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醒來,是一周后。
陶然動了動,胸腔好痛。
“別動。”徐媽嘆氣走進來,“太太你掉進泳池,斷了兩根肋骨,輕微腦震蕩,運氣還算好,要是地面……”
沒死就是運氣好么?她無聲嘆息。
“既然醒了,裝什么睡!”
下頜被人捏住,逼得陶然不得不睜眼,譚婉心的美艷容顏來到眼前。
她妝容精致,香得熏人,哪有半分抑郁癥的樣子!
“你干什么?”
床抬高,陶然向前望,碧草茵茵,分明就是淺水灣,自己不在醫(yī)院?
睫毛抖了抖,未逃過譚婉心的眼睛。
她嬌笑,俯身湊近陶然,蛇一般輕語:
“很奇怪為什么不在醫(yī)院?反正也半死不活,呆那里,浪費錢。”
“你到底想干什么?”陶然冷冷直視譚婉心。
譚婉心冷笑,坐去落地窗旁的沙發(fā)里,舉手欣賞新描的指甲:“哎,我的抑郁癥吶,越來越嚴重了,也不敢出門,怕被人扔雞蛋,都是拜你所賜。你命大,從樓頂摔下來還不死,著實讓我很苦惱啊,而且夜傾也說,得先留著你的命。”
“夜傾……”漆黑瞳仁閃了閃,陶然咬唇,“真那么說?”
“當然。”譚婉心回眸媚笑,“他不是說過么,要親自取你的賤命。”
“……”
燃起的希望又被澆滅,陶然的心像一塊碎掉的玻璃,再也拼不起來。
“這就傷了?別啊,精彩還在后頭呢。”譚婉心起身,一邊輕輕朝落地窗外揮手,一邊繼續(xù):“醫(yī)生吩咐,對待抑郁癥患者必須時刻小心,得哄著她,得讓她高興,千萬別受刺激。夜傾心疼我,也知道我有心結(jié),所以他說,只要我高興,干什么都行,包括……一命抵一命。”
她又想殺自己一回?
陶然悚然睜眼,縮了縮:“不可能,你剛說……”
“沒說是你的命。”譚婉心越笑越猙獰,按下號碼吩咐,“把她丟出去喂狗!”
直到黑衣保鏢將一架輪椅推到草地上,陶然才知道譚婉心所說的“她”是誰——
居然是中風昏迷的媽媽陸月!
緊跟著,六條兇猛強悍的狼狗竄出來,狂奔到輪椅旁,圍著嗅著,眼看撲上去。
瞳孔瞬間放到最大,陶然再顧不得痛,咬牙下床。
可惜,譚婉心的動作更快。
她一把揪住陶然的頭發(fā),用力拖去落地窗旁,將她的頭狠狠按在玻璃上:
“就用你媽那個賤貨的命,來抵我兒子的命!你媽只是活死人,我兒子可是夜傾的繼承人,你賺到了!”
像是聽到她的話一般,狼狗長吠,同時躍上去。
“啊……不!不要!”
絕望吶喊沖破嗓子眼,眼看母親被撕裂,鮮血淌了一地,陶然目呲欲裂,反身用頭撞向譚婉心的胸口。
她往門口跑,卻被譚婉心拽住腳。
“哈哈,你現(xiàn)在出去也救不了她。看啊,狗正在啃她的心和頭呢!”
倉皇回頭,慘不忍睹的一幕刺激得陶然失去理智。
她撲向獰笑的譚婉心,掐住她的脖子,撕心裂肺的喊:
“為什么?為什么?譚婉心,你為什么要這么對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