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白婉玉的大度和善解人意,君天上并沒向她隱瞞他和慕容清蕊的關系,白婉玉很清楚慕容清蕊的心態(tài),也知道君天上的為難。
君天上明確說過,他不會放棄任何人,所以,這層窗戶紙遲早是要捅破的。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白婉玉就忍不住試探問道,“慕容小姐,如果你和天上結婚了,你能接受他有其他女人嗎?”
慕容清蕊沉默了。
如果放在以前,她只會覺得這是一個十分可笑的問題。
忠誠是婚姻關系的底線,也是最基本的道德底線,如果她丈夫背叛了婚姻,她一定會毫不猶豫的跟他離婚,哪怕她依舊深愛著他。
但愛情來了,她才終于明白,放棄真愛是多么艱難一件事情。
她明明知道君天上跟白婉玉和藍清婉牽扯不清,甚至都已經(jīng)跟她們發(fā)生了那種關系,可縱使是在她心酸心痛之際,她依舊無法狠下心來離開這個男人。
慕容清蕊沉默半晌,反問道,“白小姐呢?”
“天上不會娶我,我也沒打算讓她娶我。”白婉玉坦然說道,但內(nèi)心中卻忍不住重重嘆了口氣。
沒有哪個女人真的喜歡做小,白婉玉也不例外,她之所以主動退讓都是因為她深愛著君天上,不想讓他左右為難。
“白小姐天姿國色,溫柔賢惠,你又何必妄自菲薄呢?”慕容清蕊忍不住好奇問道,“白小姐難道真的不想嫁給天上嗎?”
白婉玉搖了搖頭,說道,“有哪個女人不想嫁給她深愛的男人,我之所以會這么想,都是鑒于實際情況作出的決定。”
“白小姐此言何意?”慕容清蕊更加好奇問道。
白婉玉不禁有些猶豫了,她也不確定,要不要用女人之間閑聊的方式,趁機幫君天上捅破這層窗戶紙。
如果她能說服慕容清蕊接受一男多女的事情,君天上就不用那么為難了,可若慕容清蕊堅持不肯接受,她就變成好心辦事壞事了。
猶豫再三,白婉玉還是決定繼續(xù)試探一下再說。
白婉玉斟酌了一下說辭,委婉說道,“藍總說的沒錯,再大公無私的男人,也不能做到絕對公平,我能感覺到,天上雖然也喜歡我,但她更喜歡你和藍總。”
慕容清蕊又莫名感到一陣心酸,她不知道是該替自己感到慶幸,還是該為自己感到悲哀。
三女爭一男,君天上更喜歡她,這本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情,但慕容清蕊并不傻,她知道君天上永遠都不會將整顆心都給她。
對一個不圖富貴,只想好好過日子的女人來說,這確實是一件挺悲哀的事情。
慕容清蕊沉默半晌,問道,“既然是這樣,白小姐還會繼續(xù)堅持下去嗎?”
“會。”
白婉玉故意有些悲哀說道,“我們這些富家女看似光鮮亮麗,實際卻很悲哀,我們從小就沒有童年的快樂,被迫接受各種貴族教育,音樂舞蹈、藝術茶道,等等,以便將來能成為最好的聯(lián)姻工具,給家族帶來強大的利益聯(lián)盟。”
“對大多數(shù)女子來說,結婚以后同樣很悲哀,那些富家大少,哪個不是整日花天酒地,最悲哀的是,很多已婚女人還會變成丈夫的牟利工具。”
白婉玉搖了搖頭,更加悲哀說道,“為了利益,很多男人會讓自己的老婆去討好其他男人,他們一邊享受著用妻子的身體換來的利益,一邊卻更不把你當回事,覺得你是個臟女人,根本配不上他。”
慕容清蕊不假思索說道,“那可以離婚呀。”
“談何容易呀?”白婉玉嘆了口氣,說道,“我爸爸就曾想把我許配給王烈火,或者是藍敬仁那個紈绔,以換取他們家族的支持,讓白家重現(xiàn)輝煌,多虧天上的強勢阻攔,我爸爸才死了這條心。”
“那你可以反抗呀。”慕容清蕊忍不住說道。
“反抗,呵呵。”
白婉玉悲哀說道,“白家搖搖欲墜,我若抵死不從,他們就會拼命打壓白家,慕容小姐,如果你身在我的位置,你能狠下心來,眼睜睜的看著家族轟然倒塌,讓爸媽和弟弟去過那種清貧的日子嗎?”
慕容清蕊又沉默了,她怎么可能為了自己的幸福而棄全家人的幸福于不顧?
白婉玉再次無奈說道,“在我們的圈子里,如果娘家不如婆家,離婚只能凈身出戶,連孩子都別想帶走,大家族你爭我奪,沒有娘護著,你的孩子會受盡委屈,甚至會英年早逝,你忍心讓孩子遭這種罪嗎?”
別說大家族了,就算是小家小戶,為了財產(chǎn)爭得頭破血流的事情也比比皆是,慕容清蕊當然也知道沒娘的孩子都很凄苦,她當然舍不得讓孩子遭罪。
話都說到這個地步了,白婉玉自然要趁機試試慕容清蕊的態(tài)度。
“反正不管我跟誰,他都不可能只有你一個女人,我為什么不跟著自己喜歡的男人?天上愿意為了救我不顧生命,更不會把我當成工具去換取利益,所以,縱使無名無分,我也心甘情愿。”
白婉玉緊盯著慕容清蕊,認真問道,“慕容小姐,如果你站在我的位置,你會怎么選擇呢?”
慕容清蕊又沉默了。
真愛無錯,這是白婉玉的權利,她不能責怪白婉玉插足他和君天上的感情,也不能懇求白婉玉不要破壞她的幸福。
但她只是個想安心過日子的小女人,她從小接受的觀念都是一夫一妻,她一直都堅持認為,忠誠是婚姻中最基本的條件,也是不能踐踏的底線。
慕容清蕊的態(tài)度,讓白婉玉不禁暗暗有些著急,唯恐她好心辦了壞事,讓君天上左右為難。
沉默片刻,白婉玉便主動放低姿態(tài),懇求說道,“慕容小姐,如果你真跟天上結婚了,請你不要逼迫天上放棄我,你放心,我不會跟你爭搶任何東西,也不會破壞你們的感情。”
伸手不打笑臉人,更何況,慕容清蕊本就是個與世無爭的小女人。
慕容清蕊嘆了口氣,苦澀說道,“我不會逼迫他做任何決定,如果我們真能走到那一步,那就說明我的心態(tài)已經(jīng)變了,如果我始終邁不過心里的坎,我會主動退出,不會逼迫他。”
“請恕我直言,雖然慕容小姐的條件不錯,但卻也很難找到比天上更好的男人。”白婉玉趕緊勸道。
慕容清蕊搖頭說道,“婚姻不是買賣,無所謂好壞,只要幸福就行。”
“難道慕容小姐跟天上在一起的時候不幸福嗎?”白婉玉直視著慕容清蕊的雙眼,問道。
慕容清蕊如實說道,“幸福,但也很心累。”
“心累是因為慕容小姐太執(zhí)著。”白婉玉認真說道。
“白小姐就不要再勸我了,這種事情,誰都幫不了我。”慕容清蕊搖了搖頭,輕聲說道,“無論結果如何,我都會祝福天上,也會祝福白小姐。”
白婉玉也不知道該說什么了,包間內(nèi)又陷入了沉寂。
幾分鐘后,一名女服務員抬著紅酒走進了包間,沖進兩人欠身一禮,恭敬說道,“今天是藍海灣酒店的十周年年慶,為了答謝各位貴賓的支持,酒店免費贈送每桌客人紅酒一瓶。”
說著,服務員就主動替兩人打開了紅酒,并殷勤給兩人倒上紅酒。
不對!
酒店服務員在開酒之前都得征詢客人的意見,不會擅自做主幫客人開酒,哪怕是贈送的酒。
白婉玉不動聲色的看著酒店服務員,突然想起了藍海灣酒店開業(yè)那天的事情。
藍海灣酒店確實開業(yè)了十周年,但今天卻不是藍海灣酒店的十周年年慶日,因為藍海灣酒店的開業(yè)日期和她媽媽的生日是同一天,那天,他爸爸就是在藍海灣酒店給她媽媽慶生的。
“謝謝。”白婉玉平靜說道,“你先出去吧,我跟慕容小姐還有事情要談。”
“砰。”
可就在此時,第五冬卻一腳踹開了房門,錚的拔出雙刀,飛身撲向酒店服務員。
慕容清蕊被突如其來的變故給嚇呆了,傻傻在原地。
關鍵時刻,白婉玉一把推開了慕容清蕊,但一柄鋒利的匕首卻也閃電般架在了她的脖子上。
第五冬不得不止住沖勢,平舉著雙刀,冷冷看著酒店服務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