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連忙搖頭說。
“不必了,不必了,我得到了您的信之后,就立刻回去稟報大皇女,馬上還剩下許多的烙餅和干糧,水也足夠了,夠我在路上撐一段時間。”
丁倩倩再次熱情地邀請。
“你遠(yuǎn)道而來,吃一頓飯再正常不過了,何必與我如此客氣呢?”
那侍衛(wèi)擺手推辭道。
“不必了,屬下這就回去稟報,不多在這里停留。
當(dāng)然了,兩人又是一番推辭,丁倩倩讓人留下,那侍衛(wèi)估計著他們的身份差別始終不肯留下。
來來回回推辭了好幾個回合,恰恰在此時,從院子后頭忽然傳來一股飯香味。
丁倩倩用力一吸鼻子嗅了嗅,知道是后頭的戚修能起床了,正在院子里頭開灶燒火做早餐呢。
這香味直勾勾地飄過來,饞得人心里頭瞬間就起了念頭。
那侍衛(wèi)猛咽了三大口口水,捂住自己咕嚕直叫的肚子,忽然一改自己的口風(fēng)。
“那好吧,既然大人如此挽留,那屬下就恭敬不如從命吧。”
“???”
丁倩倩心里一連串的問號、
方才我如此誠心誠意邀請你的時候,不見你有任何動搖,一聞到戚修能做飯的飯香味就改了態(tài)度?
戚修能很快便將早飯做了出來,當(dāng)從丁倩倩這里得知還要多一個人加入用餐的時候,他便將這頓飯做得更加精致豐盛。
這頓豐盛的早餐做出來,滿屋子的人聞到那芳香四溢的飯菜香,頓時一點睡意也沒了。
原先還迷迷糊糊睡著的王弘致,披上衣服便從屋里頭出來。
那兩個侍衛(wèi)昨晚睡在屋頂上,正做著美夢,鼻尖被這飄來的香味一撞,險些就直直地要從屋頂上掉下來。
五個人坐在桌前,看著桌子上擺放得整整齊齊的八珍糕面片湯,頓時眼睛放光,如同幾天未飽餐的餓狼一般。
這一頓飯眾人都吃得很多,那兩個侍衛(wèi)更加是對戚修能贊不絕口。
“兄弟,往后你就留在這里吧,有什么事兒我們哥幾個都罩著你,只要不是殺人放火,啥事都行!”
戚修能略微靦腆地笑笑開口道。
“后頭灶臺上擺放著的食材有限,我也做不出其他的花樣來,若是東西夠多,往后還能再多給幾位露上一手。”
聽到這話,那兩個侍衛(wèi)立刻忙不迭地將這買菜的活給領(lǐng)去。
“沒事兒沒事兒,您盡管說,您還缺什么,我們幾個現(xiàn)在就去縣城里頭給您采買,買多少都行!”
大皇女的侍衛(wèi)把一碗面片湯喝到了碗底,戀戀不舍地舔了舔殘留的湯汁,開口對戚修能說道。
“兄弟竟然有如此手藝,為何不去京城施展一下-身手?我看那京城里頭幾家有口碑的小飯館,還不如你這手藝呢。”
那戚修能略有些疑惑地看過來。
“你也是京城里頭的人嗎?”
那侍衛(wèi)嘴巴里含著面片湯,含含糊糊地說道。
“是啊,我是大皇女派遣過來向大人要個口信兒的。”
一旁的丁倩倩的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這個侍衛(wèi)吃了人家一碗面片湯,居然就沒什么心眼兒了,將自己的事情全部都全盤托出了。
好在這是碰上了戚修能,若是碰上其他別有心機的人,聽到這話還不知道要在背地里偷偷摸摸地做什么文章。
那戚修能聽到了這話,面色倒是有一瞬的異樣,但很快便垂下了眸子,將大家空了的碗都收走拿到后頭去洗了。
丁倩倩用手肘悄悄捅了捅那個侍衛(wèi),開口道。
“你說話倒是別這么口無遮攔,直接將著大皇女的名頭搬出來,也不怕嚇到了人家。”
那侍衛(wèi)目瞪口呆,有些茫然。
“我還以為大人家里頭的人通通都知道大人的身份了,既然他們都知道大人的身份,那說出大皇女的名頭來又有何妨?”
丁倩倩仰天長嘆,搖了搖頭,決定結(jié)束這毫無意義的對話。
這個侍衛(wèi)吃完飯之后也不做多的休整,很快就帶著丁倩倩寫好的信回去復(fù)命去了,看起來倒也是個挺有責(zé)任感的小侍衛(wèi)。
丁倩倩繼續(xù)在院子里頭,曬曬太陽賞賞花,順便欣賞一下王弘致澆花的背影。
但她心里頭卻忽然涌起一種奇怪的感覺,大皇女為何要格外強調(diào)那小飯館里頭的菜色,又要格外問起那個廚子的相貌?
她在皇宮里頭定然是吃過更好的東西,又怎會突然對這些產(chǎn)生興趣?
丁倩倩覺得里頭大有文章,但從那小侍衛(wèi)的口中也問不出什么來,只能等以后見到了大皇女的面再說吧。
王弘致的兩個侍衛(wèi)已經(jīng)被丁倩倩打發(fā)出去探路了。
她將地圖上大概的幾個位置標(biāo)注出來,將地圖塞到二人手中,讓他們先去探探路,若是探到了什么線索再回來。
那兩個侍衛(wèi)滿臉不情愿,但想想跟著夫人畢竟還能混到后廚里那一口面片湯吃,于是也就調(diào)整好心態(tài),興沖沖地出門干活去了。
院子里邊剩下丁倩倩和王弘致二人,這簡直就是久違的二人世界。
丁倩倩就坐在院子里頭曬著太陽,看著王弘致提了一桶水,溫柔細(xì)心地澆在幾株精心培養(yǎng)出來的花上。
其中有一盆花似乎是水土不服,葉片焉焉的看上去似乎快要枯萎了。
王弘致細(xì)心地把這一朵花從土里刨出來,他的食指本來白凈修長,但在土里這么一攪和,雙手便沾上了許多的污泥。
丁倩倩看不過去,走上前打了一盆水,拉住王弘致的手放在盆里,細(xì)細(xì)地洗著他的手。
王弘致倒沒料到丁倩倩會忽然做出如此舉動,一時也有些愣住了,只任由她握著自己的手,一根手指一根手指地在清水里洗干凈。
日光從樹葉的縫隙里穿透下來,水紋一圈圈地蕩漾開來,兩人雙手十指交纏在一處,清冽的水倒映著他們兩人彼此垂下來的長發(fā)。
在這一刻,王弘致忽然覺得時光如此美好,一切就仿佛如初見的那個時候。
他記得在京城自己宅院里頭的時候,兩人已經(jīng)定了婚事,卻還沒有成親,他去探望丁倩倩,在兩人說話間,他在窗臺下摘過一朵花,別在丁倩倩的發(fā)間。
那時,日光也是如今天這般正好,從高高的樹葉叢中灑落下來。
今日換了時間與地點,可他的心卻如那時一般,忽然失控地加快了起來。