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不到七夕,整個帝都就已經充滿了充氣洋洋的氛圍。
一為自古傳承至今的七夕,也為西梁和北域的結合。
西梁大貝子耶律努才一身銹紅色長袍,是草原上特有的膚色。
便是不張口說話,亦能瞧出其眼中剛毅神色。
他帶著自己的一干人馬,挑著自己特意挑選的禮物,大步朝著朱雀門而去。
帝玉珩今日割舍了身旁諸多事務,還拖拉著時辰遲遲不肯去宮里參加這等大朝會。
全因今日七夕,楚卿特意許了他一日時光。
是以,眼看著西梁大隊人馬入宮,他還倚在窗口靠在楚卿身上,嘟囔著道
“好煩啊,是不是一統這大地才能落得安穩....”
這話帝玉珩說的沒什么情緒,顯然只是隨口一說,但楚卿卻是認認真真回答道
“也不見得如此,但也要強橫到一定程度,讓被人求著你,不敢冒犯你!”
帝玉珩勾了勾唇,涼薄的丹鳳眼也多了些光
“嗯嗯...我知道,我知道....”
說著,帝玉珩頗為依戀的將自己的臉貼在楚卿的頰邊蹭了蹭。
“就是膩煩這種無休止的爭斗與算計.....”
楚卿手里捏著荔枝遞到帝玉珩唇邊
“都是這個樣子,我們只有努力讓自己不要變成那個樣子。”
“我不會的。”帝玉珩含著荔枝,話語含糊,眼神卻堅定。
怕楚卿不信還往楚卿肩窩里蹭了蹭,任由那一頭披散的青絲在自己臉頰上蕩過。
“該去朝會了,西梁和北域聯合,大貝子坐穩西梁王之位,北域卻不一定是什么樣子。”
帝玉珩沒骨頭似的又往楚卿身上倚了倚,將自己剝了一把的干果遞到楚卿手心里
“我知道的,再待一會兒,就一會兒....”
他嘴里含著荔枝的籽,說話粘粘乎乎的,又曖昧又讓楚卿覺得覺得他可愛。
樓下,有背著布包攥著宣傳單的貧困孩子跑過
“七夕特惠,七夕特惠,今日煩楚氏企業情侶上門購物就可享受8.5折購物,西海樓會員可有牛郎織女的情景劇享受....特惠...特惠啦啊....”
帝玉珩吐出籽,也沒用什么力氣,就見那籽乖乖巧巧的落進了一旁的紙簍里。
他自己則矮下身子躺在了楚卿膝上眼睛眨也不眨的盯著楚卿看。
“這個故事雖然跟七夕有關,但不是好結局啊,怕是帝都城里的年輕男女又要低落一陣子了....”
“地上一年,天上一天,一年一見實則天天相見,有什么不好?”
楚卿刮了刮他高挺的鼻梁,語氣里滿是寵溺。
帝玉珩卻突然瞪大了眼睛,眼中神色幾遍,再看楚卿,已是無奈的很
“好,好,未曾想竟還可以這般理解....”
兩人正說著話,御街中間突然闖入一匹快馬,路上人見了紛紛避之不及
“三百里加急......閃開.....”
便是他不喊人們也閃了。
雖是喊著三百里加急,可那人那馬都沒有疲色。
馬一路風似的朝著朱雀門而去,楚卿卻也推了推帝玉珩
“起吧,我帶風華回外公那兒等你。”
雖是不愿,帝玉珩抿了抿唇還是起身了。
“好,晚上一起放河燈.....”
少年利落起身,整了整自己的衣衫,狠狠的將楚卿摟在懷中抱了一下,不等楚卿舉起的巴掌落下,就腳步輕盈的離開了。
楚卿笑了笑,拍了拍被壓得滿是褶皺的衣裳,起身趴在了窗沿上。
身后,房間的門被風華從外打開又合上。
.............................
皇帝站在太極殿前,臺下匍匐著的除了文武百官還有闔宮侍衛。
西梁的大貝子耶律努才脫離西梁的隊伍。
帶著現任西梁王的弟弟耶律隆哥和九貝子耶律胡上前一步朝著皇帝深施一禮
“西梁將與北域永為友邦....”
樂聲在此時響起,依仗一步一步由遠而來。
皇帝望著那長長的送嫁隊伍,又瞧了瞧一旁眼睛還有些腫的皇后,默默的攥緊了手心
“西梁大貝子,朕的公主若有半點兒不好,北域將大兵壓境。”
皇帝這話說的認真,他不是畏懼斗爭,但是在一個女子就能避免更多的損失傷亡的情況下
便是他不允,朝臣也不會允許,甚至,百姓知道了,也會不允。
“北帝放心,我大貝子以真神的名義起誓!”
皇帝不信他們的神,卻知道北域的人信。
因此他揮了揮手,看著自己的嫡親女兒一步一步在依仗隊的簇擁下款款走向自己
他垂著眼皮,臉上沒有嫁女該有的喜氣,反而有些欲言又止。
身穿繡著鳳凰的霞衣,頭戴赤金鳳冠的嫡公主,帝嵐月笑了笑,先給皇帝行了個大禮。
身為皇家人,又是嫡女,享受了眾多尊崇,自該背負起屬于自己的責任。
“女兒此去,山高路遠無法孝敬膝下,只等省親再孝順了....”
皇后捂著嘴,眼中淚珠滴落,那里面的情緒也教人無法看清。
“我兒....”皇帝張了張嘴又改口道
“好!你是朕的掌上明珠,此番是下嫁,一旬兩封書信.....”
帝玉珩站在皇子堆里,還是太子的身后。
他看了眼與那廂的一家三人,又瞧了瞧身前這個血親的哥哥,眼中閃過冷。
和親就是妥協。
身為血親的哥哥犧牲自己的妹妹,這種手段,他是怎么都無法高看他的。
甚至在親情上,這個百官口中的仁義禮賢的太子還不如外面百姓眼中風流浪蕩的老四。
那廂帝嵐月拜別皇帝皇后,又朝著皇子堆里行了一禮。
她朝著的是太子的方向,但眼睛看的卻是四皇子,少女婉婉一笑,映襯著臉上的紅妝,竟是說不出的凄涼。
而西梁那些人的隊伍里,昔日見到楚卿就躲的九貝子正大刺刺的看著北域的皇宮。
他的眼里有艷羨也有掠奪。
帝玉珩長的高,正巧將這一切看在眼里,唇角動了動,卻透著冷。
這人卿卿在信中說過,也曾說過西梁人的野心,以及這個大貝子與那個三貝子的糾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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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起自己的卿卿,帝玉珩滿眼柔光,卿卿好似無所不能,可他知道,她只是會護住她想護住的一切。
而邊城,是他的,而他和她是一體的。
樂聲還在繼續,帝嵐月轉身,四皇子的臉上卻已經滿是水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