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城氣候的不正常已經(jīng)引起了大家的注意,而楚卿歸攏起來的策劃也很快招了人實施。
在楚卿這兒從來沒有什么文物之分,文官需練骨,武官需習字,在楚卿斷斷續(xù)續(xù)的招補下,邊城也隱隱有了一些領(lǐng)導(dǎo)班子該有的規(guī)模。
所謂的民心所向,從前人們也都知曉。但聽過楚卿的課后,不論是白將軍還是朱薦章亦或是山伯都知道其威力。
他們卻沒想到,此時帝玉珩的城府和胸襟竟是這般深了,白將軍執(zhí)杯的手一頓,臉上漸漸浮現(xiàn)起了笑
“好!好好好!不愧是我白家的兒郎。”
山伯瞧了朱薦章一眼,卻見他同樣臉上帶笑,只是微微朝著他搖了搖頭。
帝玉珩卻是從容自然的很,甚至朝給白將軍重新倒?jié)M了酒
“此事卿卿與我說過,若我二人以后有了后,便為一人冠以白姓。”
他到底流著那人的血,便是心不向著,卻也騙不了天下人。
但此事,卻是楚卿真的和他說過的,所以他說出來也不覺得虛,甚至在這種關(guān)口還能讓自家外公更高興些。
而白將軍卻是“當啷”一聲任由手里的酒盞落在桌上骨碌碌的滾著,最終還是被帝玉珩扶了起來。
他笑了笑,又重新將酒盞送到白將軍手邊
“我和卿卿還沒成親,這事兒本來有些唐突。
但您這些日子,歷經(jīng)巨變,雖說身子好些了,但怕您心里不舒服。
我就琢磨著說出來給您高興高興,卿卿說了,等您活到百十歲,讓您也享受享受五輩兒同堂的滋味。”
莫說是白將軍眼睛紅了,就是山伯都背過身抹起了眼睛,朱薦章也紅著眼睛拍了拍這兩位老人的肩頭。
“這是大郎的孝心,也是丫頭的孝心。”
白將軍連連點頭,卻依舊擋不住那縱橫的老淚“我這一生對得起天下人,唯獨對不起我白家的列祖列宗。”
這話題太沉重了,帝玉珩也拍了拍白將軍的肩膀,寬慰道“從前事不提,但您絕不是白家的污點!”
這一日,白將軍和山伯喝的酩酊大醉,朱薦章也上了頭,只剩下帝玉珩給幾人善后。
等忙完之后,月亮已經(jīng)高高的掛起,夜里的鳳也教人多了幾分愜意。
帝玉珩執(zhí)著玉盞有一口沒一口的啜飲著去年楚卿釀的果酒,心里想的都是那個遠在邊城的人。
沒了楚卿在身邊,帝玉珩的日子一直都過的挺緊繃的,這一夜他也難得沒有埋頭在書案上的那些公文里。
再說帝都里,隨著昨日帝玉珩的一番話卻開始變得暗潮洶涌,六皇子也開始不安分,總在一些小事兒上給帝玉珩添堵。
二皇子更是霸道,直接讓投靠自己的那些御史每日不停的彈劾,他們倆個都是鼻息冒火的怒氣樣,難得目標一致的放在了帝玉珩身上。
帝玉珩在朝堂上積威不深,便是那些武將如今也只有幾個三四品的還受過白家當初的提攜。
早在白家經(jīng)歷大難之后朝堂就已經(jīng)大洗牌,如今二皇子和六皇子這么一折騰,倒是讓帝玉珩成了軟包子。
但他也不是手下沒人,那些親衛(wèi)雖然整日忙的團團轉(zhuǎn),卻依舊沒有半點兒含糊。
日子就這么過了下去,直到棚戶區(qū)改造完畢。
一水的青磚帶院兒的二層小樓,門前還鋪了平坦白凈的水泥路,門口甚至還弄了一處花壇和風箱。
如今花兒正盛放,蜜蜂也正采蜜忙,不單干凈新鮮,簡直不像是老百姓住的房子。
被鞭炮聲引來的人都驚呆了,不是沒有見過兩層的樓房,但是這種簡潔大氣卻又教人不移開眼的還是第一次見。
一時之間議論聲四起,更多的說的都是也想要一座這樣的宅院。
等人們看完了新鮮,才發(fā)現(xiàn)這棟聯(lián)排小別墅最邊上的巷子里竟然還矗立著功德碑。
誰誰誰什么時候捐了多少銀子用到哪里竟是都寫的一清二楚,只叫一些人又看了一群新鮮。
也有那想要名聲的,看見這番便動了心思,琢磨著能不能添上個店名之類的,叫自家的鋪子也能風光一回。
且說帝玉珩這一番弄的熱鬧,就連皇帝在內(nèi)宮里都聽見了喧鬧聲。
找人去探,回話就說,逍遙王把那難民窟修的跟個仙境似的,水泥路跟白玉帶似的,小房子一個個吸足了目光,百姓們都在驚嘆呢。
皇帝坐在勤政殿里久久不曾動彈,直到水柔捧著一罐兒湯來這才喚回他的思緒。
“怎不好好將養(yǎng)著身子?”皇帝倒也算溫柔小意,雖然不復(fù)年輕,可那張臉卻也能看出幾分儒雅來。
水柔笑了笑,病了一場的她更添了一些病美人的味道
“總是坐著也無趣,陛下也不要總是埋首于政務(wù),清閑的這一會兒,就嘗嘗臣妾準備的湯吧,如今正熱,最是清熱解暑。”
皇帝笑了笑,倒也沒教人試,自己就接了過來。
水柔目光閃了閃,卻嬌嬌柔柔的倚在了皇帝身邊
“時才來時,聽見宮外喧嘩聲震天,也不知是因為什么,竟惹得這些人吵鬧。”
皇帝舀湯的手微頓“是老八弄出來的。”
聽見這話,水柔只覺的心在一瞬間被人攥住了似的。
想起許久不見這人,她得鼻息都忍不住粗重了,卻還得強自壓著,裝作好奇的問道
“怎么了這是?”
皇帝仰頭將這碗還算合胃口的湯喝了個精光,這才道“感謝老八為那些貧民做的事兒呢。”
皇帝將碗遞給一旁的內(nèi)監(jiān),自己用帕子壓了壓嘴
“他啊,為百姓做了好事兒實事。
朕這帝都也就只有御街才鋪上了水泥路,他啊,這一回竟是舍得自掏腰包給那修建的巷子里鋪了一條水泥路。
別說,朕在城樓上瞧了一眼,是挺漂亮!”
這話卻是贊揚不假,但水柔卻聽出了一些不滿,她眼珠一轉(zhuǎn),就嬌滴滴道
“這事兒史書上也有陛下一筆啊,我們中州的帝都啊,可比不上咱們這兒呢,陛下陛下,咱們出去走走吧.....”
皇帝被她磨的沒辦法,正要起身,就見內(nèi)侍匆匆稟告
“欽天監(jiān)監(jiān)正求見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