叨叨了幾句,陳硯就退了下來。
不過才回到后臺,卻被眼前的景象再次困住了。
作為開學典禮最后一個登臺的,同學們都散去了其實很正常。
可陳硯沒想到,空落落的后臺里其他人都走了,唯獨留下徐穎一人。
“說得很不錯!”
女孩兒穿著洗得短袖,烏溜溜的大眼睛自打從他進來便放在他身上。
“他們都走了么?”陳硯沒打算讓她把話題搶走。
“你們班都在外面等你呢!”
“我們班上次同學聚會我沒在,今天約好再聚一次,那我就先走了!”說著,他匆匆走向后門。
“陳硯!”女孩近乎咆哮的喊了一聲。
陳硯頓了頓,終究沒忍下心推開那扇門。
“你就那么的討厭我么?”
他悠悠轉過身,望著跟前眼里閃著晶瑩的女孩,愣了片刻,才道:“怎么會討厭,在我眼里,你跟曦曦是一樣的。就是因為你突然間變了態度,我不知道怎么面對。別追了,很累的,等你遇到你喜歡的人,慢慢的就會忘掉。”
對待徐穎,陳硯始終是一種愧疚的心理,以至于他的快刀,遲遲無法落下。
“可忘不了怎么辦?”
他突然間不知道怎么去安慰這個像羔羊一般的女孩,曾經就是因為這種保護欲,最終讓他變成了個徹徹底底的渣男。
“會忘掉的!”
他轉身推開門,邁步離開。前世欠得太多,今生既然無力償還就別再招惹。
新生開學典禮,更像是陳硯的告別儀式。
對于淹沒在記憶深處的生活,再回頭沒有人分享,僅享受仰望的目光無疑是孤寂的。
所以不管是同學聚會還是升學宴,在陳硯看來那都只是別人的熱鬧。
唯一讓他滿足的,也就是能多讓父母和阿公多一些笑容而已。
至于徐穎,陳硯只能希望今生再無交集。
九月一號,陳硯和周光萍一起踏上了飛往浦江的飛機。
開學的時間是3號,本來可以晚兩天再來,可陳硯卻一刻也不想再等。
“阿公,你在浦江多待兩天,要是住得習慣就別回去了,等國慶放假,我也把你接到浦江去看一看。”
老人后半輩子就沒離開過靳陽,能勸他來到臨湘已經是很不容易了。
“這么大個家伙,還能在天上飛,聽著就不靠譜,阿公可沒那膽子送你去浦江。不過你在學校也注意些,逢年過節多回家來看看。”
老人拉著陳硯的手遲遲不愿松開。
“好,國慶我就回來,你在臨湘多住幾天,到時候我來接你。”
“好好好,那我多住幾天。對了,聽你姑說大學里可以談對象,到時候別一個人回來,有對象了就帶來家里看看!”
陳硯瞥了眼不遠處的陳曉鳳,一腦門子黑線。
“成,阿公!有對象我先打電話給你說一聲。”
絮絮叨叨了半天,老人終究站在大廳看著陳硯母子往登機口走去。
“爸,人都走了,咱也回去吧!”
“對,走了,咱回去。要說啊,咱老陳家還是陳陳出息,你們也都是他的長輩,將來多照看著他!”
“爸,好端端的說那些干嘛,你這身子骨,在城里好好養幾年,等陳陳上完大學,你還要多喝兩杯喜酒才行。”陳曉鳳挽著老人的手臂,勸了一句。
老人把手甩開,“你管好你自己吧,陳陳可比你省心多了。”
陳曉鳳碰了顆軟釘子,陳正陽卻笑了笑。
“四姐的事不擔心,沒準過年陳陳回來,咱們家又能喝上喜酒了。”
“真的,哪里人?”老人突然又來了興趣。
……
飛機在浦江緩緩降落,陳母第一次來浦江,左看看,右瞧瞧,望著窗外的一棟棟高樓,指指點點。
“陳陳,咱是先去學校還是去哪里?”
“學校后天才報名,我在這邊租了個房子,我們先去那里。明天我帶你在浦江到處逛一下,順便去看看我的公司。后天一早咱再去學校!”
“你放假就是來浦江辦公司的?”
陳硯點了點頭。
“開了個小公司,沒花多少錢。具體做什么還沒定,不過跟電腦肯定脫不了關系。”
“隨便你吧,你說這些媽也不懂。實在做不下去,以后就回家守著你爸那個家具廠也挺好,沒錢了跟媽說一聲!”
自打陳硯出錢給家里開了個家具廠之后,周光萍就覺得自己在兒子面前說話越來越沒底氣了。
母子兩聊著,沒一會就到了李奶奶的出租房。
陳硯和付家聲在這里也住了挺長一段時間,所以家里基本上什么都有。
“你找這房子不錯,房東也熱心,以后就打算在浦江安家了?”陳母一進門,便四處打量起房子來。
“安家怎么著也得把你和我爸接過來吧,這小房子怎么住。大學四年,在外面租這么個房子也方便些,有空我還得往公司跑呢。”
“也對,你這個小財主樂意住哪住哪,不耽誤學習就行。不過你這房間怎么像個女生住的一樣?”才進陳硯的房間,周光萍又一臉質問的走了出來。
“哪跟哪呢,我跟家聲剛過來,人生地不熟,也就隨便買了點東西,誰知道擱家里一放會是這個樣子。”陳硯臉不紅心不跳。
“算你有理,不過在外面別亂來,要是真遇上喜歡的,就帶回家里給我們看一眼。你也大了,做事要負責任!”
陳硯連連點頭,這就是他沒讓老爸來的原因。
陳正剛要是見著他那房間的樣子,還不得全給他掀了。
終于忽悠住了老媽,晚上,陳硯出門買了些菜,周光萍下廚,陳硯到樓下把房東奶奶請了上來。
兩人一動筷子,基本上也就沒陳硯什么事了。
第二天,陳硯才帶著老媽在浦江到處逛了逛,順便買了些生活用品。
就這樣,浦大報名的日子終于來臨。
“媽,衣服就不用帶了,這里離學校這么近,我有空再來拿。況且這里洗衣機什么的都有,帶去學校到時候還不是得拿回來洗么?”
“臭小子,你就那么急么?連件短袖都不帶,到時候衣服臟了換都沒換的!”
陳母從房間里鉆出來,絮絮叨叨。
急么?
要是時光走偏了怎么辦?
要是自己的成績剛好把她擠下去了怎么辦?
沒見到人,陳硯如何不心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