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歌月和容九成親的消息很快便傳出去。
如今天溪國國勢漸穩,而容九再過七日后也將登基為帝。
容九登基當日乃是欽天監算好的吉日,但因為容九和白歌月成親之日提前,欽天監算了好幾日,然都沒有好日子,最終,容九大手一揮,只道登基當日,亦是他和白歌月成親之日。
如此,也算是雙喜臨門。
彼時,白府中。
白歌月端著自己親手熬的參湯走到一間屋門前,正巧這時屋門打開,白經畫緩步走了出來。
白歌月走上前,朝著屋內看了一眼,對白經畫低聲道:“三叔,爺爺還生氣呢?”
白經畫輕笑著點點頭,望著白歌月的眸光帶了一絲揶揄,低聲說;“歌兒,你和九王爺的親事定的實在太快,你也知道爹他最是疼愛你,如今得知七日后,你就要同九王爺成親,讓我和爹都措手不及,也難怪爹他會生氣啊。”
白歌月吐了吐舌頭,面頰難得紅了紅。
那一日她醒來后,得知容九體內毒素已解,自是高興不已,而容九緊緊抱著自己,那樣子就像是自己會隨時離開一樣,看著那樣強大的容九露出那般害怕,又小心翼翼的神情,白歌月心下一軟,便答下來。
不過,她也沒有想到,她和容九成親的日子會這么快,本以為最少也會登上一個月,誰知欽天監算出的日子,除卻容九登基當日,其他半年之內都沒有好日子。
而容九是無法再等半年的,最后直接決定他登基當日,也是她和容九成親的日子。
白歌月也覺得有些快,因為忽然定了成親之日,如今整個皇宮內已忙做一團。
而當白國忠和白經畫得知白歌月和容九七日后就要成親,白經畫還好,只是問了幾句話,白國忠卻生氣了,不,是非常生氣。
這不,這一日,白國忠都關在自己屋內不出來,也不理白歌月。
白經畫剛看了白國忠,知曉白國忠其實就是舍不得白歌月,其實也沒有什么事。
當然還是需要白歌月好好哄哄白國忠的。
“進去吧。”白經畫神情溫和,柔聲道:“爹他看到你為他親自熬湯,定然十分開心。”
白歌月點點頭,進了屋內。
屋內,白國忠一個人坐在窗下的藤椅上,繃著臉望著窗外景色,額頭上就差寫‘我不高興’四個大字了。
白歌月走進屋內,叫了一聲‘爺爺’
然而,白國忠只是重重一哼,沒有理白歌月。
白歌月抿唇一笑,她走至桌前,舀了一碗參湯,緩步走到白國忠身前,緩緩蹲下身體,仰頭笑瞇瞇望著白國忠說;“爺爺,這是歌兒親自熬的參湯哦,您喝一口吧。”
白國忠重重哼了聲,依舊繃著臉看著窗外,并不想理白歌月。
白歌月倒是也不急,她低頭看著手中參湯,遙遙一嘆,低聲說:“唉,看來爺爺是不想喝我熬的參湯,一定是嫌棄了,那怎么辦呢?我自己喝了吧。”
說著,白歌月舀了一勺就要喝下去,誰知半路忽然伸來兩只大手,直接將白歌月手中的參湯給躲過去。
“哼!明明是給我的!竟然要自己喝!簡直不孝!”白國忠聞著參湯的香味,斥責的聲音倒是也沒有那么怒了。
白歌月輕笑一聲,微微傾身,趴在白國忠腿上,仰頭看著白國忠說;“爺爺,好喝不?”
白國忠已經喝了好幾口了,味道的確不錯。
聽到白歌月的詢問,白國忠卻哼了一聲,看也不看白歌月,只顧低頭喝湯。
“哎呀。”白歌月微微側頭,嘆了聲,看著十分失落,低聲說:“看來是不好喝了,日后就不能給爺爺熬湯了呢。”
“反正你也快出嫁了!”白國忠很快就將一碗參湯喝完,不過氣還不順,聞言,他再次重重一哼,將手中碗放在幾上,嘟囔道;“日后想喝你熬的湯,得什么時候?”
眼見著白國忠如一個孩童般撒嬌的模樣,白歌月還是沒有忍住噴笑出聲,她眨了眨眼睛說:“爺爺,我只是嫁人又不是不回來了?日后我會多回家來看望爺爺的,而且爺爺若是想我了,也可以進宮啊。”
白國忠怒哼一聲,蒼老的面容上很是復雜,說:“皇宮哪里是隨便進的?”
“怎么不能?”白歌月睜圓了眼睛望著白國忠,神情很是耐心,輕聲說:“皇宮規矩的確多,但那是以前,我白歌月即使進了宮,也要按著我喜歡的方式做事,我就要隔三差五的回家看望爺爺,只要爺爺不嫌棄我就好啊。”
“……爺爺怎么可能會嫌棄你呢?”白國忠聽著白歌月的話,氣也才算是真正的順了,但他神情還是有些難過。
“你個傻孩子,日后你成了親,成了皇后,成為一國之母,哪里是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呢?”白國忠低嘆道。
白歌月見白國忠神情終于緩和,便也跟著笑起來。
她伸手拉著白國忠的雙手,彎著眼睛對白國忠說:“可我也是白歌月啊。”
白國忠垂眸望著白歌月,那雙渾濁的雙眸中滿是不舍和難過。
白歌月笑著說:“爺爺,不管我有什么身份,我永遠都是白歌月,是爺爺的孫女,我最討厭的就是那些規矩,我既答應容成嫁給他,這些事情我當然會提前說與他呀。”
白國忠眉頭稍微一動,努了努嘴說;“他答應了?”
“當然。”白歌月皺了皺鼻子,說;“若他敢不答應,我就不嫁他了!”
白國忠定定看著白歌月,少時他微微嘆息一聲,伸手撫了撫白歌月的頭發,蒼老面容上滿是慈愛之色,低聲說;“看得出,他對你是真心。”
白歌月點點頭,仰頭看著白國忠的眼睛說;“所以,爺爺您不要擔心,歌兒做一切事只隨心,沒有人可以勉強歌兒。”
“一切隨心……”白國忠也不知道想到什么,面上終于露出一絲笑容,他點點頭說;“對,一切隨心,方得自在。”
白歌月見白國忠終于笑起來,也便放了心。
“爺爺還生氣嗎?”白歌月歪頭枕著白國忠的雙手,低聲問。
“當然生氣!”白國忠氣哼哼的說著,不過面上的確不見怒色。
“你這個丫頭,做事就是太隨心,連爺爺也要瞞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