鮮血刺眼,腥氣撲鼻。
軍人持槍,殺氣騰騰。
縱使白謹行也算是個久經風浪的人,但他還是被眼前的血腥畫面嚇得不輕。
劉雄那個蠢貨竟然說對方沒有背景,這他媽像是沒背景的人嗎?
白謹行當場就決定了,一旦熬過這一關,他就立即跟野狼幫劃清關系,再也不用野狼幫的那些蠢貨,一定要花重金培養一批自己的人。
“咔嚓。”
其他人又都紛紛拉開槍栓,用烏黑的槍口瞄準著白謹行,大有一言不合就將他直接打成篩子的架勢。
“各位,別開槍,我是來解決事情的,沒有惡意。”白謹行趕緊舉起雙手,他是真的很害怕有人太緊張,手一哆嗦,將他給當場斃了。
“你就是皇家八號的老板?”楊慧園緊盯著白謹行,沉聲問道。
“正是鄙人。”白謹行趕緊陪著笑臉說道,“領導,這是個誤會。”
楊慧園冷笑著走到白謹行面前,指著滿地血跡,問道,“如果只是個誤會,那你來告訴我,這些血跡是怎么回事?”
那個小混混并沒說君天上大開殺戒的事情,只說有一支軍隊闖進了皇家八號,白謹行自然而然的以為是這些人在這里大開殺戒了。
看到這滿地血跡,白謹行悔地腸子都青了。
那些白癡到底惹了什么人啊,竟然把這些一言不合就大開殺戒的怪物都給放出來了。
“——”
白謹行直接不敢回話,只是一臉驚恐的看著那些觸目驚心的血跡,唯恐這些人一怒之下也將他給當場突突了。
“把他帶過來。”楊慧園扭頭看著林衡,威嚴說道。
“是。”
林衡揪著李勛鈺的頭發將他拖到楊慧園面前,用冰冷槍口頂住他的太陽穴。
楊慧園指著李勛鈺,冷冷問道,“他是你外甥,對吧?”
“我三妹確實嫁給了他大伯……”
“你只需要回答我是或者不是就行。”楊慧園打斷打斷白謹行,威嚴說道。
李勛鈺終于回過神來,哭著哀求道,“三舅,救命呀。”
“是。”
事到如今,白謹行也只能咬牙認下這層關系。
“他在你的場子里指使你手下保安四十二人,試圖控制并輪女干我女兒,這件事情該怎么算?”楊慧園雙目一瞪,厲聲問道。
“三舅,我沒有呀,都是……”
楊慧園冷冷看著李勛鈺,厲聲喝道,“讓他閉嘴。”
啪。
林衡旋即掄圓右手,重重扇在李勛鈺的右邊臉頰上,李勛鈺的身體像陀螺一樣旋轉了三圈,撲倒在堅硬的地板上,摔了一個狗吃屎。
啪。
林衡拽著衣領將李勛鈺提了起來,反手又是一個耳光,將他的左臉也扇得高高腫了起來。
啪、啪、啪……
接連扇了李勛鈺六個耳光,林衡才將他一腳踹翻在地,又用烏黑的槍口瞄準著他的額頭。
從頭到尾,李勛鈺連爭辯半句的機會都沒有。
那一記記響亮的耳光,就如同一道道炸雷,讓白謹行不受控制的輕輕顫抖著。
白家有錢又能如何?
白家有ZF關系有怎樣?
在這些“野蠻人”面前,那些通通都是擺設,白謹行一點都不懷疑,如果他激怒了這些“野蠻人”,他的下場也好不到哪去,甚至還會更慘。
“姍姍,你來告訴他,到底發生什么事了?”楊慧園扭頭看著張珊珊,說道。
“我下午在皇家八號定了包間,可等我趕過來時,前臺卻告訴我包間被其他人插隊搶走了,就在我跟前臺理論的時候,他也來到前臺,并直接插到我前面,原來就是他仗著跟你的關系搶走了我的包房,我氣不過就找他理論。”張珊珊看了眼被打成死狗的李勛鈺,心有余悸說道,“可這個王八蛋竟然見色起意,當眾非禮我,我抵死不從,這個王八蛋就指使那些壞人抓住我,想要強女干我,他還說……”
話沒說完,張珊珊轉身趴在楊慧園懷里,帶著哭腔,驚慌說道,“他還說……說,等他玩玩,就把我賞給那些壞人……嗚……”
張珊珊緊緊抱著楊慧園,雙肩顫動不止,完全就是一個被嚇壞了小孩子,可在白謹行看不到的地方,她卻偷偷沖站在二樓過道邊的君天上比劃了一個剪刀手。
這個魔女,誰惹到她恐怕都只能自認倒霉。
張珊珊也算是個美女,但卻并沒漂亮到能讓李勛鈺見色起意,當眾非禮她的程度。
這擺明就是在顛倒是非,指鹿為馬。
白謹行忍不住弱弱說道,“我外甥的確有些頑劣,但卻也沒頑劣到這種程度,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誤會?”
“誤會?什么誤會?”楊慧園雙目一瞪,厲聲問道,“你的意思是我女兒自污清白,冤枉你侄兒嗎?”
林衡又一把抓起李勛鈺,兇神惡煞問道,“小子,我家小姐有沒有冤枉你?”
“沒……沒有……都是我的錯,我不該見色起意,更不該非禮你家小姐,我該死,我……”
李勛鈺已經被打怕了,他哪敢忤逆林衡的意思?他不僅毫不猶豫的認下了罪責,還趕緊揮起右手,狠狠扇了自己兩個耳光。
白謹行算是看明白了,在絕對的暴力面前,他連一絲爭辯的機會都沒有。
“此事確實是我外甥不對,所幸令千金福星高照,尚未釀成大錯,領導,您看此事該當如何處理?”白謹行陪著笑臉,試探問道。
楊慧園威嚴說道,“事情是在這家店發生的,那就拿這家店來抵償你們的錯誤,你沒意見吧?”
皇家八號是白謹行最大的個人產業,也是華海最豪華的娛樂場所之一,用日進斗金來形容都一點不為過。
拿走皇家八號,等于挖走了白謹行的一塊心頭肉。
白謹行忍不住焦急說道,“領導,這……”
“林衡。”楊慧園直接懶得搭理白謹行,再次威嚴大喝道。
“到。”
“明天把這家店查封了,再把這小子送去京城交給老太爺處置。”
“是。”
“領導,萬事好商量,您先消消氣,千萬別氣壞了身體。”白謹行趕緊雙手合十,陪著笑臉說道。
楊慧園不容置喙說道,“這不是商量,你只能二選一。”
楊慧園的霸道,讓白謹行也不禁惱怒,再怎么說,他也是九全置業和皇家八號的董事長,何時被人這么欺辱過?
但形勢逼人,白謹行卻又不得不強行壓下怒氣,再次陪著笑臉,問道,“敢問領導,您家老太爺是?”
“京城張家,你要是不清楚情況,可以給李忠愈打電話問問。”楊慧園面無表情問道。
李忠愈是京城李家家主,也是白家大女兒的公公,因為這層關系,白家的人都對京城的情況有一定的了解。
京城是華國的權力中心,那里不僅聚集了無數超級富豪家族,更是權貴 家族的集中地。
在京城的權貴家族中,有五大不能惹和五大惹不起。
一門四將七校的張家正是五大不能惹之列,張家老太爺更是所剩不多的國寶級功勛,就連李忠愈見到這位爺,也只能畢恭畢敬在一旁伺候著。
再看看這個女人的肩章,她的身份也就不言而喻了。
京城張家三孫媳!
如果說白家是一匹狼,那張家就是穿越而來的霸王龍,兩家根本不在一個層面上。
一旦李勛鈺被送去京城,不僅皇家八號保不住,李勛鈺也要徹底栽在里面。
如果李勛鈺落到這個下場,李家次房就會立即調轉槍口,全力打壓白家三房。
白家已經淪落到這個地步,如果再加李家次房的瘋狂打壓,那可就真是雪上加霜了。
在絕對力量面前,任何掙扎都是徒勞。
“謝謝領導寬宏大量,我明天就讓人變更營業執照。”白謹行頹然說道。
“你理解錯了。”楊慧園看著白謹行,沉聲說道,“我說的是這家店,不是這家店的營業執照,所以,除了營業執照要變更,房屋產權一樣要變更。”
白謹行徹底懵比了。
皇家八號固然能日進斗金,可地皮和房屋才是最值錢的資產。
以這里的位置,這塊地皮的價值就已經超過五億,再加上房屋裝修,皇家八號的固定資產少說也得價值七億出頭。
“領導,這……”
“來人。”楊慧園再次打斷白謹行,威嚴大喝道。
“到。”
楊慧園指著白謹行,冷聲喝道,“他們兩個一起押送去京城,交給老太爺處置。”
“是。”
楊慧園的話語剛落,兩名軍人就用力反扭著白謹行的雙手,作勢就要將他塞進停在大廳中的軍用越野。
雖然白謹行的大姐就在京城,但李家和張家同樣是天差地別,他大姐也未必能將他毫發無損的撈出來。
再者,白家分崩離析在即,如果他這個時候失去自由,等他回來,恐怕連湯都沒得喝了。
皇家八號固然值錢,可和整個白家比起來,卻又只是蠅頭小利。
“謝謝領導寬宏大量,我明天就辦理此事,敢問領導,房產和會所過戶給誰?”白謹行沉思片刻,咬牙說道。
“你下來吧。”楊慧園抬頭看著君天上,說道。
白謹行也下意識抬起頭來,這才看到站在過的君天下。
白謹行忍不住咬牙切齒說道,“君天上,這一切都是你搞的鬼,是不是?”
“是又怎么樣?不是又如何?你敢跟張家斗嗎?”君天上撇了撇嘴,不屑問道。
白謹行忍不住氣急敗壞問道,“君天上,你這個廢物,除了會暗中搗鬼,狐假虎威,你還會干什么?”
“本少就會狐假虎威,咋地吧?有本事你上來咬本少呀?”君天上冷笑說道。
“你……”
“這處產業已經是我的了,我愿意送給誰就送給誰,還輪不到你來指手畫腳。”楊慧園拍案而起,厲聲說道,“今晚幸虧有君天上,否則,后果不堪設想,真若那樣,你們白家將會一無所有,你也會死無葬身之地,你還不快謝謝他。”
白謹行差點沒被氣死。
皇家八號莫名其妙就變成君天上的產業了,他還得謝謝這個設計坑他的仇人,這算什么?
這聲謝謝,白謹行是無論如何都說不出口的。
他忍不住死死瞪著君天上,眼中充滿著凜冽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