都圍了個水泄不通,就算是蒼蠅也飛不進來。
蘇淺夏牽著小南瓜的小手從候機室走向另外一邊的登機口,小南瓜戴著小墨鏡在看到南宮煜的身影被那群黑衣人叔叔包圍在中間的時候,開心的對蘇淺夏道,“媽咪,我看見爸比了。”
蘇淺夏順著小南瓜的視線看過去,南宮煜的視線也朝這里看過來,四目相對的一瞬間兩人心里都是絲絲入扣的甜意。
給蘇淺夏他們兩人檢票的是一個年輕的小姑娘看到小南瓜這樣可愛的樣子,再看了一眼那邊的黑衣人,笑了笑道,“小朋友,你爸爸在那里嗎?”
小南瓜點頭,“嗯!我爸比是里面最帥的那一個。”蘇淺夏在一邊收拾東西。檢票員聽到小南瓜的話往那邊看過去,“那里面最帥的可是我們的總統大人呢!小朋友你的爸爸怎么可能是總統大人呢?!”
或者說那樣優秀的總統大人怎么就會結婚了呢?
“哼,你不信拉倒。”小南瓜傲嬌的看了一眼檢票員,那小眼神可可愛了,“檢票員姐姐,我跟你講我爸比是天底下最最帥的人!”末了,他又加了一句,“不對!我是第一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