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呦呦回到家,劉桂花女士沒在家,和于愛國同志逛公園去了,她爸媽那叫一個瀟灑。
于家算不上富得流油的家庭,但是一般富還是有,于愛國同志屬于非常懂得享受的人,能跟得上年輕人的潮流,以前是開建材公司的,忙得起飛,無暇顧及他們母女倆,等于呦呦上高中,他意識到錢掙得差不多了,于是將公司交給專人打理,開始陪著劉桂花女士四處游玩,自詡為兌現承諾,把答應了劉女士的事情都要做一遍,甚至兩人還報了老年大學,一個學畫畫,一個學書法,過得格外自在,那叫一個瀟灑,現在這個家里,最苦的就是她了,正在接受成績的毒打。
桂花女士和愛國同志雖然很會享受,但是對于這個女兒還是嚴格要求的。
于呦呦縮在房間,將皺皺巴巴的成績單拿出來,這張紙她已經看了很多遍了,如果看一眼能夠上升10個名次,她都快得第一名了。
她這邊還沒想好怎么跟父母交代,那邊劉女士和于同志已經有說有笑地回來了,兩人膩歪得像新婚夫妻,有時候于呦呦覺得自己在家是個白亮亮的電燈泡,將整棟樓都能照亮的那種。
劉女士看到門口的鞋子,知道于呦呦回來了,沖著里面喊:“呦呦!
于呦呦答應著,磨磨蹭蹭才從房間出來,她耷拉著頭,不敢直視劉女士的眼睛:“媽,這個……這個是成績單!
劉桂花一把拿過,非常自覺的從后網上找,結果果不其然,她就往上找了一點點,看到了于呦呦的名字,等看完各科成績,劉桂花女士額頭上的青筋已經非常矚目了。
于呦呦不用看都能感受到她顫抖的雙手。
于愛國見狀,也跑過來瞄了一眼,原本血氣上涌,但被強行壓了下去,他握住劉桂花女士的手,強顏歡笑:“淡定,淡定!
劉桂花深呼吸一口氣,將這口氣生生吞了下去,擠出一個難看的笑臉:“這次比上次進步了一名,呦呦加油哦!蹦菢幼右嗫植烙卸嗫植馈
于愛國另一只手扶上她的肩,安撫道:“很好,很好,穩住穩住。”
最后,李桂花女士還是沒穩住,只得氣沖沖地跑進房間,對著枕頭出氣。
她能怎么辦,如果可以罵,她早就罵得于呦呦痛哭流涕了。
于呦呦無奈,嘆了口氣,抬起頭,看著強忍著的于愛國:“爸,對不起!
于愛國摸了摸于呦呦的頭:“乖,下次加油。”
說完,也進了房間,夫妻倆一個錘得比一個兇。
于呦呦看著混合雙打的兩人,搖了搖頭,還是發泄出來好,憋著確實會憋壞,有她這么一個女兒,也是為難他們了。
第二天,于呦呦來到學校,發現江言舟沒有來上早自習。
真是夠大膽的,才來第二天就曠課,不過她也沒怎么在意,直到聽到教室里的議論聲。
喬泛回頭拉著她說:“呦呦,你聽說了嗎?江言舟和周子越打架,被老師知道了,現在正在教導主任辦公室挨批呢!
于呦呦心里一咯噔,有種不祥的預感。
喬泛見她一臉若有所思,盯著她的臉看了許久,一邊看一邊搖頭:“呦呦,我見你印堂發黑,看來有事發生啊!
她剛說完,江言舟回到了教室,他一臉怒氣地盯著于呦呦,氣沖沖地走過來,一腳踩在她椅子上,一手放在她桌子上,將她圈在懷里,居高臨下地看著她,質問:“是不是你?”
于呦呦對上他吃人般的眼神,心跳加速,一陣發虛,比見到周子越害怕多了,她疑惑不解:“啊?”
江言舟聽完,用力地一拍桌子,眼神更加冰冷:“我再給你一次機會,是不是你告訴老師的?”
“不,不……”
江言舟一臉不相信,鄙夷地切了一聲:“敢做不敢當,垃圾。”
說完,氣沖沖地走了。
他剛走出去教室,被兩個熱心的同學拉住了,一個是昨天那個考9分的同學叫宋洄,另一個叫劉茂,昨天跟他自我介紹過,兩個人神秘兮兮地將他拽到樓梯間,不安地問:“你剛剛罵于呦呦了?”
江言舟一臉看智障的表情看著兩人。
“嗯!
宋洄和劉茂對視一眼,紛紛抬手拍了拍江言舟的肩,一臉惋惜,異口同聲地說:“保重。”
說完,兩人惋惜地看著江言舟。
江言舟皺眉。
宋洄拉著他,一本正經地說:“新同學,你可能不知道我們學校的規矩,有三件事絕對不能做!
“哪三件?”
江言舟沒聽說過這件事。
“不能罵于呦呦!
“不能罵于呦呦!
“不能罵于呦呦!
兩人一唱一和地回答。
“這……好像是一件事。”
宋洄搖了搖頭:“這不重要,重要的是不能罵于呦呦,現在說這些也沒用,你已經罵過了,自求多福吧!
說完,他倆回了教室,徒留江言舟一臉懵逼,難道得罪學校權貴了?不對,他自己不就是權貴,有什么好擔心的。
江言舟回到教室落座,沒有再跟于呦呦說過話。
于呦呦則一臉擔憂的看著他,按照以往的慣例,江言舟將大事不妙,果然喬神婆算的是對的,她今天果然不一般。
江言舟感受到她炙熱的目光,和她對視一眼,換個姿勢,背對著她。
于呦呦一天都心不在焉的,她不知道江言舟會在什么時候出事,于是隨時隨地地跟著他,吃飯盯著他,上廁所也跟著去,像是江言舟的小尾巴。
剛開始江言舟選擇無視,后面,他是在忍無可忍,將她堵在廁所門口:“一起?”
于呦呦頓時臉通紅,擺了擺手:“不,不了!
“那就別跟著我。”
說完,他急吼吼地往廁所走。
結果出來發現于呦呦還是在,上完廁所出來的男生都向于呦呦投來疑惑和嘲笑的目光,于呦呦混不在意,她眼觀四路耳聽八方,疑神疑鬼地看著四周。
江言舟本想罵神經病,但是想起宋洄的話,還是將那句話咽了回去。
江言舟本以為放學就沒事了,結果于呦呦一下課就收拾好東西在教室門口瞪著他,他無視她,直接擦肩而過。
于呦呦小跑著跟在他身后,活蹦亂跳地問:“江同學,你家住哪里。课覀円黄鸹丶野伞!
“沒興趣。”
對于他的冷漠,于呦呦絲毫不介意,她只知道要保證江言舟的安全,雖然江言舟罵她不對,但是不能新同學才來兩天,她就禍害了新同學啊。
于呦呦不氣不餒,將黏人能力發揮到極致,不管江言舟做什么,她都不能走。
她跟在他身后,嘰嘰喳喳的。
“江同學,你書包好好看,在哪里買的?”
“撿的!
“江同學,你剛來,以后有什么不懂的地方都可以問我。”
“憑你30分的成績?”
于呦呦被懟得啞口無言,卻也無可奈何,他說的是事實嘛,她無法反駁。
她才不會這樣放棄。
“江同學,你長這么高,小時候一定喜歡喝牛奶吧?”
江言舟站定,于呦呦差點撞到他的被,驚慌地頓住腳步。
江言舟看著一臉純真的她:“于同學,你管這么多,家里住海邊吧。”
于呦呦癟了癟嘴,低下頭看地。
江言舟繼續抬步往前走,他沒有直接回家,而是去了一家咖啡廳,選了一個靠窗的位置坐下,點了一杯咖啡,開始拿出課本做作業。
于呦呦見狀,自顧自地坐在他對面,也拿出課本,學著他的樣子做作業。
江言舟本想說什么,對上她黑亮的眸子,深呼吸一口氣,閉嘴,還是不要說她好了。
江言舟做起作業來總是很認真,會自覺忽略掉身邊的人和事。
于呦呦則不一樣,她三心二意,沉不下心,做一道題目,玩一下手機,做一道題目,畫一會兒畫,做一道題目,發一會兒呆,最后干脆直接望著他發呆。
她發現他的睫毛很長,皮膚很白,寫字的手很修長,看著居然覺得有點賞心悅目,好像一點都不無聊。
江言舟做完一科,抬頭看她,發現她剛剛倒是很難得地保持了安靜。
于呦呦躲閃目光,將眼神落在江言舟面前的咖啡上,當做什么都沒發生。
江言舟見狀,冷冷地問:“想喝?”
于呦呦愣了愣,剛想搖頭,結果江言舟已經叫來服務員,點了一杯。
于呦呦有些不好意思:“謝謝!
等到江言舟做完,已經快七點,江言舟收拾好東西,準備走。
于呦呦慌忙也收拾好,跟著他一起走出咖啡廳。
江言舟剛走了幾步,發現于呦呦還跟著他,崩潰問:“為什么跟著我?”
“我……”于呦呦我了半天,也沒說出來,總不能說,因為覺得他有血光之災,準備保護他吧,這說出來,他不把她當神經病才怪。
“如果你是要道歉,那不必了!
“不,不是。”
江言舟見從她嘴里也問不出什么,搖了搖頭,繼續往前走。
剛走了一步,突然天上掉下一個小花盆。
于呦呦想推他,沒來得及,只聽砰地一聲,花盆碎裂一地。
江言舟不敢置信地摸了摸自己的頭,一片濕潤,下一秒,他暈倒在地……
于呦呦看著倒在地上的他,焦急不已。
果然……還是來了。
這次,徹底把新同學給害了。
于呦呦看著江言舟逐漸濕潤的頭發,害怕得直哆嗦,她慌慌張張撥打了120,等待的時光不知所措。
還好,救護車來得很快。
30分鐘后,于呦呦站在病床邊,看著醫生護士忙前忙后,自己的腳像是定住了一般,抬不起來,腦子一片混亂,木訥地看著醫生檢查。
于呦呦看著慢慢被染紅的床單,心里的害怕和內疚倍增,腦海里出現了各種可能出現的結果,越想越害怕,越害怕就越慌,她失控地抓住醫生的手,臉上不知何時已經掛滿淚痕,眨巴著水潤潤的大眼睛,梨花帶雨地看著醫生:“醫生,他沒事吧,他流了好多血,需不需要輸血,我可以輸,我血多,我不怕疼。”
她咬著嘴唇,動作利索地將衣袖卷起來,伸出白皙的胳臂,明明眼神躲閃,心里害怕,卻裝作什么都不怕的樣子,看著怪可愛的。
醫生是個四十多歲的大叔,給人的感覺很和善,他看了看于呦呦,笑了笑,將她的手臂放下來,柔聲說:“放心吧,他沒事,血已經止住了,只需要留院觀察幾天。”
聽他說完,于呦呦松了一口氣,心里的石頭總算放下來了,她伸手輕輕地拍了拍自己的胸脯,像是在安撫自己一般。
醫生見她這么緊張江言舟,忍不住打趣問:“男朋友?”
“不不不,不是,同學!
于呦呦聽到男朋友三個字,臉一紅,激動地連連擺手。
醫生將兩人打量了一番,看著她紅潤的臉,意味深長地“哦”了一聲:“明白,叔叔懂,同學!
說完,醫生笑著走了出去。
于呦呦看著他的背影一臉懵逼,不是,醫生,你懂什么?我們真的是同學啊。
她沒有將反駁的話說出口,護士已經將床單換好,走了病房。
頓時房間一片安靜,只剩下他們兩人。
于呦呦坐在病床邊,支著下巴,歪頭看他熟睡的臉,他嘴唇有些發白,皮膚白皙、細膩,沒有任何瑕疵,鼻梁高挺……這樣靜謐的樣子比他平時看著溫暖多了,至少不會冷冰冰的懟她。
于呦呦看著看著有些著迷了,她腦海里不自覺想起剛剛醫生問的話。
——男朋友?
好像是男朋友也不錯。
她想著想著,臉再次熱起來,紅紅的。
于呦呦伸手輕輕摸了摸自己滾燙的臉,糟糕,心跳也加速了。
她深呼吸幾口氣,轉移視線,不經意間看到他鮮紅的手掌,愣了愣,慌忙從包里拿出濕紙巾,手伸出去一半,猶豫了。
她矛盾地閉眼想了想,小聲嘀咕:“這……應該不算牽手?不算不算,這是非常情況下的非常選擇,絕對不算……”她自問自答了半天,最后鼓起勇氣牽起他的手,認真仔細地擦拭每一寸肌膚。
她擦得很小心翼翼,生怕弄醒他。
結果……他還是醒了。
江言舟睜開眼,看到的就是她仔細擦拭自己手心的場景,他靜靜地看著她,她的皮膚很白,細軟的頭發隨意地別在耳后,乖乖巧巧的;她的手很軟,也很暖,他感覺一股暖意從手臂蔓延到臉上,臉熱熱的,心臟也跳動很快。
這種感覺他從未體會過,覺得陌生又癡迷,好想一直這么看下去。
他看了許久,最后還是理智戰勝了感性。
他輕咳了一聲,淡淡開口。
“你在干嘛?”
于呦呦被他這么一問,頓時愣住了。
她看了他一眼,臉因為害羞變得通紅,心跳了漏了半拍。
她緩了會兒,干笑兩聲:“我,我,我就是看你手上有血,想擦一擦,沒別的意思,我絕對沒有占你便宜,我……我……”
她急著想解釋,結果發現自己根本想不到更多的詞。
頗有點此地無銀三百兩的意味。
江言舟看著她著急得臉都紅了的樣子,嘴角微不可聞的揚了揚。
“那……你現在還握著,是想占我便宜?嗯?”
他嗓音低沉,有點撩人的味道。
于呦呦聽他這么一說,嚇得慌忙松開手,坐在旁邊不知所措,低著頭,不敢看他,她感覺心臟要從嗓子眼跳出來了,恨不得挖個地洞鉆進去,可惜她也沒有這個技能呀。
她正躊躇間,手機響了起來,拿起來一看是劉桂花女士打來的,她如釋重負地接起。
她跟劉桂花女士聊了幾句話,匆忙掛斷了電話。
于呦呦尷尬地揚了揚手里的手機:“那個……我媽催我回去了,你好好休息,我明天來看你。”
說完,她逃也似的跑了。
剛關上門,突然她的小腦袋又從門縫里露了出來,她尷尬地笑笑:“嘿嘿,書包忘記拿了,打擾了打擾了。”說著,她躡手躡腳地走進去,拿起書包,剛準備走,突然江言舟開口了。
“于呦呦!
于呦呦被他一叫,愣愣地回頭。
江言舟深邃的目光直直地看著她。
“謝謝!
于呦呦被他看得有些不好意思,心虛地笑了笑:“應該的應該的,我們是同桌嘛!
說完,不等江言舟再開口,她快速地走出病房。
于呦呦背靠在冰冷的墻上,心里五味陳雜。
如果新同學知道他受傷是因為她,會怎樣?
于呦呦不敢想這個問題,還是想辦法好好彌補吧,想著,她的心里已經有了策略,她發誓一定要讓新同學感受到她滿滿的愛和愧疚,給他五星級的服務。
于呦呦回到家就開始了自己的計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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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言舟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著,心里空落落的,整個房間安靜得連他的呼吸都聽得一清二楚。
他盯著天花板,其實剛剛那一瞬間,他有點羨慕于呦呦,至少她沒回去,有家人關心,而他什么都沒有,江敬業此刻還不知道在哪里瀟灑呢。
想到這,他拿出手機給江敬業打了個電話。
半個小時后,江敬業風風火火地出現在了病房里,懷里還摟著個從沒見過的女人,兩人身上散發出濃郁的酒味和香水味。
江言舟嫌棄地看了江敬業一眼,再冷漠地看了一眼江敬業身邊穿著極少布料的女人,淡淡地問。
“這是我四媽?”
江敬業暴躁地將手從女人肩上拿起來,準備伸手打江言舟,看到他包裹得像粽子一樣的頭,最后住了手,他沒好氣地說:“說吧,怎么回事?誰干的?我幫你去撂倒他,敢動我兒子,得先問問他老子同不同意!
江言舟看著他一副不靠譜的樣子,覺得原本就疼的頭更疼了,瞬間意識到打電話給他是個錯誤的決定。
不過鬧哄哄的,總比安靜得嚇人好。
鬧哄哄的于呦呦走了,他不得叫來鬧哄哄的爹。
江言舟無奈地看了江敬業一眼:“意外!
“意外?意外也要查清楚,該負責的得負責,我兒子的血不能白流。”說著,江敬業就準備打電話叫人處理。
江言舟見狀,沒有阻止,他已經習慣了江敬業的雷厲風行和不靠譜。
明明是兩種截然不同的特質,卻在他身上得到了完美的結合。
很多時候江言舟真的不知道自己是怎樣長大的。
江敬業打完電話,旁邊的女人按耐不住了,她偷偷地伸手捏了捏江敬業的腰,抬起手臂,讓江敬業看了眼時間。
江言舟將一切看在眼里。
他淡漠開口:“你回去辦正事吧。”
江敬業不解:“正事?”
江言舟抬眸看了旁邊按耐不住的女人一眼:“她不是正事?”
江敬業立馬會意,露出壞笑,自家的兒子長大了,懂得多了,他伸手將女人往懷里一摟:“那我們先走了,明天讓張姨來照顧你!
“嗯!
“你好好休息!
“嗯,你也辦事順利。”
“那當然。”
說完,江敬業滿面春風、自信滿滿地走了出去。
江言舟看著他的背影,搖了搖頭,再次感慨他的不靠譜。
相比而言,好像于呦呦更加靠譜。
江言舟被自己這樣的想法嚇了一跳,不過才見過一次,他怎么就開始拿她和老頭子對比了,不應該啊……
想著,他拿起手機,插上耳機,打開音樂。
真好。
現在世界又熱鬧起來了。
**
第二天,平時要賴床到最后一分鐘的于呦呦很早就起來了,她在廚房忙前忙后,乒乒乓乓好像在拆家,弄得主臥里的劉桂花女士也醒了,她睡眼惺忪地看著穿著圍裙、一臉臟兮兮的于呦呦震驚不已,瞬間睡意全無。
“你干嘛呢?”
于呦呦嘿嘿一笑,舉著一個湯勺,臉上臟兮兮的。
“培養興趣愛好。”
劉桂花一臉不敢置信,平時讓她洗個菜都要請菩薩一樣,今天居然這么主動,反常,太反常了。
劉桂花女士往廚房走了走,看著冒著熱氣的四個鍋,這是把家里能用的鍋都用上了,她每個鍋打開看了一眼,瞬間瞳孔放大,動作迅速地走到冰箱前,打來,里面空空如也。
于呦呦感覺到了危險的氣息,討好地笑了笑:“母上大人息怒,我給您盛碗熱乎乎的湯,先新出爐的,我親自做的,第一口給您嘗,包您吃完氣全消!
她說完,看著劉桂花,發現她怒氣更甚了。
于呦呦立刻乖巧地站好,一臉狗腿:“下周的零花錢我也不要了,當做補償,補償!
劉桂花無奈地嘆了口氣,面對這個不能罵的女兒她能怎么辦,只能打了,說著他拿起旁邊的掃帚跑了過來。
于呦呦閃身躲過,往房間跑了,邊跑邊喊。
“母上大人,我覺得這個興趣不適合我,剩下的交給你了,我去收拾書包了。今天我們學校食堂罷工,這是我的午餐,幫我盛一下!
劉桂花搖了搖頭,還能怎么辦,自己生的,只能寵著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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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呦呦出現在江言舟病房門口已經是半個小時后,她提著四個保溫桶艱難地用背推開病房門,笑意盈盈地出現在他面前。
江言舟早早地就醒了,不知道是因為不舒服,還是因為昨天她說會來看他,心里有所期待。
他看到于呦呦的瞬間,嘴角微微勾了勾,很快恢復到冷漠。
于呦呦風風火火地跑到病床邊,將湯一樣一樣地擺出來,一邊擺放一邊念叨:“這個是烏雞湯,我特意加了紅棗補血。這個是排骨燉胡蘿卜,我特意查了補血,你一定要多喝點。這個是紅棗花生粥,我特意問了醫生……”
“補血?”
江言舟見她從進門開始,就嘰嘰喳喳地介紹,說個沒完,打斷了她。
于呦呦見他搶答成功,笑了笑:“對,看來江同學你的頭沒有砸壞,還好還好,還會搶答,我終于可以放心了!
“放心?”江言舟眼神直直地看著她,淡淡地問,“你很擔心我?”
于呦呦迎上他的眼神,心想:你受傷是我害的我能不擔心嗎?
她想回答,但是總覺得他的眼神有些怪異,只得咽了下去,端起粥轉移話題,她拿起勺子,舀了一勺送到他嘴邊。
江言舟盯著碗里的粥看了一眼,猶豫了一下。
于呦呦期待地盯著他,像哄小朋友一樣:“啊……”讓他張嘴。
江言舟有些不好意思,臉微微紅,伸手奪過她手里的碗:“我自己來。”
“自己來就自己來,一定要喝完,這可是我花了一早上給你準備的,燉了一個多小時呢!
江言舟聽她這么說,心里一暖,一閉眼,咕嚕幾口將一碗喝了下去。
于呦呦看他一副視死如歸的樣子,端起碗看了一眼,嘟囔:“有這么難喝嗎?”
江言舟梗著脖子吞下最后一口,一臉無奈。
正在洗手間收拾的張姨走了出來,看到于呦呦正在盛的粥,一臉詫異,低聲說:“小言,你不是討厭吃花生?”
江言舟淡淡地看了張姨一眼。
“現在不討厭了。”
于呦呦腦海里浮現江言舟剛剛一臉視死如歸的表情,看了看保溫桶里聞起來就不錯的粥,拿過桌子上的碗,慌忙舀了幾勺,邊舀邊說:“既然江同學不喜歡吃花生,那就交給我吧,其他的交給你,咱們分工合作!
說完,不等江言舟回答,于呦呦自顧自地喝了起來。
一旁的張姨看著于呦呦一驚一乍的樣子,再看了看江言舟冷漠的臉上浮現的溫柔,忍不住笑出聲,八卦地問:“小言,你同學啊?”
“嗯。”
于呦呦對于自己成為兩人關注的中心絲毫沒有察覺,扒拉扒拉幾分鐘就把粥喝了個精光。
喝完,她舔了舔嘴角,心滿意足地笑了。
明明是給他送吃的,結果自己吃得最起勁。
她出門太著急,根本沒來得及吃早餐,看到江言舟吃,還真有些餓了,她正一臉陶醉,感慨自己真有做飯的天賦,結果看到江言舟一臉冷漠地看著她。
她干笑兩聲:“江同學,你吃啊,別光顧著看著我吃,我知道我吃相不好,可是你也不用反應這么大,看著下一秒就要將我胖揍一頓。”
吃相不好嗎?
江言舟不贊同,他覺得看她吃東西是一種享受,好像被吃的食物很美味,讓人忍不住也覺得有些餓了。
可是他沒有表現出來。
江言舟盯著她看了幾秒,淡淡開口。
“勺子,我用過。”
“嗯!庇谶线蠗l件反射地點了點頭,像是想到了什么,她愣了愣,慌忙將碗放下,“。磕阌眠^,那……那……那我們算不算間接接吻?”問完她就后悔了,臉通紅。
她看向江言舟,發現對方很鎮定,好像她問的是“粥好喝嗎”一樣,沒有過多的反應,頓時她覺得自己反應有些過度了,只是臉紅這種事情不是想控制就控制的,特別是心跳,此刻跳得很突兀。
江言舟看著臉色通紅的她,冷冷回答:“我沒有吻別人女朋友的癖好!
“。俊庇谶线弦荒樢苫蟮乜粗。
什么別人女朋友?
她正仰著小腦袋認真思考這個問題。
江言舟淡淡提醒:“你快遲到了。”
于呦呦這才把問題拋下,拿起書包風風火火地跑了。
跑出去的過程中,她光榮地撞翻了一條凳子,撞疼了一張門,最后一手捂著腦袋,一手捂著膝蓋,姿勢奇特地消失在病房里目瞪口呆的兩人面前。
張姨看著她跌跌撞撞的背影,忍不住笑出聲,感慨:“小言,你這同學還挺可愛!
“嗯,也挺吵!
張姨見江言舟明明眼里歡喜卻裝作一臉嫌棄樣子,偷偷笑了笑。
“你不是討厭安靜嗎?”
“嗯!
說完,他翻身,背對著她。
張姨看著江言舟的側臉,忍不住心疼。
她是看著江言舟長大的,從小到大,江敬業陪他的時間很少,經常整夜整夜地不回家,有時候一出去就是很多天,他住在偌大的別墅里,到了夜晚,靜悄悄的,靜得嚇人。
那年,他六歲,江敬業再次沒有回家,他躺在床上,看著漆黑的房間,心跳都能聽清楚,他正想得出神,外面突然****,閃電將黑夜辟出一個一個口子,像是要將他吞噬的惡魔。
他小小的身體縮在被子里瑟瑟發抖,偷偷掀開被子的一角,結果又被雷聲嚇回被子里,雷將樹枝劈斷,哐當一聲掉在他的窗臺上,他嚇得慌忙從床上跳下來,光著腳,一邊哭一邊往樓下跑,跑到了張姨的房間。
張姨將他抱在懷里,小身體在她懷疑一顫一顫的,哭聲悲戚,那是張姨第一次見他哭,也是最后一次。
從那以后,他就討厭安靜。
就連睡覺都需要播放輕音樂。
這個習慣一直延續至今。
好像只要有聲音,就不會感覺到孤單。
張姨知道他不愿意提起往事,很懂地轉移話題,她指了指桌子上的湯問:“這些怎么處理?”
江言舟回頭看了一眼,腦海里浮現出于呦呦之前說的話,淡淡道:“放這吧!
于呦呦踩著最后一分鐘氣喘吁吁地跑進教室,看到班主任張鵬不在,她長舒一口氣,幸好沒撞到槍口上。
她剛落座,喬泛好奇地打量她,手指不停地掐來掐去,穿上大褂就真的像個算命先生了。
于呦呦現在沒空揶揄她,只是靜靜地看著喬泛一頓操作。
喬泛唉聲嘆氣地將手放下來,語重心長地說:“呦呦同學,珍重!
“什么意思?”
于呦呦不解地反問。
“經本大仙掐指一算,你最近劫數不少!
于呦呦切了一聲,沒有將她的話放在心上。
喬泛說完,突然發現不對勁——新同學不在??
還沒等她問出口,張鵬已經走了進來,他將書放在講臺上,道:“江言舟同學因為住院,請假了,等他來上課,大家多幫助他,把錯過的課程補回來!
“好。”
大家異口同聲地回答。
除了張茂、宋洄和喬泛,三人像是跳機械舞般條件反射地回頭,紛紛把目光停留在于呦呦身上。
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
三人對于這個結果并沒有特別震驚,只是不得不感慨于呦呦這特殊的體質,他們紛紛再次堅定了不能罵于呦呦的想法,認真落實唯于呦呦同學馬首是瞻的理念,將關愛同學貫徹到底。
于呦呦被他們盯得有些不好意思了,本來她對江言舟就愧疚難當,現在更甚。
對于新同學剛來,就給他這么大的見面禮這事,她表示不應該,卻也無可奈何。
下課后,教室里傳來激烈的討論聲。
經過劉茂和宋洄的傳播,整層教學樓的人都知道了于呦呦體質再次發作,害新同學住院的事情。
于呦呦發現大家看她的眼神警惕又好奇,她也沒在意。
一直到最后一節課,學校關于這件事的流言都沒有停止,甚至愈演愈烈,各種版本的都有。
比如新同學罵完于呦呦之后,回家的路上被人打折了腿。
比如新同學在回家的路上遇到了不干凈的東西,被嚇得掉進了河里。
……
傳言越說越神奇,就差要說于呦呦有法力了。
于呦呦對于這些說法,嗤之以鼻,果然流言這種事情要多奇葩有多奇葩,幸虧她親眼目睹了江言舟受傷,不然都要信以為真了。
相比而言,高一(2)班的學生還算比較正常,也許是跟于呦呦相處了一段時間,知道了事情并非大家說的那樣。
所以在上課的時候,大家都在認真聽課,并沒有將太多注意力放在于呦呦身上。
此時,政治老師正在講臺上侃侃而談,突然門口傳來一個聲音。
“報告!
江言舟穿著校服,頭上包著紗布出現在門口。
班里的同學一臉詫異,當然更詫異的是于呦呦。
她震驚地看著他。
老師說了聲進來后,他慢條斯理地走了進來,陽光灑在他身上,讓原本就好看的他更加好看了。
于呦呦張大嘴,眼睛圓睜,眼睜睜地看著他落座。
但是下一秒,她就害怕了。
現在學校都是關于她的流言,萬一讓新同學知道了,不知道會怎樣?
她正想得出神。
江言舟淡淡地問:“看到我這么激動?”
“不不不,不是!
于呦呦連連否認,但是說完,好像又覺得沒有什么不妥,她還沒來得及解釋,又聽江言舟反問。
“不想看到我?”
“不不不,不是,怎么會呢?看到你我高興還來不及!庇谶线蠈擂蔚匦α诵φf,說完,她疑惑地看著他,問,“你從醫院出來沒事嗎?”
江言舟看了她一眼。
“沒事。”
他才不要承認自己是覺得醫院太安靜,偷偷跑出來的。
兩人正說得認真,突然一個粉筆頭飛了過來,直直地落在于呦呦頭上。
于呦呦捂著頭看向講臺,發現老師正一臉怒意地看著他們,她乖巧地坐直身子,當做剛剛什么都沒發生。
江言舟看著她認真的側臉:“你燉的湯很好喝。”
“啊?”
于呦呦驚訝地看著他,她本來有一肚子話想要說,比如,你也不看是誰燉的,像我這種心靈手巧的女孩子,被你遇到了,幸運吧?
迫于老師的威嚴,她只能乖乖閉嘴。
江言舟看到她頭發上的粉筆灰,伸手輕輕地撩撥干凈。
于呦呦看到近在咫尺的他,心跳加速,這樣怎么這么像摸頭殺呢?直到看到江言舟手上的白灰,她才明白是怎么一回事,紅著臉說:“謝謝!
正當氛圍非常微妙之際,下課鈴響了。
于呦呦想都沒想,拿著書包像是離弦的箭,飛沖出教室。
江言舟看著她的背影一臉懵逼,喬泛回頭的時候正好看到了于呦呦羞紅的臉,她好奇地問:“呦呦這是怎么了?臉那么紅!
江言舟一邊收拾東西一邊說。
“害羞了!
江言舟臨近天黑才回到醫院,他本以為進入病房會聽到于呦呦嘰嘰喳喳的聲音,誰知道沒有看到她人影,倒是多了個江敬業和那個他還不知道名字的女人。
江言舟有些失望。
他失魂落魄地走到病床邊坐下。
江敬業嚴肅地看著他:“解釋吧!
江言舟懶懶地靠在靠背上,眼睛都沒抬:“醫院太無聊。”
“你當住院是度假嗎?還太無聊,你知不知你這是在拿自己的健康開玩笑……”江敬業一本正經地說著。
江言舟冷冷地打斷他,反問。
“你上次住院偷偷跑去酒店滾床單怎么算?”
江敬業沒想到他會這么說,驚訝地看著他:“你知道?”
“嗯!
那次他因為酒駕出了車禍,撞到了頭,他知道后特意從學校請假來醫院看他,結果看到他摟著一個他沒見過的女人直接興沖沖地往酒店走了,不用想他也知道江敬業去做什么,當然那個女人不是現在這個。
旁邊的女人聽到爺倆的對話,眼睛瞬間亮了,目露兇光地等著江敬業,一把掐上他的腰,眼神像是在問他“你給我解釋解釋”。
江敬業卻不以為意,嘿嘿一笑:“過去式過去式!
江言舟見狀,故意火上澆火:“要不要把過過去式也交代了!
他說完,女人怒氣更甚。
江敬業也是,他瞪著江言舟,恨不得給他的頭一個爆栗。
江敬業深刻認識到繼續在這里待下去,老底都要被揭完了,他摟著女人的肩膀,哄道:“乖,別生氣,生氣都不漂亮了!
女人一跺腳,扭動凹凸有致、呼之欲出的身體:“還不都怪你。”
江言舟在一旁輕咳一聲,這種嗲嗲的對話他實在聽不下去。
江敬業瞥了他一眼:“在醫院好好休息!闭f完,他看了看桌上的保溫桶,“你這個湯不錯,還挺好喝的。”
說著,不等江言舟回答,他摟著女人走了出去。
江言舟慌忙拿過保溫桶一看,最后的一份被他喝光了!
這可是他特意留的。
江言舟頓時怒氣上涌,覺得剛剛對江敬業真是太仁慈了。
**
江言舟在病房很無聊,不知道是因為本身就無聊,還是等于呦呦過來無聊。
不知道為什么,他總覺得于呦呦會過來。
結果等到十一點都沒見到她的身影,江言舟只能作罷。
他還是不死心地給她發了微信。
微信是他罵完于呦呦之后,她強烈要求加的,他本想拒絕,但是看到她氣鼓鼓的臉和期待的眼神的那一刻,他心軟了,將手機扔給她,讓她自己操作。
加完,她語重心長地對他說:“江同學,如果有什么事隨時聯系我,我很愿意被你打擾!
于呦呦的微信頭像是一只躺著的白白胖胖的小豬。
他手指輕快地打了個字發過去。
“在?”
隔了很久都沒有收到于呦呦的回復,他焦急地盯著對話框,期待著什么時候顯示“對方正在輸入”這幾個字,結果等了許久,眼睛干得發疼了,還沒有收到消息。
他無奈地將手機扔到一邊,下床去洗手間洗漱。
他正刷著牙,突然聽到張姨在門外喊:“小言,你手機響了!
江言舟頂著一嘴泡沫從洗手間跑出來,慌慌張張解鎖一看,只是一條廣告短信,他失望地扔回床上。
如此來來回回幾次之后,他突然覺得自己病了。
病得不像自己了。
不就是一條微信,平時給他發微信的女孩子不少,他什么時候認真看過,這次很不一樣。
**
一直快到12點,江言舟才收到于呦呦的回復。
于呦呦發了一段話過來。
“在呀,江同學有何吩咐?剛剛被我媽叫去補課了,好難啊,我學了好久才弄懂,如果是你應該很快就能做出來吧,學校都在傳你是個學霸!
后面配上一個可憐巴巴的可愛小兔子。
江言舟看著頓時心軟了,知道解釋,還不錯。
很快,他發了幾個字過去。
“你怎么沒來醫院?”
這次于呦呦回得很快。
“。磕悴皇且呀洺鲈毫藛?難道你沒有出院?白天偷偷跑出來的?”
江言舟看著手機,上面都是問號,他已經能夠想象出于呦呦滿臉問號的樣子了。
原來她以為他出院了,所以才沒有來看他。
想到這,江言舟原本凌亂、郁悶的心頓時變得平靜下來。
他打了幾個字發過去。
“嗯,出院了!
“那你還問我!庇谶线媳г。
“測試你傻不傻!
發完,他躺在床上心情大好,看著漆黑的夜空都不覺得壓抑了,耳機里播放的輕緩音樂都變得輕快了,心像是爬上了云朵,在空中蕩漾了起來,輕飄飄的。
最后他給于呦呦發了條消息。
“明天見,晚安!
沒多久,于呦呦也發了個圓滾滾的晚安表情過來。
江言舟看著忍不住笑了笑,張姨正好醒了,看到他一個人捧著手機傻傻的笑,好奇地問:“小言,什么事這么高興?”
江言舟慌忙收斂笑意。
“網上有個人,挺可愛的。”
“有你那個同學可愛嗎?”張姨故意逗他。
“不一樣可愛!
不同時候的于呦呦有不同的可愛。
反正就是超可愛。
**
第二天于呦呦一到教室就看到江言舟已經來了,他的桌子上堆放著各種零食,放書的地方都沒有了。
于呦呦笑著走過去,打趣:“江同學,你這是準備在教室開個小賣部嗎?需不需要店員?我自告奮勇!闭f著,她舉起她白白嫩嫩、有點肉的手臂。
“太傻,不要!
江言舟對于她的自告奮勇沒有過多反應,一張白凈的臉上沒有過多情緒,他將桌上的東西往旁邊一推,一個粉色信封掉了下來。
于呦呦見他嫌棄自己傻,癟了癟嘴,彎腰將信封撿起,沒好氣地遞給他:“喏,江同學你情書!彼渥,瞥了一眼桌上的吃的,低聲嘟囔,“長得帥就是好,有免費的零食吃,不過這些人,不怕他撐著嗎?”
江言舟見她一臉怨恨,不經意地往她身邊挪了挪,淡淡地問:“你什么時候也給我寫一封?”
被他這么一問,于呦呦震驚地看著他,語氣激動:“我又不喜歡你,干嘛給你寫,而且你也不差人寫啊!
“也對,要寫也是給周子越寫!
江言舟不悅地說,心里有些酸酸的。
于呦呦疑惑地看著他,什么周子越?
她正想說什么,這時宋洄和張茂走了進來,兩人看到江言舟桌上的吃的,眼睛都亮了。宋洄忍不住道:“我以前怎么沒發現我們學校的同學這么有愛,受傷還送東西!
說完,他快步走到江言舟面前,笑嘻嘻地問:“新同學,你有這么多,也吃不完,我正好沒吃早飯,要不,分我點?”
江言舟沒說話,他看了看于呦呦,問:“想吃嗎?”
于呦呦傲嬌地別過頭:“不要,我才不要吃別的女生送你的東西!
江言舟會意,轉頭看向宋洄。
“都拿走吧。”
“這不好吧……”宋洄對這突如其來的恩惠有些意外,畢竟他只是想蹭一點,都拿走,不好吧。
“不想要?”江言舟冷眼看著他反問。
“想想想。”不等江言舟繼續說話,他慌忙抱著零食走了,搬了兩趟才全部拿完。
于呦呦回頭看著不遠處吃得正認真的宋洄和張茂,再看了看被扔在垃圾桶的信封,感慨:如果她們知道自己的心意都被那兩個人解決了,不知道會怎樣。
就在這時,喬泛也來了,她看到江言舟頭上的紗布已經取了,詫異道:“哇偶,新同學,就好了啊,看來呦呦這次的威力有點弱啊。”
“什么威力?”
江言舟不解地看著她。
于呦呦慌忙拉住喬泛,尷尬地笑了笑。
“沒什么沒什么,她就喜歡神神道道,你知道的。”
喬泛也知道自己說錯話了,原來江言舟還不知道啊。
一整天于呦呦都提心吊膽,生怕江言舟一不小心就知道了,萬一知道了,不知道會遭遇怎樣的****。
直到放學,她才松一口氣,又安然無恙地度過了一天。
于呦呦挽著喬泛走在回家的路上,兩人還好心情地在路邊一人買了一支冰激凌。
于呦呦剛打開冰激凌的包裝紙,準備咬一口,突然發現小賣部不遠處站著一個人,她拉著喬泛準備往回走,身后傳來江言舟的聲音。
“于呦呦!
于呦呦只能硬著頭皮回頭,尷尬地笑笑:“江同學,好巧啊。”
江言舟穿著校服,書包隨意地背著,靜靜地看著她。
“我在等你!
喬泛見狀,識趣地笑了笑:“呦呦,我想起來宋洄約了我喝奶茶,我先走了!闭f完,不等于呦呦說話,揮了揮手走了。
于呦呦朝她擠眉弄眼,抱怨:“沒義氣!
說完,看著江言舟一臉地無所適從。
“江同學,你等我是有事嗎?”她假裝看了看時間,“能不能明天到學校說?我媽媽給我找的家教很快就到了,不能遲到,江同學,拜拜。”
說著,她慌慌張張朝前跑去,剛跑了幾步,被江言舟拉住書包拽了回來。
她一個踉蹌往后仰,差點撞到江言舟。
有那么一瞬間,心要從嗓子眼跳出來了。
江言舟一米八的身高站在她面前,顯得她格外的瘦小,像是一只被主人拎起的小雞。
她好不容易站穩,聽到江言舟淡淡地說。
“于同學害我受傷,不打算負責?”
于呦呦心想:糟糕,被他知道了!
早上。
江言舟聽到喬泛的話,心里不免疑惑,但是他沒有表現出來,特別是看到于呦呦激動的樣子,知道她肯定有什么瞞著自己,之前宋洄特意拉著他說過于呦呦的事情,后面聯想起來,確實覺得不對勁。
于是,在放學后,他攔下宋洄問了,才知道自己受傷并不是意外,是因為于呦呦特殊的體質,誰罵她,誰就會倒霉,發生意外。
而他則在罵完于呦呦后沒多久,就進醫院了。
剛聽到,他覺得這種說法是鬼扯,后面想了想,一次是偶然,既然宋洄說發生過很多次,那就不是偶然了。
所以,他此刻才在這里等著于呦呦。
可能是私心作祟,本來就想等,受傷的事情給了他等她的理由。
于呦呦驚訝地看著他,瞬間擺出一副可憐巴巴的樣子:“江同學想讓我怎么負責?我家里有70歲的老奶奶,有50歲的老母親需要供養,現在我還賺不到錢,要不我給你打張欠條?”
她滿口胡謅,只想讓江言舟能夠放過她,誰知道江言舟淡淡地說:“好!
這次于呦呦呆愣在當場,她尷尬地笑笑:“江同學,我是開玩笑的!
“我當真了!
于是在江言舟的注視下,于呦呦只能被迫從書包里掏出紙和筆,寫了人生中的一張欠條,還是自己主動送上門那種。
于呦呦寫得視死如歸,江言舟卻看得心情大好的樣子。
于呦呦怨念極深地看了看江言舟,再看了看自己寫了一半的欠條。
——本人于呦呦因害江言舟同學受傷,特寫下欠條一張。
剩下部分,她不知道怎么寫了。
于呦呦滿臉無奈,她也不想的好嗎?要不是江言舟無緣無故罵她,她也不會體質發作,再怎么樣也是錯誤各半。
可是于呦呦沒辦法將這些話說出來,只要一對上江言舟打量的眼神,她就心虛,而且心跳加速,腦子都沒辦法好好思考。
她也不知道自己這是怎么了,她歸結為欠條綜合征。
一定是因為第一次寫欠條,心里發虛。
江言舟見她愣著沒有繼續寫的意思,在一旁淡淡提醒。
“自今日起,江言舟有權向于呦呦提出一個要求,在不違背道德情義的前提下,于呦呦必須滿足!
于呦呦一邊聽一邊寫,像極了小學上聽寫課的學生,寫著寫著,滿臉問號。
“要求?”
“嗯。”
“不是賠錢嗎?信用卡都支持分期付款,咱們也可以分期!
江言舟看著她不情愿的樣子,淡淡地問。
“你覺得我缺錢?”
于呦呦上下打量了他一番,他身上穿著校服看不出有沒有錢,但是從鞋子和書包來看,確實不便宜。
于呦呦小聲嘟囔:“誰會嫌錢多啊!
江言舟將她的嘟囔聽進耳朵里,他淡漠地看著她:“反悔了?”
于呦呦被他這么一說,立刻昂頭挺胸,一副“老娘出來行走江湖,沒有后悔一說”的架勢,加上她158的身高,莫名有些滑稽。
她雄赳赳氣昂昂地說:“我是那種言而無信的人嗎,寫就寫,我才不怕你。”
說完,她鬼使神差地寫完了,還簽上了名字和日期。
江言舟像是早就算計好了,從書包里掏出一盒印泥,遞到她面前。
于呦呦驚訝地看著他,眼巴巴道:“不要這么正式吧,放心我絕不耍賴,我會將跟你的承諾銘記于心,做夢都記著!
江言舟淡淡地看著她,薄唇微啟:“你的意思是……做夢也要想著我?”
“不不不,不是!
于呦呦臉一紅,連忙擺手。
看著她搖晃的小手,江言舟居然有些失望,否認得也抬積極了,不會就不會,不知道這樣會傷別人心嗎?
江言舟生氣了,后果很嚴重。
在他冰冷眼神的注視下,于呦呦不得不按下手印,抬起手的一瞬間,于呦呦都覺得有些不真實,怎么感覺像是掉入了江言舟的圈套呢?
可是已經掉進去了,多想也沒用。
于呦呦將這些亂七八糟的想法驅走,皮笑肉不笑地對著他:“江同學,欠條已經打了,咱們兩不相欠了,我可以走了嗎?”
“嗯!
江言舟將欠條折疊好,收在書包里層的袋子里,像是藏住稀世珍寶一般,看著謹慎又小心。
于呦呦看著翻了個白眼,切了一聲,現在的她一條被江言舟摁住的魚,感覺暫時是逃不出他的手掌心了。
可是……如果能把欠條拿回來呢?
于呦呦賊笑著盯著他的書包,腦子里已經開始多個作戰計劃,眼看著書包越來越遠。
待完全看不見之后,她才發現,江言舟已經走了。
于呦呦氣急敗壞地站在原地跺了跺腳,喬泛像是能感應到江言舟已經走了一般,突然竄到她面前,問:“怎么樣怎么樣?穩住了嗎?”
于呦呦朝她翻了個白眼,哼了一聲。
“舍我而去的人不配知道!
說完,她氣鼓鼓往回家的方向走。
喬泛跟在身后各種討好:“要不我再請你吃一支冰激凌!
“不要!
于呦呦因為上次給江言舟燉湯,零花錢主動上繳了,本以為劉桂花女士只是生氣,并不會真的收走,結果她不僅毫不手軟,還收得格外積極。
現在的她只能暫時蹭蹭喬泛的零食。
“巷子口的煎豆腐!眴谭豪^續說。
于呦呦舔了舔嘴唇,憋住,將口水吞了下去。
“不要!
“小區門口的烤鮮奶!
于呦呦頓住腳步:“成交!
喬泛就知道這招肯定行,她手自然地搭在于呦呦肩上,兩人一蹦一跳地朝著家里跑去。
果然美食的誘惑擋不住。
于呦呦瞬間就將欠條的事情拋到腦后了。
**
不過,第二天早上她又想起來了。
想起來也沒用,她之前想的作戰計劃,經過喬泛分析,都沒有什么可行性,所以此刻的她很苦惱。
于呦呦因為劉桂花女士的督促,每天上學都來得格外的早。
按照劉桂花女士的原話來說,成績不好就算了,上課必須積極,裝也要裝作很認真的樣子。
于呦呦欲哭無淚,她哪里是裝作認真的樣子,分明是花了百分之百的努力了。
可是劉桂花女士并不這么認為。
于呦呦正坐在座位上,一臉無奈地吃著手里熱乎乎的包子,眼睛無神地盯著前面干凈的黑板,突然一個陌生的聲音傳來。
“同學,請問江言舟是坐這里嗎?”
于呦呦看去,是一個頭發有點長的男生,她機械地點了點頭。
結果下一秒,他朝后招手:“兄弟們,他是坐這里!
于呦呦眼睜睜地看著烏泱泱一群男生走了進來,將江言舟的課桌團團圍住,這架勢有點嚇人,她腦海里想起之前周子越和江言舟打架的場景,心想:莫不是周子越打不贏,找了一幫兄弟來報仇。光明正大地在學校開打,也太大膽了吧。
江言舟對付幾個人可能可以,但是這么多,打不過吧。
于呦呦開始有點擔心江言舟,仰著頭,試探性地問:“各,各位同學,請問江言舟是得罪你們了嗎?如果是,作為同桌我代替他跟你們道歉,你們別跟他計較,他一個新同學,什么都不懂,你們見諒,見諒。”
于呦呦說得小心翼翼,生怕自己哪個字觸碰到了對方的點,江言舟沒事,她先英勇就義了。
男生見她明明害怕卻裝作不害怕的樣子,笑了笑:“你誤會了,我是9班的陳昊,是來認老大的!
“老大?”沒聽說過江言舟有收小弟啊。
“嗯,江言舟打贏了周子越的消息你知道吧?”
于呦呦點了點頭,她不僅知道,還親眼目睹了。
“他比周子越厲害,我們當然得跟著他!
于呦呦明白了,周子越失寵了,他們不想跟著周子越了,準備跟著比周子越厲害的江言舟。
只是江言舟這種一看就是學霸的好學生,怎么可能會當他們老大?
于呦呦如是想著,突然門口出現了幾個女生,手里拿著零食。
這些零食她昨天在江言舟的桌子上見過。
女生們見人這么多,沒有進來,不好意思地跑開了。
于呦呦搖頭晃腦地感嘆,這一早上江言舟的座位真是熱鬧啊,早點來還是有早點來的樂趣的,多了很多八卦素材啊。
如果是喬泛遇見了,指不定一天就大家都知道了。
還好她不是喜歡傳播八卦的人,但是調侃一下江言舟還是可以的。
她正這么想著,江言舟出現在了教室門口,他斜挎著書包,可能因為早上洗過頭發,風吹過,飄來淡淡清香。
江言舟看著圍著自己座位的人,沒說什么,徑直走了過來。
大家像是感受到了他周身的冷氣,自顧自地讓開。
江言舟當大家不存在一般,慢條斯理地將書包里的東西拿出來。
見周圍的人沒有離開的意思,他淡漠地掃視一眼。
“你們干嘛?”
陳昊站直身子,一副接受面試的樣子,畢恭畢敬地看著他:“認老大。”
江言舟不解地看著他。
“你打贏周子越的事情我們都知道了,所以我們來認你做老大!
“想換老大?”
江言舟淡淡地問。
“嗯嗯!蹦猩鷤儺惪谕,齊齊點頭。
“好啊。”說完,江言舟將一旁看熱鬧的于呦呦拽到大家面前,“叫她老大!
“。俊北唤灾圩ё〉挠谶线蠞M臉問號,不知道這是什么情況,她只是個吃瓜的,怎么還卷進瓜的中心了。
除了于呦呦,陳昊他們也是一臉懵逼。
“這、這……”
他們看著面前這個比自己矮了一個頭的女生,眼睛大大的,看上去可可愛愛,純真無害,再看看她的小胳膊,怎么看都不像會打架的。
認她做老大,會被笑話死吧。
大家正在發蒙,江言舟卻冷笑一聲:“看來你們想認我當老大的決心也不過如此!
陳昊哀號:可是這是兩碼事啊。
可是他又不敢說,害怕江言舟的威嚴,江言舟那么厲害,要是下課后堵自己,還不被揍得很慘。
一群人只能靜靜地站著,誰都沒說話。
整個教室都很安靜,江言舟緩緩打開書包,從里面掏出一瓶熱乎乎的牛奶,放到于呦呦手里:“老大,給。”
于呦呦抓著玻璃奶瓶一時間不知如何是好,她什么時候成為江言舟老大了,明明昨天才寫下被勒住脖子的欠條啊。
她正恍惚。
江言舟淡淡地看著眾人:“還不叫老大!
眾人看了看江言舟,在看了看于呦呦,異口同聲:“老大!”
于呦呦嚇得差點奶瓶從手里掉了下來,她感覺面前的桌子都跟著顫了顫,看著彎腰站在自己面前的一群人,頓時有種自己是大姐大的架勢,不得不說這種感覺還真不賴。
難怪周子越會那么享受。
說到周子越,于呦呦心里一驚,她如果成為了他們的老大,那不是公然和周子越作對嗎,這是在危險邊緣瘋狂試探。
于呦呦覺得自己周身哪哪都不好了,可是又說不出什么。
她只能尷尬地笑笑:“大家好,大家好,我只是個無名小卒,擔不起這眾人,兄弟們還是另擇明主,我承受不起!
眾人沒有絲毫反應。
她站起身,揮舞著小手:“你們都起來吧!
“是,老大!”
又是一聲驚天地泣鬼神的回答。
說完,眾人直起腰桿,一本正經地看著她。
江言舟見于呦呦一臉囧樣,對大家說:“快上課了,先散了吧。”
“好。”
說完,做群鳥散。
頓時,于呦呦覺得世界都安靜了,總算沒有那種壓迫的氛圍了,她生怕自己喘氣重一點,就會暴露自己害怕的核心,還好還好。
她正伸手拍自己的胸脯,突然陳昊神出鬼沒地又跑了過來,從她身后冒出一個頭,臉上笑嘻嘻的。
于呦呦嚇了一跳,條件反射地往江言舟身邊躲,結果胳臂撞到了他的胳臂,隔著布料的淡淡溫度,讓她的臉瞬間升溫,她不好意思地低聲說對不起。
江言舟撫上自己的胳臂,嘴角微不可聞地勾了勾,假意吐槽:“蒙蒙撞撞!
于呦呦癟了癟嘴,沒放在心上,小聲問陳昊:“你干嘛?”
陳昊笑了笑:“還不知道老大的名字呢!
江言舟見狀,淡淡開口:“于呦呦。”
陳昊聽到這個名字愣了愣,本以為認了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生當老大,有些抬不起頭,但是結果對方是于呦呦。
于呦呦的名字,他如雷貫耳,只是一直沒機會見到人,這次總算見到了,還成了自己老大。
陳昊將手在衣服上擦了擦,伸手握住于呦呦的手:“以后小弟一定馬首是瞻,老大讓往東,絕不往西,能夠成為您的小弟我三生有幸。”
于呦呦嘿嘿一笑:“不敢不敢。”
江言舟看著兩人握在一起的手,眼底閃過一絲不悅:“握夠了吧?”
陳昊才發現江言舟好像不高興,慌忙抽回手,逃走了。
兩個都是大佬,一個都不敢得罪,他逃總行了吧。
他腦海里想起剛剛江言舟的眼神,像是要將他吃下一般,頓時身后傳來一陣涼颼颼的感覺,雞皮疙瘩都起來了,幸好跑得夠快。
只是江言舟為什么生氣呢?
他花了幾秒鐘思考,頓時明白了,江大佬喜歡老大!
如果是這樣,以后豈不是有兩個大佬庇護了,他感覺自己前途一片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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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昊他們前腳剛走,喬泛就來了,她一臉好奇地看著他們離開的方向,將頭探到于呦呦面前,問:“呦呦,你是不是得罪人了?”
于呦呦睜著無辜的大眼睛:“沒有啊!
“那他們是?”
于呦呦擺擺手:“哦,就過來認老大,你說他們是不是很無聊,是學習不夠忙嗎,還有心思操心這種事情!
“認誰的?”喬泛隨意地問。
“我。”
“什么?你?”喬泛不可置信地看著她,指著她的手抖了抖,她不相信地笑了笑,“別逗了,小于子,就你這小身板還當人家老大,從小到大你有打過架嗎?”
“可確實是我啊!
于呦呦再次強調,她能明白喬泛現在的反應,換做是其他人估計也是這個反應,不對,不是估計,是就是這個反應,因為她已經從喬泛同桌的眼神中看到了。
一直到中午休息,喬泛都不相信。
直到兩人去食堂吃飯,一路上有男生跑到于呦呦身邊叫“老大好”,喬泛才相信她。
于呦呦因為這件事苦惱不已。
她走到哪里都能遇到那一伙男生,去上洗手間,有人叫“老大好”,去操場做操,有人叫“老大好”,再這么下去,等下老師都知道了。
有些離學校近的學生選擇回家午休。
于呦呦懶得跑,所以干脆在學校休息,除了她,還有小部分學生也是,比如江言舟。
她吃完飯回到教室,此時離午休還有15分鐘,她用手撐著頭,正在冥想要怎樣才能讓大家低調點。
突然陳昊跑了進來,將一瓶酸奶放到她桌上:“老大,孝敬你的!闭f完,就跑了。
緊接著又有幾個男生跑了進來,說著同樣的話,送的東西卻不一樣,有辣條,有餅干,她滿桌吃的,問江言舟:“那個,江同學,你吃嗎?”
江言舟不悅地看了一眼:“沒興趣!
他有點后悔讓于呦呦當老大了,好像自己發現的寶貝,也被別人發現了,很不好受。
想著,他特意別過頭,冷著臉趴在桌子上,假裝睡覺。
于呦呦看著他的后腦勺一臉疑惑。
江同學這是生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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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放學后,于呦呦因為要打掃衛生遲遲沒走,江言舟也沒走,他坐在位子上,手里拿著本書,好像看得很認真的樣子。
實則眼睛時不時往搞衛生的于呦呦身上瞟。
于呦呦見狀,好奇地問:“江同學,宋洄不是約你去網吧?”
“沒答應!
江言舟眼睛沒有從書上移開,答得漫不經心。
他才不要告訴她,他是為了等她故意沒去。
于呦呦正在講臺上用抹布擦黑板,黑板上沿太高,她踮起腳也夠不著,試著在原地蹦了幾下,結果擦了一點點,自己已經累得氣喘吁吁。
她看了看四周,準備搬張椅子,剛彎下腰,發現江言舟徑直走到了講臺上,拿過她放在講臺上的抹布,隨后揮了幾下,黑板干凈無疑。
于呦呦正要說謝謝。
江言舟已經拿起掃帚幫她掃地。
于呦呦有些不好意,想要拿過他手里的掃帚:“江同學,我來就好!
江言舟淡淡地看了她一眼,將掃帚放下,扶著她的肩膀,將她往椅子上推。
于呦呦呆愣地坐在椅子上,抬頭看著他,臉微微紅,羞澀地問:“你,你干嘛?”
“坐好!
江言舟說完,繼續打掃衛生,他打掃得很快,沒多久就完成了。
于呦呦坐在椅子上看著他,明明是她被安排搞衛生,怎么變成他了。
不過,這種感覺還真不賴。
于呦呦第一次見人搞衛生都這么帥,她看得有些入神了。
江言舟弄完,準備去教室旁邊的洗手間洗個手,剛出教室門,突然看到門邊站著一個人,他愣了愣,看到對方臉的一刻,心里一咯噔。
還沒等他反應過來,對方開口:“能幫忙叫一下于呦呦嗎?”
江言舟頓了頓,沒有回答。
沉默了幾秒后,說。
“于呦呦,你男朋友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