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鄭薇薇目光咄咄的注視下,慕容清蕊情不自禁的低下頭去,不知道該如何回答這個問題。
他不愿意繼續欺騙鄭薇薇,又不能說君天上為了白婉玉跟綁匪拼命去了。
此地無銀三百兩。
慕容清蕊的態度清晰說明,君天上絕對不是去應酬客戶了。
“第五小姐,你知道天上去哪了嗎?”鄭薇薇扭頭看著第五冬,問道。
第五冬酷酷說道,“去救白婉玉和白長理了。”
自己做的孽自己去抗,自己挖的坑自己去填,第五冬才沒興趣幫君天上圓謊呢。
“什么?”鄭薇薇騰的站起身來,緊盯著慕容清蕊,惱怒說道,“清蕊,你想氣死我跟你爸爸呀。”
慕容清蕊諾諾問道,“媽,你怎么會這么想呢?”
“我跟你爸爸千里迢迢來到華海,為的是什么,你不是不知道吧?”鄭薇薇恨鐵不成鋼的說道,“你自幼就性子柔弱,不爭不搶,媽不怪你,但你總該分得清是非對錯吧?”
鄭薇薇不依不饒說道,“我跟你爸爸來華海的目的是幫你的,你卻幫著天上一起欺騙我們,我告訴你,你要再怎么懦弱下去,最后吃苦的還是你自己。”
“親家母,您消消氣。”張媽趕緊打著圓場說道,“少爺自小就是個熱心腸,見不得朋友被人欺負,但您盡管放心,少爺的人品不差,一定不會虧待少奶奶的。”
鄭薇薇也意識到她說錯話了。
趙叔和張媽雖然是君家下人,但兩人都在君家呆了三十多年了,他們把君天上當成自己的孩子,君天上也把他們當成了親人,
在君天上的親人面前說這么說話,確實有些不合適。
鄭薇薇趕緊解釋說道,“張姐,你別多想呀,我們當然相信天上的人品,要不然,我和敬業也不會同意清蕊跟他在一起,我擔心的是外面的那些狐貍精。”
“親家母,你先別生氣了,以免氣壞身體,您是長輩,等少爺回來了,您再好好教訓他一頓,讓他以后注意就行了。”趙叔也笑著說道,“您放心,少爺是個孝順孩子,他一定會聽您的話。”
趙恒宇都把話說到這個份上了,鄭薇薇也不好的再說什么了,要不然,就變成她在無理取鬧了。
但白婉玉的事情,卻讓鄭薇薇改變了主意。
為了慕容清蕊的將來,她可以不逼他們馬上生孩子,但他們卻必須得先把婚結了,讓君天上收收心,要不然,鬼才知道他還會跟多少女人牽扯不清。
以慕容清蕊的性格,如果不趁早管好君天上,受欺負的肯定是她。
話分兩頭。
花了將近半個小時,駕駛員才終于修好了游輪。
反正也追不上那個王八蛋的圣使了,君天上也不再催促駕駛員全速前進了,但華海竟然隱藏著這樣一尊大神,君天上當然得努力跟他搞好關系。
如果這尊大神肯在關鍵時刻助他一臂之力,什么狗屁圣使之流,通通都是渣渣。
君天上沖駕駛員抱歉一禮,恭敬問道,“敢問前輩尊姓大名?高壽多少?”
“你跟大伙一樣叫我一聲老汪就行了,老糊涂了,年齡早就不記得了,我像你這么大的時候,康熙和吳家那伙人打得還挺熱鬧的。”老汪淡然說道。
我勒個去!
駕駛員口中的吳家自然值的是吳三桂的吳家,吳三桂是在公元一六七三年開始造反的,公元一六七八年,吳三桂病死,然后,他的孫子吳世番又堅持了三年,終于在一六八一年冬季徹底兵敗。
照此計算下來,這個駕駛員已經三百好幾十歲的人了。
“前輩,像您這樣的高手,甘心就這樣過一輩子嗎?”君天上忍不住試探問道。
“等你眼睜睜的看著你的愛人和兒孫們一個個離你而去,你就會發現,你年輕時候追求的一切,不過是過眼云煙罷了。”
老汪凝望著一望無際的大海,一臉滄桑說道,“天大地大,睡覺也只需要一張床,山珍海味無數,一日也就三餐而已。”
君天上能想象得出老汪的悲哀,這也是許多高階武者共同的悲哀。
武者的壽元異于常人。
黃級、玄級、地級和天級,倒是沒有明確的壽元界限,但肯定要比普通人活得長久很多。
可一入先天,那就完全不同了。
不管你晉級先天之前有多少歲,一旦沖破先天門檻,你都能擁有一百二十年的壽元。
因為天地靈氣匱乏,古武功法大量缺失等緣故,眼下,大多數武者都是年近花甲時才能成功沖破先天門檻。
這就意味著,只要不死于各種意外,先天武者基本都能活到一百四五十歲,甚至是一百七八十歲。
如果他們的愛人和后人都沒有武學天賦,又沒有足夠的修煉資源來堆的話,別說愛人和子女,就是孫子和重孫輩的,也都已經死絕了。
白發人送黑發人,人間最大的悲劇之一,而許多高階古武者和修真者卻要一個接一個的送走他最親最愛的人,卻是會讓人心灰意冷。
事關荏苒,歲月滄桑。
老汪已經活了三百多歲了,誰都不知道他到底送走了多少后人。
這種切膚之痛,只有親身經歷才能真切體會,任何語言在它面前都是空白無力的。
“汪前輩,您就打斷一直這樣生活下去嗎?”君天上沉默片刻,問道。
“老夫早在百年前就不再過問江湖上的是是非非,你小子就死了這條心吧。”老汪收回目光,平靜說道,“你小子的性格倒是倒是很像老夫年輕的時候,有時間的話,可以來幸福巷陪老夫喝喝小酒。”
君天上趕緊客氣說道,“能請汪前輩喝酒,是晚輩的榮幸。”
“呵呵。”
老汪呵呵一笑,又心無旁騖的掌握著方向盤。
三百多年的風風雨雨,他早就看透了人世滄桑,君天上的那點小心思,豈能瞞過他的雙眼?
君天上當然知道老汪看穿了他的小心思,但人心都是肉長的,他堅信,只要他拿出足夠的誠意,遲早可以打動這個古井無波的隱士高人。
君天上也沒有再做無用功,再次回到船尾,直接盤膝而坐,耐心等到著狗屁圣使的電話。
而讓君天上沒有想到的是,他竟然率先接到了白婉玉的電話。
“婉玉,你在哪?你沒事吧?”接通電話,君天上就忍不住焦急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