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深深彎下腰去的君天上,白謹言直覺全身毛孔都被完全打開,通體舒暢,那滋味,簡直妙不可言。
白謹言對這個狂徒一向都是心存畏懼,他連做夢都不敢想象這個狂徒向他彎腰行禮的畫面。
白謹言終于接過茶杯,但卻又忍不住惡狠狠問道,“姓君的,你錯在哪里?”
“您是長輩,我不該對您不敬。”君天上誠懇說道。
終于能耀武揚威了,白謹言豈能就這樣放過君天上?
白謹言再次惡狠狠問道,“還有呢?”
好不容易才有了現在的局面,君天上當然要讓白謹言嘚瑟個夠,唯有這樣,這個死要面子活受罪的家伙才不會干涉他和婉玉的事情,婉玉也就不用再左右為難了。
婉玉為了他受了那么多委屈,向白謹言服個軟能算得了什么?
君天上又沖白謹言深深彎下腰去,誠摯說道,“我不該在人群面前讓您丟臉,都怪我年輕氣盛,不懂事,求您大人不計小人過。”
“這還差不多,起來吧。”
白謹言終于消氣了,而隨著憋在心頭的這股惡氣的消散,他的思想也豁然開朗,終于肯理智面對君白之爭了。
“謝謝爸爸。”君天上直起腰來,感激說道。
白謹言接過茶杯,喝了一口熱茶,沉聲問道,“小子,我都把辛辛苦苦養大的女兒給你了,你是不是該老實回答我的問題了?”
“爸爸請說。”君天上畢恭畢敬說道。
白謹言緊盯著君天上,問道,“我父親到底被哪個部門帶走了?”
“白老爺子被哪個部門帶走,我不能說。”君天上如實說道。
白謹言直視著君天上的雙眼,不悅說道,“小子,我父親最疼婉玉,婉玉也很孝順她爺爺,我希望你能把他救出來,別讓婉玉心存遺憾。”
“白老爺子泄露國家機密,犯了危害國家安全罪,恕我無能為力。”君天上搖了搖頭,說道。
白謹言忍不住怒道,“胡扯,我父親只是個商人,怎么會泄露國家機密,危害國家安全呢?”
“白老爺子確實只是個商人,但白家管家鬼殺卻是東瀛特高課高級特工,他通過白老爺子收集到了不少國家機密,因為白老爺子也是無心之失,不構成間諜罪,但他的確危害了國家安全。”
君天上頓了頓,如實說道,“另外,白老爺子明知鬼殺曾是殺人如麻的漠北馬匪,竟然還幫他偽造身份,犯了包庇罪,他還指使鬼殺幫他殺過不少人,犯了故意殺人罪,數罪并罰,難逃一死。”
白謹言沉默了。
他確實不知道鬼殺的過去,也不知道鬼殺后來竟然還加入了東瀛特高課,但他卻知道白正峰指使鬼殺幫他殺人的事情,且還遠不止一人。
既然君天上你能準確說出白正峰指使鬼殺做的這些事情,說明那個神秘部門已經查清了一切。
殺人償命,天經地義。
白正峰的罪名一旦被落實,他肯定難逃一死,這一點,白謹言也心知肚明。
“那能讓我去看看我父親嗎?”白謹言只能退而求其次,黯然問道。
君天上搖了搖頭,說道,“那個部門從不向普通民眾開放,恕我無能為力。”
白謹言沒有再說什么,只是重重嘆了口氣,所有的恩怨,也都隨著這聲長嘆化作過往云煙。
現在,他只是一個爸爸。
白謹言又緊盯著君天上,厲聲說道,“小子,好好待婉玉,如果你敢始亂終棄,就算拼的一無所有,我也要讓你付出代價。”
“我會的。”君天上保證說道。
這件事情,讓白謹言整個變了個人,他突然很想跟家人好好談談,認真總結一下過去的這大半輩子,他也就沒有留君天上一起吃完飯。
家人是最好的心境良藥,今晚過后,白謹言興許真能脫胎換骨,君天上自然不會不識趣。
……
離開白家后,君天上首先找了個溫泉會所,把自己洗的干干凈凈,雖然這種做法有掩耳盜鈴的嫌疑,但總比讓慕容清蕊的狗鼻子直接聞到白婉玉的香味要好得多。
從溫泉會所出來,君天上又匆匆趕去買了一部手機,補上了電話卡,可打開手機,君天上頓時就懵比了。
白長理那個口無遮攔的混蛋,竟然在朋友里公開恭喜白婉玉懷孕了。
雖然君天上跟許多紈绔大少都不是朋友,看不到他們的留言,但從藍敬仁發出的上百條回復卻不難看出,這條消息引已經起了許多人的關注,白長理還在回復中明確說了孩子的爸爸就是毒少君天上。
白長理等于幫君天上宣布了對玉女的擁有權,對任何男人來說,這都是一件讓人充滿成就感的事情,可對君天上來說,這卻是一件讓他極度蛋痛的事情。
藍家和白家的圈子重疊得十分厲害,這個混蛋的做法,會給君天上和藍清婉的事情制造巨大的麻煩。
唯一值得慶幸的是,慕容清蕊不是這個圈子的人。
事已至此,就算再把白長理罵得狗血噴頭也沒有屁用了,君天上只能無奈搖了搖頭,退出了微信朋友圈,準備給藍清婉打個電話報聲平安,可藍宏德卻率先打來了電話。
“藍爺爺。”君天上忍不住心虛喊道。
“老爺找你,速來藍家一趟。”說完,藍宏德便直接掛掉了電話。
聽著電話中傳出的盲音,君天上忍不住苦笑著搖了搖頭,只能調轉車頭,火速趕去藍家。
藍家書房內,藍宏德端坐在書桌邊翻閱著線裝本的《孫子兵法》,藍宏烈直直站在藍宏德身后,藍清婉的爸媽,藍仲承和趙白薇坐在藍老爺子對面。
看到這波陣容,君天上頓時就一個頭兩個大了。
“藍爺爺,宏烈爺爺,藍叔叔,趙阿姨。”君天上趕緊堆上滿臉笑容,熱情喊道。
可藍宏德卻完全無視了他的呼喚,依舊在心無旁騖的翻閱著《孫子兵法》,藍宏德不表態,其他人自然只能保持沉默。
君天上只能尷尬站在一旁,耐心等著藍老爺子開口。
半晌后,藍宏德終于合上了《孫子兵法》,面無表情說道,“小子,你玩的挺溜呀。”
“藍爺爺,您這話是什么意思?”君天上頓覺頭皮發麻,只能明知故問道。
“在老子的壽宴上,你以君白矛盾為由,極力反對藍家向白家提親,如今,白家丫頭卻都變成你的了,另一邊,你又跟清婉牽扯不清,讓圈子里的人都以為你是藍家孫女婿,藍家的臉打起來就那么痛快嗎?”
“啪。”
不等君天上開口,藍宏德便重重拍著桌子,厲聲喝道,“你最好能給老子一個滿意的交代,否則,可就別怪老子棒打鴛鴦了。”
又來了!
君天上當然知道藍敬德需要什么樣的交代,但他卻根本沒法答應他的條件,只能沉默以對。
藍老爺子緊盯著君天上,沉聲說道,“小子,少在老子面前裝為難,直接給句痛快話,你到底想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