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若二十分鐘后,藍老爺子又帶著藍敬仁一家三口回到客廳中。
在眾人一眼不眨的注視下,藍老爺子緩步走到王年舟面前,沉聲說道,“王老弟,事出突然,藍家和王家的婚約只能暫時作罷,這是藍家單方面違約,藍家愿意賠償給王家五千萬名譽損失費。”
“藍老哥,到底發生什么事了?”王年舟的臉色頓時變得難看起來。
藍老爺子面無表情說道,“具體事情我就不多說了,王老弟回去跟你的大孫子好好談談吧。”
“藍爺爺,藍敬仁對我有意見,我不怪他,但事無不可對人言,而且,凡事都要講究證據,要不然,勢必難以服眾,藍爺爺德高望重,藍家光明磊落,藍爺爺也不想藍家名聲受損吧?”王烈風緊盯著藍老爺子,緩緩說道。
王烈風是王年舟一手培養出來的優秀繼承人,他很清楚王烈風的性格,如果沒有把握,他絕對會見好就收,不會自取其辱。
“烈風說的不錯,如果真是烈風做錯了,王家自會賠償藍家,但如果烈風沒做錯什么,藍老哥如此對待王家,王家也定要討個說法。”心里有底后,王年舟也鏗鏘有力說道,“王家屹立多年,絕對不能蒙受不白之冤,事情到底如何,藍家有何證據,還請藍老哥當眾說明。”
沒有王家支持,重掌大權又會變得遙遙無期。
藍敬業也忍不住說道,“是呀,父親……”
“你閉嘴。”
藍老爺子雙目一瞪,厲聲喝道,“你們關起門來斗,那是自家人打自家人,我可以睜一眼閉一眼,但需要一致對外的時候,誰敢自私自利犯渾,可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藍敬業終究還是太年輕了。
大到國家,小到企業和家族,內部爭斗都是在所難免的,高層也會容許內部爭斗的存在,但若國家公職人員敢勾結外國力量,企業高管敢跟外鬼聯手,那絕對都是高層不能容許的事情。
戰爭年代的漢女干,歷朝歷代的賣國賊,有幾個得到善終了?
藍伯勛趕緊厲聲喝道,“敬業,還不快向爺爺道歉。”
“爺爺,我錯了。”藍敬業也意識到他太激動了,趕緊一臉真誠說道。
藍老爺子威嚴說道,“你先回家去好好反省反省,今天宴會就不要再參加了。”
“爺爺,憑什么?”藍敬業一臉不服說道,“我做錯什么了。”
“孽障,你閉嘴。”不等藍老爺子開口,藍伯勛就趕緊厲聲喝道。
這個傻子!
藍伯勛很想當場給藍敬業幾個耳光,把他那豬腦子給打聰明點。
藍王聯姻取消,君天上又還勢頭正猛,現在不趕緊暫避風頭,難道等著君天上把他往死里羞辱不成?
藍老爺子當場驅逐他,固然讓他顏面盡失,可那擺明是在保護他,但他卻領悟不到老爺子的一番好意,真真是朽木不可雕也。
“敬業,還不快按你爺爺的話去做。”藍伯勛又忍不住厲聲喝道。
“敬業,我們先回家去。”藍家長媳趕緊站起身來,拉著藍敬業走向大門。
在藍敬業看來,被公開排除在宴會之外,就說明爺爺對他已經徹底失去信心了,不會再給他公開掌事的機會了,藍敬業的臉色變得一片灰白,被他媽媽拉著,失魂落魄的走出了宴會大廳。
王烈風又緊盯著藍老爺子,不卑不亢說道,“藍爺爺,請藍少把話說清楚吧,我愿意跟他當面對質,如果確實是我的確做了對不起藍家的事情,我愿意承擔全部責任,如果藍少拿不出證據,藍家也必須得給我一個交代。”
啪、啪、啪……
就在這個時候,君天上又啪啪鼓起掌來,讓王烈風不禁生出一種頭皮發麻的感覺來。
這個瘋子可不會在乎什么名正言順,師出有名,他只會發瘋,誰都不知道他下一步會做出什么瘋狂的事情來。
人群也都一眼不眨的看著君天上,不知道這個瘋子又要搞什么名堂。
王烈風是真不想直接對上君天上這個瘋子,可眾目睽睽之下,他要就這樣退縮了,他多年積累起來的威望就會毀于一旦,從此以后,圈子里人都只知道毒少,再也不會有人想到他花少。
就算想到了,也只是嗤之以鼻,絕對不會再對他敬畏有佳。
“君天上,你想干什么?”王烈風硬著頭皮,厲聲問道。
“花少難道忘了,本少曾說過,本少就是個粗人,粗人就喜歡用粗魯的方法來解決問題。” 君天上突然展開身形,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沖到王烈風面前,冷冷看著他的雙眼。
君天上之言,讓藍敬仁忍不住握緊了雙拳,眼中充滿著狂熱之色。
還有什么比當場暴揍王烈風一頓更為解氣嗎?顯然沒有。
被君天上盯著,王烈風感覺到一陣寒意布滿全身,仿佛這是一個漆黑的夜晚,他只身行走在荒原上,卻迎面遇到了一只可怕的雄獅似的,但眼下的情況,絕對不能落荒而逃。
王烈風強忍著懼意,沉聲喝道,“君天上,你想干什么?”
“王少不是想要一個交代嗎?那好,本少來給你這個交代。”
說罷,君天上就徒然抬起腳,狠狠的踹在王烈風的肚子上。
簡單粗暴,旁若無人。
君天上的這一腳很重,王烈風的身體弓成了一個大蝦,直接倒飛而出,重重砸在地面上。
王烈風努力想要站起身來,可劇烈抽搐的胃部卻讓他只能捂著肚子,跪在地面上。
現場又陷入了一片死寂。
“嘔……”
落針可聞的靜寂中,王烈風完全控制不住的劇烈嘔吐起來,把剛剛喝下去的紅酒都吐了出來,看上去相似在吐血一樣。
瘋子!
這個瘋子!
他竟然敢當眾毆打王家大少王烈風,他就不怕王烈風詐傷,將他送進監獄嗎?眾目睽睽之下,警方要得到他故意傷人的證據實在是再簡單不過的事情了。
就算王家不這么做,堂堂花少,豈會善罷甘休?
這個瘋子已經跟白家接下了死仇,還跟趙家也是不死不休,再加上王家,就算他再有能力,再有手腕,也頂不住三家的瘋狂報復吧?
難道他沒聽過沖動是魔鬼嗎?
“耶。”
就在人群久久 回不過神來之際,藍敬仁卻豎起剪刀手,興奮的大喊起來,看他那模樣,恨不得也沖上去補上兩腳。
好端端的在酒吧喝酒,卻被人莫名其妙打暈帶走,被人反綁在菜地里整整一個晚上,最后還差點就一命嗚呼了,堂堂藍家大少,何時受過這種委屈?
如果不是賓客滿堂,藍敬仁確實會沖上去,將王烈風揍成豬頭,但現在,他只能靠君天上幫他出氣了。
白婉玉忍不住一臉擔憂的看著君天上,本能的緊握著雙拳,藍清婉依舊一臉平靜之色,但卻一直在默默看著白婉玉。
王年舟勃然大怒,忍不住指著君天上的鼻子吼道,“君家小兒,你……”
“王年舟,你再吼一個試試,本少保證你會跪在你孫子身邊去。”君天上打斷王年舟,寒聲說道。
“姐夫,加油。”藍敬仁揮舞著雙拳,興奮大喊道,他是真的想沖上去揍人,可他卻只能吶喊助威。
王烈風跪在地上,還在大口嘔吐著,君天上剛才的那一腳讓他胃里翻江倒海,喉頭還在血氣翻涌,還讓他的大腦嗡嗡作響,仿佛耳朵便被人放了幾萬只蒼蠅似的。
從小到大,王烈風都是天之驕子,何時受過這樣的委屈?又痛又驚,又怒又羞,讓王烈風根本不敢抬起頭來。
他就那樣定定跪在那里,低垂著頭,仿佛等待帝王裁決的罪臣一樣。
王烈火終于回過神來,趕緊小跑過去,用力扶起王烈風, 此時,王烈風的名貴西裝上全都沾滿了嘔吐物,讓他顯得格外狼狽,不堪入目。
王烈風用力擦掉嘴角的嘔吐物,還將西裝脫了下來,重重砸在地面上,用血紅的雙目緊盯著君天上,聲音沙啞說道,“君天上,今日之辱,本少一定會百倍奉還。”
“你不覺得你的威脅像似在放屁嗎?換成是本少,誰敢這樣對本少,本少一定會當場還回去,哪怕是死,本少也要從他身上咬下一口肉來,這才是男人該做的事情,再看看你,被本少打成這個比樣了,你卻只敢站在那里說狠話,這是懦夫的表現。”君天上攤開雙手,鄙夷說道,“懦夫的威脅,一文不值。”
“君天上,你給本少等著……”
可還沒等王烈風說完,君天上又閃電般沖到,用龍鱗刀抵住他的咽喉,寒聲說道,“王烈風,你大可試著報復,把本少惹急了,本少今晚就悄悄潛入你們王家,把你們王家殺的一個不剩,本少看你們能拿什么來讓本少百倍奉還,變成厲鬼來纏著本少嗎?呵呵。”
說著,君天上又崩裂出一股冰寒殺意,鋪天蓋地壓向王家三人,讓三人如同墜入冰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