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這個字太累,太糾纏,太痛了。
她陸西堯要不起了,也不想要了。
陸西堯看著傅景洐,她的眼睛生的很漂亮,此刻卻蓄滿了淚水,滿滿的都是悲傷,“當初是我先追的你,是我不懂事,現在我后悔了,你不要愛我了,好不好?”
傅景洐沉著冰冷的眼眸,痛苦從四肢百骸蔓延開來,他縱橫戰場這么多年,他知道拳頭可以傷人,知道兵器可以傷人,知道飛機炮彈都可以傷人,但是他不知道最傷人的原來是她此刻說出來的這些話。
一字一句都化為利刃往他心口上扎,疼的他難以承受。
他健碩的胸膛起伏了幾下,將所有的痛苦都深深的埋進眼里,幻化成難以言喻的深情,他對她道,“阿堯,不可能。”
陸西堯已經處于崩潰的狀態之中,眼淚再次不受控制的掉落下來,“為什么不可能!怎么不可能!傅……”
走廊的燈光不亮,落了一層暈黃,投射在兩人身上,傅景洐緊緊地抱著陸西堯,用行動堵住了陸西堯接下來要說的所有的可能的惡毒的話。
那吻來的洶涌又急促,熱烈又纏綿,陸西堯不停地在男人的懷里掙扎著,可是她的力氣哪里比得上軍人出身的傅景洐,她柔若無骨的小手被男人緊緊地扣住,傅景洐另一只大掌放在她纖細的背后,這吻來勢洶涌,他仿佛要把她的靈魂都用這個吻吞噬進去。
陸西堯在他懷里,起初掙扎,帶著深深的恨意,后來兩人之間那種熟悉的溫暖被他喚醒,或者說,陸西堯潛意識里根本就拒絕不了男人的霸道與柔情,漸漸地她在他深情的吻里慢慢喪失了理智。
傅景洐幾乎是用盡了自己所有的心思去討好陸西堯,他起初是霸道地扣住她,在她終于不再掙扎的時候,深深的吻開始慢慢溫柔起來,他冰涼的薄唇幾乎是虔誠的描繪著懷里小女人的唇部線條,然后在她慢慢接受了他的時候,再次緩緩地用盡所有的柔情撬開她的貝齒,一步一步攻城略地,唇齒交纏,他冰涼痛苦的眸色里終于染上了一絲笑意。
良久,他松開她,唇角微微上揚,帶著痞痞的笑意,深情又邪魅地讓人心慌。
“阿堯,你對我是有感覺的。”他用的是陳述句,是用自己的行動確定了面前女人心意之后的喜悅和自信。
陸西堯從沉淪的吻中蘇醒過來,聽到傅景洐的話,背靠在身后的墻上,幾乎是痛苦的閉上了自己的眼睛。
傅景洐深深地凝視著陸西堯,他心里是喜悅的,她對他有感覺的,她回應了他的吻,這是不是就證明,她心里還有自己?
可是下一秒,當陸西堯睜開眼的一瞬間,傅景洐所有的喜悅欣喜都被打入地獄。
陸西堯先是淡漠的看了面前的傅景洐一眼,接著踮起腳尖,靠近傅景洐,眼神勾魂奪魄,明明她此刻的眼圈還紅著,剛剛還狠狠地為他哭過,可是此刻,她面上的神情卻放蕩地像個嫖客,“傅景洐,你覺得我回應你的吻就是對你還有感覺了嗎?”
她頓了頓,冷笑,“你離開了這么多年,你覺得我不會跟別人接吻,不會跟別人上床嗎?”
“嘭!”他一拳砸向她身后的墻壁,猩紅著眼睛,手上的青筋幾乎爆出來,“陸西堯,別給臉不要臉!”
他愛她,可是他聽不得她在他面前說這樣的話。
陸西堯在男人一拳砸向墻的時候,身子忍不住抖了幾下,她垂在兩邊的手緊緊地攥著,指甲深深地嵌進肉里也渾然不覺,她強迫自己裝出一副無所謂的樣子。
“傅景洐,你聽好了,我在你離開的這些年里,我談了三個男朋友,我和每一個男朋友都上過了床,我寂寞的時候,我可以和任何一個人……”
陸西堯最后的話,沒有說出來,因為她清楚了男人看著她的神情。
她倔強的,又涼薄的看著他,他的眼里有痛苦,也果然有……嫌棄……厭惡……甚至惡心。
那一瞬間,陸西堯覺得自己早就破爛不堪的心再次碎成了一片又一片。
樓下有腳步聲傳來,是剛剛傅景洐打電話叫來的人,那人看到傅景洐,恭敬地問了一聲,傅景洐看著陸西堯,久久地,到最后,男人才轉身消失在了陸西堯的視線當中。
那人看了看陸西堯,想要說些什么,最后還是轉過身跟上了那邊的傅景洐。
連續接二連三的事情,讓陸西堯覺得自己仿佛全身癱瘓了一樣,她轉身,在鄰居好奇的出來之前,關上了門。
夜色之中,傅景洐一身風衣,帶著烈烈寒風,跟著而來的手下,小步跟上他,在看到老大臉上冰冷的寒意的時候,到底是沒敢說話,所有的好奇都噤了聲,跟在后頭。
陸西堯的樓下一直有輛車停在那里,在看到傅景洐往這邊來了以后,有人立刻打開了車門,他同樣也看到了老大臉上的森森寒意,連忙跟后來的人使了個眼色。
那人搖搖頭,讓他別問。
“嘭”地一聲,車門被踹出一個凹陷來,傅景洐隱忍的怒意一瞬間爆發了出來。
那兩人更加膽戰心驚,能把車踹出一個凹陷來,那得是心里有多氣啊!
“老大這是怎么了?”其中一個皮膚黝黑的男人對旁邊一個瘦高個壓低了聲音,小聲地說道。
瘦高個就是那個剛剛被傅景洐叫上去開門的人,代號白狼,精通各種密碼解鎖,開門對于他來說簡直就是大材小用。
白狼扯扯唇,一只手放在唇邊,對旁邊皮膚黝黑的人道,“我看見大嫂了。”
那人深呼了一口氣,然后難以置信,“大嫂??!”
“嗯,就在樓上。”白狼道,他看著傅景洐眉頭緊鎖,滿臉森寒的樣子,嘆口氣,“老大這追妻路漫漫啊。”
“白狼。”那邊傅景洐冷然叫住白狼,被點名的白狼立刻立正站好,聲音響亮,“老大,有指示您說!”
“給我查!查這么多年來,她都跟誰在一起過!”
白狼一聽,隨即疑惑,“誰?”
瘦高個立刻碰了他一下,白狼會意,再次道,“老大,保證完成任務。”
——
晚上八點鐘,蘇淺夏和顧炎爵吃完了飯,蘇淺夏在來逛街之前,讓司機吳伯不用來接了,現在只能打車回去,顧炎爵要送她回家。
蘇淺夏笑道,“顧炎爵,你這么紳士,我還真有點不習慣。”
顧炎爵帥氣的眉毛一挑,“你看你,對你好你還膈應。”
蘇淺夏無語,“好啦,我可以打車回去的。就不用你送了。”而且她住在總統府,他送她也不方便吧。
顧炎爵卻不聽,徑自拉開了車門,把蘇淺夏推進副駕駛的位置上,然后走向另一邊,坐進駕駛座,他清楚蘇淺夏心里的顧慮,“放心吧,不就住總統府嗎?你什么事我還能不清楚?”
蘇淺夏扶額,“顧炎爵,你老實交代,你還知道我多少事?”
車子已經發動,顧炎爵朝著后視鏡帥氣地揚起唇角,只道,“我知道你單身可撩。”
說完,藍色的瑪莎拉蒂像只精靈一般在漆黑的夜色之中疾馳而去。
總統府,年關將近,管家先生已經開始籌備過年,總統府有些地方已經開始掛上了紅色的燈籠——逢年過節總統府都要掛燈籠的習慣還是從老夫人文茜那里來的傳統,也就一直沒有改變過。
南宮煜負手站在樓上,干凈的落地窗倒映出這座城市的萬家燈火,華燈初上,那一盞燈光仿佛就像是星海一般——這一座城市,這一個國家都在逐漸走向更加繁榮昌盛的道路。
南宮煜看著自己領導下的國家,內心的抱負與夢想都在雛形當中。
他又將實現收回,放到身處的總統府內,不知道怎么回事,他心情如此愉悅的此刻,滿心的抱負竟然有想要與蘇淺夏那個小女人分享的念頭,這是他統治下的盛世江山,他想和她一起看。
這種感覺,是從來沒有的。可是他竟然并不覺得排斥。
南宮煜勾唇,想到蘇淺夏的時候俊臉上都帶著一種柔和,連他自己都沒有發覺。
這個時間點,她還沒回來嗎?
正在出神之間,南宮煜察覺到兒子小南瓜的靠近,彎下身,大掌將兒子抱起。
“作業做完了?”南宮煜問道。
小南瓜撅著小臉,“爸比,作業早就寫完了好嗎?”
說完,小南瓜用小短手戳戳自己爸比的胸膛,道,“爸比,快幫我把口袋里的手機拿出來。”
他被老爸抱著,沒法拿自己的手機。
南宮煜給他拿出來,小南瓜看了一眼手機,萌噠噠的小臉上,帶著狡黠的笑,可鬼精靈了。
南宮煜一看到兒子這樣的笑容,就知道這個小鬼頭又在想什么了。
“爸比,我要不要打電話跟媽咪說讓她今晚不要回來了啊?”
南宮煜一頓,“為什么?”
小南瓜趴在南宮煜的懷里,嘿嘿地笑,“爸比,媽咪給我打過電話,說她跟帥叔叔在一起。我這個做兒子的,是不是應該鼓勵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