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華看著棉靴都脫了一半兒的百老將軍,滿臉的哭笑不得“白外公....這炕得等泥巴干了,整個炕都干燥了才能用,現在它還不結實呢!
將手里的托盤放在桌上,風華將上面的瓷碗按人頭擺好,這才裝作若無其事的走了出去。
山伯和白將軍面面相覷,臉都臊紅了。
“這...這炕是不錯哈......”
這不過是府中的一個小插曲而已,新的一年,帝玉珩難得休了假,倒有時間陪著楚卿折騰。
是以,無論是白府還是楚卿和風華的宅邸亦或是帝玉珩在帝都沒住幾次的逍遙王府,都開始了轟轟烈烈的暖炕和地暖改造行動。
伴隨著的還有新年的熱鬧氛圍。
接門神,迎財神,楚卿每每都笑的開懷。
直到初五這日,才能用的暖炕剛被裝點完畢,白府的門房就匆匆進了內宅
“何事?”帝玉珩蹙著眉,對于這群沒顏色來打擾他們的人十分無奈。
“二皇子府上來送年禮了......”
“嗤.....”帝玉珩發出了一點不屑的鼻音,朝著門房揮了揮手
“就說我不在,你做不了主!
何其敷衍的一個理由,但帝玉珩就是用了,不單用了,而且用的十分不加掩飾。
二皇子府,看著原原本本退回來的年禮,主院里碎了一地的瓷片,來往的丫頭和小廝幾乎屏息。
“真是不將我這個二哥放在眼里了...逍遙王!封王了就可以這般蔑視我?放肆!該死!”
一聲聲咒罵響徹府邸,幾個穿著綢緞狐裘的女人畏畏縮縮在房間一角,恨不得將自己的耳朵也捂上。
“來人,招劉睛!”小廝隨著這聲吼忙不迭的跑出了府。
氣氛低迷的不單二皇子府,東宮也是如此。
廟會雖然圓滿成功了,但是皇帝卻不是好糊弄的。
雖然沒說什么,但卻將他好不容易扶持上去的高官打壓的不能喘息,這是警告亦是懲罰。
坐在自家太子哥哥身邊,四皇子莫說喝茶了,連大氣兒都不敢一口。
“那個侍衛說是有一只鳥突然從天上掉下來砸在銅鏡上這才導致這一切。
但那鳥兒豈會這般巧的掉在我們人的手上,打斷這么重要的事!到底是誰下的手呢?”
四皇子小心翼翼的說著,太子的臉卻始終陰沉
“如今能與我勢均力敵的不多,是誰不重要,打擊我成功了才是真的。”
四皇子點了點頭,試探著問道“要不我再去老八那兒走一趟?”
太子皺了皺眉,眼里也多了些遲疑
“他明擺了是不想與咱們有牽扯,如今又把老二的人打發了,不是無意摻和就是另有想法!
對此,四皇子十分不屑
“就老八那超然世外的樣子,他能有什么想法?怕是他就希望咱們不要去找他牽扯才是真的!
對此,太子沉默以對.......
.......................
而被眾人念叨謾罵的帝玉珩,此時正跟風華與朱薦章還有白將軍聽楚卿上課呢
“除了政...治斗爭,我們還有很多可以為百姓做。
如果天下的百姓都有了小康生活,誰還會喜歡那些打仗的人,百姓不允,若違逆,必然天下大亂!”
楚卿的話清清淡淡,落在旁人耳里卻如雷鳴一般。
風華還好些,他不時就能聽見自家姐姐的課,可旁人就不同了。
“何謂小康?”帝玉珩肅著臉,一手執筆,一手壓紙,短的是認真嚴肅。
楚卿笑了,笑的眉宇飛揚
“人人有衣穿,人人有飽飯,人人有書讀,不用怕沒錢治病,不用怕寒雪隆冬!
朱薦章瞪大了眼睛,就連呼吸都忘了
“會有這么一天嗎?”
他的聲音很輕,輕的像是仿佛大聲一點就會打破這話語中的美好一樣。
白將軍對此感觸更深,但他也只是默默攥著拳不說話。
這一天,但凡有些作為的皇帝都想要這么一天,但是他們可曾成功了?
可楚卿卻重重的點了點頭,看著朱薦章再認真不過的道
“會成功的,但凡我活著一日,這便是我的目標!
帝玉珩看著楚卿眼睛眨了不眨,唇角卻慢慢的翹了起來,這便是她喜歡的人,如太陽一般光芒閃耀。
“我們再來說農田灌溉難的問題.....”
楚卿站在一塊白石頭前,手里是一根燒黑的炭筆。
盡管東西都是再簡陋不過,可她的字字句句卻讓帝玉珩他們從震驚到麻木。
這些千百年的難題,在她的眼中仿佛再尋常不過。
就連解決也不過是信手便可捻來,若真是這般,那小康還遠嗎?
不論是白將軍還是朱薦章,都忍不住臆想起來。
等到正月十五過完,帝都又是一片昔日忙碌模樣的時候。
莫說帝玉珩,就連白將軍和朱薦章都被楚卿洗腦的差不多了。
帝玉珩帶著尋來的黑煤,與特地打好的煤爐裹挾著奏折上朝去了。
朱薦章也帶著楚卿的任務去了大莽山。
風華也領了擴展的任務打擊金家那些假冒偽劣了,楚卿卻帶著面具裹著狐裘策馬朝東去了。
“呼....呼.....”
寒冬臘月,呼出來的氣都是白的。
楚卿卻絲毫不敢停歇,狐裘翻飛,卻遮住楚卿那雙晶亮的眼睛。
距離此處不遠的一座小村落里,明心一身白衫的坐在茅屋里煮茶喝。
但見他一頭青絲披散,沒束道髻發用一根白色發帶輕挽,水汽蒸騰間,茶香彌漫,也模糊了他得眉眼。
“就是這么個東西嗎?值得你孤身前來?”
只見明心從桌上拿了什么東西,袖口垂下,露出那雙玉白似的手。
他手里拿著那東西,姿態模樣也與從前不同,顯得更為肆意張狂了些。
穿的也非道袍而是什么都沒有的純白長衫,單薄一層,寒冬臘月里瞧著都冷。
只是那雙澄澈的仿佛天下萬物都留不下痕跡的眸子卻有些許晦暗“也不知你該怎么謝我....”
他手里有一下沒一下的拋著那東西。
卻也不知是不是不曾發覺,他這般舉止像極了那些浪蕩公子哥兒。
若說不同,無非是長的更為俊俏,氣質更為干凈些罷了。
“呼....呼......”
一連十多日楚卿都奔波在路上,因為下雪的關系道路難行,也有楚卿不愿意難為自己的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