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玉珩踏在腳蹬上望著那天邊刺眼的光暈只覺可笑,人心復雜骯臟,總是有那種教人厭惡的人。
“王爺....”允良說話聲都小了,不禁對那些不自覺的人報以了些許同情。
王爺心情好的時候他們許是還能去的痛快點,說不得還能落得一出墓穴,只是可惜了...
“你先自己耍去...”帝玉珩不耐允良那豐富的面部表情,扔下一句話后便回了房。
“欸...是...”允良應了聲,卻也不含糊的打理起余下的瑣事。
那邊的水柔卻是帶著人原模原樣的回了宮,臉色鐵青,如今就連一個浪蹄子都能騎到她的頭上了。
低頭望了望自己的肚子,水柔眼里閃過一絲狠意。
她想要的東西一定要得到,不然,這北域一行,也無甚意思,總不該為一個糟老頭子搭上一輩子。
摩搓著手邊的珠玉,水柔眼中一陣明明滅滅。
御書房里,帝玉珩奉上了今日份的報紙。
皇帝饒有興致的看著,身邊磨墨的倒是換了個模樣嬌憨的宮女。
“這報紙倒是有些意思。這..這什么科學,竟是這般撰寫了上去?”
堂堂的北帝對上這種不合時宜的東西也只有疑惑的份兒。
他們這些人都想將好東西攬在自己的懷里,怎么可能像楚卿這般,什么都與人分享,教授呢。
帝玉珩抿了抿唇,低垂的眼中溢滿的全是滿足
“是,那人說這種小知識可以利民生,兒臣想著,陛下一定也希望北域越來越好,是以,就默許了。”
皇帝手里攥著報紙深深的望了他良久,久到那一邊磨墨的宮女臉都開始發白,皇帝才含著笑意道
“此事朕已交給你,那你就看著辦吧。”他眼眸黑沉沉的,實在叫人難以窺視他的思緒。
帝玉珩卻始終半斂著眸,瞧著很是規矩“多謝陛下.....”
“這報紙買了多少張?朕聽說,這報紙才兩文錢一張?”
“是,如今造紙坊已有出產,倒也解決了不少百姓吃飯難的問題。”
皇帝心里明鏡,眉毛卻是高挑,語帶笑意“這是怎么回事兒?快給朕講講!”
帝玉珩也順著他,只張口道
“造紙廠一起,因著各地需要,所以臣本就擴展的很大。
地方大,需要的人自然就多,這一來,百姓的就業問題就解決了。
等臣給他們發了月錢又能帶動帝都的消費,這是一個好循環...”
若說帝玉珩最初說的皇帝還能聽懂的話,后來就真的是懵懵懂懂了。
皇帝放下報紙,托著下巴,認認真真真的打量起帝玉珩,只覺得哪里好像不一樣了。
“你很推崇這科學?”皇帝瞇著眼睛,教人看不清神色。
帝玉珩卻是不慌,他即是做出了,便早就預想過這些“說不上推崇,只是這科學是真的為百姓好。”
他言短,表達的意思卻已經足夠,他從不求別的,為的從來都是百姓。
皇帝眨了眨眼睛,唇邊的笑意也淡了不少。
“成吧,你這孩子的性子倒是像極了你母妃...”
帝玉珩默了默,這才道了聲“許是吧...”
皇帝嘆了一聲,從高臺走下,一步一步走到了帝玉珩身邊
“不說科學會侵犯到儒家利益,就是這紙張都不會有不少人眼紅,你啊...這世家也不是好玩的。”
皇帝倒是難得說了句掏心的話,可帝玉珩卻是不想受
“陛下所言臣知曉,是以臣才用這報紙一事來告知天下人。”
“告知天下人。”皇帝重復了一遍,眼中若有所思。
“這報紙是臣獻給陛下的利器。
有報紙,不論是什么政令,還是一些災情都可以通過報紙傳達,此法,必須握在您的手里。”
說到最后帝玉珩的語氣已經帶上了鄭重,卻叫皇帝身子一頓。
“老八....”他喚了一聲,重新坐回了高位“多年不見,你倒是真的跟幼時不一樣了。”
“陛下,臣已經十五歲了,又在邊城一路摸爬滾打,若是還與從前一樣,您覺得,那對嗎?”
說這話時,帝玉珩抬起頭直視皇帝,只把他看笑了
“你說的對,即是這般,你還是沒有成家的心思?”
像是怕帝玉珩拒絕,皇帝又追著道
“房里人都不收一個?”說著,他還看了一眼身邊伺候筆墨的女官。
這次,帝玉珩比方才還要堅決“陛下,臣如今沒有這個心思。”
他板著臉,半闔著眼的樣子哪怕身穿朝服也擋不住那股子冷意,瞧著就像是誰都入不進他心里去似的。
皇帝頗有幾分頭痛的揮了揮手“且去吧,且去吧,小心些行事。”
倒是難得的慈父樣子。
“臣告辭....”朝冠上的飄帶晃動著,卻只隨著主人遠處了。
皇帝望著他的身影目光閃爍著,最終卻只搖了搖頭。
“陛下....”邊上的女官眼圈都紅了,淚珠在里面搖搖欲墜的,嬌憨天真與柔弱,與方才那人的冷情模樣正好相反,
皇帝嘆了口氣,最終朝她招了招手....
帝玉珩才出御書房門不遠就撞上提著食盒穿著一身淡粉長裙的水柔。
她嬌滴滴的扶著額,身邊的宮女還提著食盒,后面遠遠的還跟著攆轎,陣仗不可謂不大。
帝玉珩看著她,眼中就有殺氣不可抑制的冒出來,自是想躲著。
可不等他挪動腳步,就聽那廂水柔遠遠得喚上了“逍遙王...且慢行....”
帝玉珩微垂著眸子,一點兒都不想正眼瞧她。
可水柔卻是正與他相反,一雙杏眼眨也不眨的盯著她瞧。
只把身邊的幾個宮女唬的,望風的望風低頭的低頭。
“柔妃喚本王有事?”一聲本王,一身外放的氣勢,不消走進水柔的臉就白了白。
“這....本宮是想給逍遙王致個歉,先前一事是本宮對不住你。”
說著她還真咬著下唇,裊裊娜娜的給帝玉珩行了一禮。
帝玉珩長腿一邁,自是躲過了,只是臉色卻更黑了“柔妃行事還當注意些,此處已離御書房不遠。”
扔下這么一句,帝玉珩就頭也不回的走了。
帝玉珩長腿一邁,自是躲過了,只是臉色卻更黑了“柔妃行事還當注意些,此處已離御書房不遠。”扔下這么一句,帝玉珩就頭也不回的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