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緊急,君天上以最快的速度沖下梁河山,駕駛著奔馳,一路狂飆而去。
人民路和沁園路交叉口位于華海最西面,已經十分接近城鄉結合部了,君天上趕到時,三層珠寶賣場已經被警察和武警團團包圍起來,所有狙擊位點上,全都布置了狙擊手。
一樓二樓空無一人,但三樓的窗簾卻全部拉死,根本看不到里面去的情況。
馮菲菲是警方負責人,正在跟武警負責人低聲商量著什么,她很快就注意到被擋在警戒線外的君天上,迅速走了過來。
“里面是什么情況?”君天上主動問道。
“劫匪有八人,手上都有槍,還有自制手雷,劫匪和人質都在三樓,通過三樓監控室,劫匪能清晰看到一樓和二樓的每個角落,根本沒法從地面發起突襲。”馮菲菲無奈說道。
從馮菲菲的講述和現場情況來看,這伙人必然是一群心思縝密,膽大包天的慣犯,想從這種匪徒手中救人,絕非易事。
談判專家正在努力勸說劫匪們放下武器,釋放人質,但劫匪們對此置若罔聞,沒人回應,也沒人挑起窗簾觀察外面的情況。
君天上的心神指揮下,無影饕螂悄無聲息潛入三樓,憑借著心神聯系,他清晰了解了三樓情況。
三樓是辦公區,一共有十二個房間,其中,二十四個人質被分散在四個房間,由四名劫匪看押,另外四名劫匪集中在監控室內,里面有兩名人質。
那四名劫匪人手一把手槍,子彈數量不詳,被他們看押的二十四人全都被反綁著手腳,還被串聯在了一起,想靠人質自救顯然是不可能的。
監控室內的四名劫匪中,每人兩把手槍,且人人腰上都掛著一顆自制手雷,顯然是核心人物。
兩名人質被背對背綁在一起,而最讓人擔心的是,那兩名人質都是孕婦,一人的孕期應該是六個月上下,另外一人估計有九個多月了。
別說自救,如果驚嚇過度,都很有可能會導致她們流產。
雖然外面已是大兵壓境,但八人卻鎮定自如,很顯然,這八人都是真正的亡命之徒。
事情緊急,君天上也不再藏拙了,將他看到的情況一五一十的告訴了馮菲菲。
“你怎么知道里面的情況?”馮菲菲好奇問道。
“我有我的辦法,但敢用性命擔保,我看到的情況絕對屬實,讓人給我送些紙筆過來,我把劫匪們的畫像素描出來,看能不能鎖定劫匪們的身份。”
“好。”
馮菲菲立即讓人送來紙筆,君天上迅速勾勒出了八人的頭像。
“拿去做人臉識別,盡快確定劫匪的身份。”馮菲菲將畫像遞給趙組長,威嚴說道。
“是。”
趙組長鏗鏘有力回答了一聲,也忍不住一臉好奇問道,“君先生,你確定這就是劫匪的樣貌?”
“事關二十六條人命,我豈敢兒戲?”君天上正色說道。
“可你……”
君天上打斷趙組長,正色說道,“我有我的辦法,你只管去做人臉識別就行。”
“那好吧。”
趙組長帶著滿心疑惑而去,讓警員門抓緊時間做人臉識別篩查,希望能找出劫匪的身份信息。
人臉識別倒是找出了不少相似之人,可他們卻都是有正經工作的人,沒有一個人的資料能跟這八名劫匪吻合起來。
漫長僵持中,談判專家都喊得口干舌燥,嗓子沙啞了,可八名劫匪卻始終沒有給出半點回應。
按常理說來,劫匪一旦被包圍,必定會以人質作為條件,要求警方提供車輛,解除包圍,讓他們帶著人質突圍而去,可這些劫匪卻始終不置一詞。
事出反常必有妖!
君天上和馮菲菲都吃不準這些劫匪到底想干什么,自然不敢輕舉妄動,誰也不知道,一旦有點風吹草動,這些鎮定異常的劫匪們會做出什么過激的事情來。
“現在怎么辦?”馮菲菲緊盯著死死拉著的窗簾,沉聲問道。
“等。”
君天上搖了搖頭,無奈說道,“這伙人極其鎮定,布置極為合理,根本不可能在同一時間將他們全部擊斃,一旦他們狗急跳墻了,必然會導致人質傷亡,另外,我總感覺這伙人還有其他后手。”
君天上之言,讓馮菲菲不禁皺緊了眉頭。
眼前的局面已經十分棘手了,如果這些人還有其他安排,形式就會變得更加復雜。
就在此時,武警負責人也大步走了過來,大聲說道,“馮隊長,這些匪徒冥頑不靈,還是讓兄弟們強攻進去,擊斃匪徒,救出人質。”
“不行。”馮菲菲鏗鏘有力說道,“人質的安全最重要,擊斃匪徒是次要的。”
“可這些匪徒根本不露面,也不回話,根本不知道他們到底想干什么,萬一是他們突然發狂,大肆殺戮人質,那可就相救都來不及了。”武警負責人眉頭緊皺,憂心忡忡說道。
“應該不會。”君天上看著武警負責人,說道,“貿然強攻才真的會導致大量人質傷亡。”
武警負責人指著君天上,問道,“馮隊長,這位是?”
“他是我朋友君天上,是我請他來幫忙的。”馮菲菲又指著武警負責人,說道,“這位是張峰豪張營長。”
張峰豪看著一身便裝的君天上,眉頭微皺,問道,“馮隊長,你朋友可是警察,現身居何職?”
“我不是警察,但當過六年兵,親自參加過多次反恐實戰,對眼下這種情況比較有經驗,所以,馮隊長才請我來幫忙。”君天上主動接過話頭,微笑說道。
張峰豪臉色一沉,不悅說道,“馮隊長,上面命令你我通力合作,務必救出人質,現在情況緊急,你竟然跑來跟一個非公職人員商議,簡直就是在胡鬧。”
“張營長,恕我直言,應對這種局面,君天上比你更有經驗,也更能勝任。”
情況危急,馮菲菲也沒時間跟張峰豪解釋那么多,可卻讓張峰豪的臉色徹底掛不住了。
在今年的華海軍區大比中,張峰豪不僅在單兵作戰中勇奪全軍第二,還帶領二營拿下了團隊第一名的好成績。
情況如此危急,領導將營救任務交給了他們二營,這是領導對他張峰豪和整個二營的肯定,可到了馮菲菲這里,他卻連一個退役的小兵都比不了,讓他豈能不惱火?
“馮隊長,你和你朋友慢慢商議吧,我帶領兄弟們發起強攻。”張峰豪惱怒說道。
“不行。”馮菲菲厲聲喝道。
“我們只是奉命來擊斃匪徒,營救人質的,并沒接到要聽從馮隊長命令的指示。”張峰豪一臉傲然說道,“我們二營的戰士都是通過嚴苛訓練的戰斗精銳,一定能順利救出人質。”
馮菲菲厲聲問道,“如果出現人員傷亡,怎么辦?”
“戰事兇險,偶有人員傷亡也是屬正常,但我們一定會盡最大努力保護好人質的人身安全。”張峰豪理氣直壯說道。
君天上沉聲說道,“我敢保證,如果你們敢發起強攻,絕對不是偶有傷亡,而是會發生人質大量死亡的悲劇。”
“你敢保證?你拿什么保證?”張峰豪冷冷說道,“別太把自己當回事了,如果你真那么優秀,怎么早早就退役了?”
張峰豪身上有一股子彪悍之氣,但卻沒有半點血腥氣息,這說明他訓練很努力,個性也很剛強,可卻沒有上過戰場。
訓練和實戰卻是完全不同的兩個概念。
君天上敢百分之百肯定,如果讓他們按照平日的訓練去刻板強攻,人質的傷亡數量必然十分驚人。
“軍警分屬不同體系,我確實沒資格命令你,但我是這起案件的主要負責人,我要求跟你的上司通話。”馮菲菲緊盯著張峰豪,沉聲說道。
張峰豪不甘示弱說道,“抱歉,我接到的命令是臨場指揮,隨機應變。”
“你……”
馮菲菲不禁怒了,張峰豪則滿臉挑釁的看了眼君天上,然后邁開大步,徑直走向警戒線。
“張峰豪,你給我站住。”馮菲菲趕緊擋住了張峰豪的去路,唯恐他好大喜功,害死了那些無辜的老百姓。
張峰豪雙目圓睜,怒聲喝道,“讓開。”
就在兩人緊張對峙之際,又有三輛警車在尖銳鳴笛聲中趕到了案發現場,十多名警員簇擁著兩名五十多歲的男子大步走進警戒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